虞萬支嗯一聲,摸摸兒子的肚皮說:“給爸爸一口行嗎?”
虞得得有點撐,好說話又大方,就是手上的油蹭在爸爸的衣服下擺,有些心虛地笑笑。
看著可愛也是犯錯,虞萬支嚴肅說:“再有下次就叫你洗。”
虞得得轉移話題說:“爸爸抱。”
他雙臂張開,任誰也無法拒絕。
虞萬支好脾氣說:“少撒嬌。”
自己也舍不得把話說得太重。
聞欣有時候疑心他會把兒子慣壞,仰著頭說:“你還是快去吃晚飯吧。”
已經快七點,虞萬支用手肘推開店門,回過頭說:“給你帶什麼?”
聞欣已經半飽,食欲不佳說:“都可以。”
又擦擦手做好招呼顧客的準備。
店裡的生意總是一茬一茬的,忙起來叫人喘不過氣,閒的時候隻能麵麵相覷。
不過聞欣已經適應這樣的生活,反正月底算總賬有回報就行。
她這天運氣不錯,到十一點還有人在試衣服。
虞得得已經睡得天昏地暗,完全不顧周圍的吵鬨。
虞萬支在離店不遠的地方站著做保安,拍死好幾隻蚊子。
他搓著手臂,留下好幾個紅印子,心想夏天就是煩人。
等最後一撥客人提著袋子走,聞欣才算大功告成,從店門口探出頭揮揮手。
虞萬支的目光一直固定,細微的事情都沒錯過。
他一走動,小蚊子們也被驚擾,盤旋著從他頭頂飛走。
看著就叫人起雞皮疙瘩,他嘖嘖兩聲,一路小跑。
人到跟前,聞欣踮起腳親他說:“辛苦了。”
誰不辛苦,虞萬支碰碰她的臉,一切都在不言中。
有些話不必總提,還不如做點彆的來表達。
但虞得得現在不是任人擺布的孩子,半夜睜開眼發現自己在客廳,扯著嗓子哭。
得虧他醒得晚,夫妻倆已經完事,半合著眼聊天,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虞萬支清醒起來,掀開被子穿好衣服說:“真是親生的。”
還挺知道體諒父母。
聞欣犯困地用枕頭把耳朵捂住,心想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但下意識把中間門多出來的孩子摟住。
虞得得在媽媽的安撫下又陷入睡眠,第二天跟沒事人似的,就是有些疑惑自己不在小床上,奇怪地左右看看。
小崽子,還敢看。
虞萬支咯吱他說:“你可真行。”
虞得得怕癢,滿床地滾來滾去,一大早就精神煥發。
聞欣沿著床邊躺,已經儘量騰出地方來,還是被兒子一拳打在眼睛上。
她眼淚嘩啦掉下來,慘叫一聲說:“虞得得!”
愧疚的是虞萬支,手足無措道:“沒事吧?”
聞欣捂著眼睛沒好氣道:“你覺得呢?”
虞萬支尷尬笑笑,心疼道:“要不你打回來吧。”
聞欣就是一時生氣,踹他一腳說:“快去做早飯。”
又回過頭道:“得得,跟媽媽道歉。”
虞得得鼓著嘴吹氣給媽媽“呼呼”,略帶一點不安說:“媽媽對不起。”
他才兩周歲,很多時候未必明白道理,莽撞得有點無理是正常的。
聞欣隻能慢慢教,溫和道:“沒關係,但下次要自己先說,彆讓媽媽提醒好嗎?”
虞得得似懂非懂點點頭,不過很快拋之腦後。
畢竟他這麼點大的個頭,還沒能在心裡存下太多事情。
聞欣常常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不過是耐著性子而已。
好在虞萬支的脾氣好,他似乎願意把時間門都用在母子倆身上。
思及此,聞欣最後一點不高興也煙消雲散,說:“待會去買摩托吧。”
彆看虞萬支總是說“湊合用”,但是對兩個輪子的東西有無限熱情。
他到車行跟掉進去差不多,摸摸碰碰地都很開心。
聞欣還沒見過他這樣,咬咬牙說:“你挑個最喜歡的。”
虞萬支還是想省點錢,收回期盼的目光說:“就五千的這個。”
聞欣不樂意,畢竟自己不是瞎的,說:“八千那個。”
虞萬支是喜歡貴的,但想想差價下不去手,說:“得得一年的學費呢。”
比之錢,聞欣更心疼他,推著說:“快去取錢。”
超預算不要緊,可誰也不會帶那麼多現金在身上,隻能臨時再去銀行。
虞萬支在她手上握一下,心情跟買房那天差不多。
得瑟這兩個字很少出現在他身上,可買到心儀摩托車的男人挑眉說:“美女,一起去兜風啊。”
他人高馬大的氣質,在這會顯得像刑滿釋放的小流氓。
聞欣後退一步,義正詞嚴道:“我結婚了,請不要騷擾我。”
虞萬支一下子覺得自己有罪,接不下去說:“咱們合法夫妻,天經地義。”
聞欣皺皺鼻子,不太滿意道:“挺好玩的,怎麼不繼續演。”
像小孩子過家家,虞萬支撓撓頭說:“剛剛有個大爺看我一眼,說不好報警給我逮進去。”
這幾年治安好不少,耍流氓可是大罪。
聞欣都沒注意,緊緊抱著他的腰說:“那快走,待會公安就來了。”
聽上去更像是畏罪潛逃,虞萬支插上摩托鑰匙,覺得他們像是亡命鴛鴦。
他擰油門想,如果是跟她一起的話,去天涯海角都沒關係。
聞欣也生出一種自己在演電影的感覺,靠在他後背想,她應該是他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