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曾救過你一命,但這些年你待她不夠好麼,我齊府可曾虧待了她。但她呢,如今竟害到了你表妹頭上,是不是明兒個就能害到我頭上?”齊夫人怒得不輕。
說到底外甥女可也是從小在自個兒身邊長大的,怎麼會不疼。
齊錦容道:“表妹這次是受了些委屈,但好在這不是人沒事兒?”
這話可給齊夫人氣得不輕,這難道是要人有事兒了才算?到那時候什麼不晚了,就是把那死丫頭打死了又能如何?梓涵還回得來麼?
齊錦容的嫂子這時也道:“錦容,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齊錦容往那一跪,“母親,你們這樣,是說我的性命半點兒不值麼。若沒有蓮曲,我早就沒命了。”
蓮曲就跪在他身後,躲著,哭著,好不可憐的模樣。
聞梓涵因為受了驚,還在裡屋躺著。但前麵鬨得太大,她哪裡能聽不到。奇怪的是她竟然一點兒也不生氣,還尤有閒心的想了想,若是今日情況對換,是她害了那蓮曲,三表哥是不是也會這樣替她說話。
估計是會的,自小一起長大,她是了解這位三表兄的。這種事情,隻要人沒死,他就不希望有什麼變動。
還好她醒悟得早,姨母雖疼她比不上表兄們,但也是真心的。她如今已經十五,離說人家也不遠了,到時候央著姨母幫她挑戶好人家,日後三表兄房中如何,也與她無關了。
白雲潛那邊已經吃完了飯,他今兒個吃得有點兒多,所以準備消消食。正巧裴靜深要去書房,他便與其一起,挑了這條路走走。
裴靜深此時還不知道他們下午發生的事情,不過白雲潛跟過來了,他便沒走那麼快,順著他那樣慢吞吞的走。
“你這樣子……”他有心想說一句也吃得太多了,卻見白雲潛挺了挺吃出來的小肚子,“怎麼樣?像不像是懷孕了。”
裴靜深:“……”
裴靜深乾巴巴道:“你這像什麼樣子。”
白雲潛摸了摸肚子,今天吃得確實有些多,唉……裴靜深乾咳一聲,把目光從身邊人的肚子上移開。轉移話題道:
“明早還早起麼?”
“不了,太困。”白雲潛說完卻又是一頓,“不過,如果你肯給我看點兒彆的,我或許能克服困難。”
裴靜深問:“什麼?”
“知道的你劍不是表演用的,不強求,我就想看看飛簷走壁。”再穿上白衣,長發一披,那肯定是飄飄欲仙。
“這些輕嵐也會。”
“不一樣啊,我能讓他抱著我到處飛麼?他敢這麼玩兒麼?”白雲潛理直氣狀道。
裴靜深想問,那我抱著就可以了?
不過他沒有問出來,隻是一本正經的繼續往前走,到了書房便進去了,留下一句,“你自便。”
白雲潛失笑,轉身慢悠悠的繼續晃著到處逛。然而沒走多遠,便又被人喊了回來。
是吏部尚書府那邊的消息到了。
事情到底是定了下來,蓮曲被禁了足,罰抄些什麼《女則》《女誡》之類的書籍。當然,因為給她求情,齊錦容也一並被禁了足。
“那齊錦容放話要打就先打死他,齊夫人無法,便準備將人送去鄉下莊子上的。但這最後也沒送成……”
來傳話的人將其中細節一一講出,“中途齊夫人怒問,你這般為一個丫頭是非不分,日後誰還敢嫁你。今日這事一出,聞得罪魁禍首仍在府中,彆人會如何想我齊家,靖遠侯府那邊豈能沒有意見?”
齊錦容從容道:“孩兒問心無愧,報恩本就是一樁正經事。如果那靖遠侯府的小姐因此不滿,那也是她心中沒有大義,不懂有恩必報,是以才理解不了孩兒。”
這話可謂是極不要臉了,白雲潛當即便冷笑了出聲。事兒還沒定下呢,隻是雙方都有意的一個接觸而以。齊夫人尚且隻提靖遠侯府,這位倒直接點出了他妹妹。
最後這事兒又折騰了半天,齊夫人到底是拗不過兒子,便同意將人留下,然後整了一個禁足的懲罰。
“你怎麼想?”裴靜深問他。
白雲潛道:“這親事必不可能成,我明天跑一趟靖遠侯府。”想了想,又道:“不,我直接去找齊大人。”
那齊錦容有這個想法,日後想必也會帶出來。白妍姿是他親妹妹,白雲潛不可能讓她被這麼亂傳。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向來問心無愧,管你怎麼說。但白妍姿……白雲潛看了裴靜深一眼,想著這事兒該怎麼解決。
他得把這事兒跟齊大人說清楚,原本也簡單,多提一句這事妍姿還不清楚,她絕對不是什麼心中沒大義,不懂有恩必報的女子就行了。
但這話一出,那位吏部尚書也不傻,哪還能不知道自己府上有靜王府的人,要不就是有靖遠侯府的人,不然是怎麼傳出去的。
這鍋甩到親爹身上沒啥,但他們都是二皇子門下的,所以大概率還是會更懷疑裴靜深。
他好心幫忙,必是不能這麼坑人家的。
裴靜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是覺得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麼也不可能心情好了。好在事情爆發得早,要是等成了親再知道這事兒,那才真叫麻煩。
裴靜深想要安慰一兩句,卻發現自己沒點亮這個技能。想了想起身揮手讓那個彙報的手下出去,走到門口乾咳了一聲。
白雲潛回神,看向他,“怎麼了?”
“過來。”裴靜深道。
白雲潛也沒多想,跟著走到了門口,心說難道門外還有什麼?下一秒,他人就被扶著腰帶了起來,飄在了空中。
白雲潛不是沒有飛過,到了神器這個地步,如果不能到處亂竄,還怎麼擇主?而且當時帶著他的不是鳳凰就是另一柄化人的神器,後來還多了一位劍宗小師叔,常年都是天上飛的。
但那種感覺不一樣,雙腳懸空,整個身體被腰間的力量帶著,看著對方腳在屋簷上麵一點,然後借力飄得很遠……
肯定是不如鳳凰飛得高,但卻很是瀟灑,讓他有種自己也有了輕功的感覺,腳尖也學著在空中點了兩下。
當然,沒用。
還獲得了裴靜深一個疑惑不解的目光。
是啊,你不是會輕功麼,怎麼還這麼‘沉’。這個沉不是止白雲潛的體重,而是他沒有一點兒飄起來的感覺。
但他這種感覺也隻在裴靜深心中存在了一瞬間而以,因為白雲潛學得很快,身姿也調得很快,當然重要的是呼吸。這個節奏一跟上,不需要他自己會飛,帶著他的人會明顯感覺到自己托著的東西輕了起來。
裴靜深還當他開始沒反應過來,習慣性的在藏拙呢,轉眼便帶著他又飛了兩圈。
有時越過屋頂,有時腳踩樹枝,伴著微風,這感覺不要太好。落地時,白雲潛還有些意猶未儘。
瞧著他這模樣,裴靜深心中一鬆,心道還挺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