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雲潛原話說的是蠢貨,雲老先生說話到底還是委婉一些。
雲老先生滿臉的滿意,“像靜王妃這等人才,難得還有如此心性。”誇著誇著,他忍不住有些不滿的瞧了皇帝一眼,您將他嫁了人。
皇帝:“……”
皇帝道:“就因此,你們就沒人出去澄清一下?”他不解:“老師可不像是這樣的人。”
雲老先生道:“老夫當然是準備親自出馬,替靜王妃澄清謠言,以正聲名的。但靜王妃拒了,說是此事背後有人當推手,他要再看幾日,不急。”
“他連這都知道?”皇帝道。
左相忍不住插話道:“老先生,陛下這翻召您進宮,是想著您同靜王妃接觸良多,不知他這才乾如何?”
“當然是好。”雲老先生立即道:“實乃當世奇人,若是老夫晚生幾十年,怕也是比不上的。”
“不,現在都比不過。”
左相道:“老先生實在過謙了。”
雲老先生當即搖頭,“並沒有過謙,左相想必也承認,若論讀書育人,十個你也比不上一個我。但若是論起當官做事,怕是一百個老夫也不及一個左相。”
“雖都是會讀書,但也是有所不同,各有所長。但這靜王妃,老夫竟有些看不透他。若說讀書,他是讀得真好,引經據典不在話下,去做學問那將來必定是個大家。”
左相道:“莫不成,他還會當官……”
“心思玲瓏,不迂腐,可以說是將官場上的脈落都看得仔細,也可以混得遊刃有餘。”雲老先生道。
皇帝忍不住道:“老師未免有些太抬舉他了,他還不到二十,紙上談兵罷了。”
左相忍不住側眸看了皇帝一眼,心說皇上這是心裡不好受。估計先前還想著這白雲潛有個什麼大缺點,誰知道這雲先生一開口,竟全是優點。
雲老先生卻是仿若不覺,繼續道:“若說性情老夫看錯或還有可能,才能絕無可能。昨日他曾與老夫聊起治水一道,竟很有見解。”
“治水?”
“是的。”雲老先生當即從袖中取出幾張草圖,“陛下還請看。”這治水一道老夫也曾看過諸多,雖隻是紙上談兵,卻也能看出這些東西都是言之有物,並不空泛。
皇帝接過一看,又是蓄水池又是風車引水,還有諸多引流等論點,結合地形所畫的也有。皇帝看過之後左相又接了過來,這位是十成十的實乾派,又怎麼能看不出來這些東西的份量。
“這當真是他所書?”
“千真萬確。”雲老先生道:“隻有兩張比較精細的草圖,是由他所指,我來繪的,因為靜王妃的畫,實在是並不如何。”
不光畫,字這也不行啊!
左相心說,這看著雖說不能說多差吧,但離個好字就差得遠了,肯定是從小沒怎麼練過。不過倒能從中看出些許瀟灑隨意之感,意境有了,缺的就隻是練習……
他再一看,有兩張圖確實像是雲老先生的手筆。倒的確比其他幾張畫得好多了,先前他們太過注重內容,倒還沒注意到這區彆。
雲老先生的手稿曆來是被人爭搶的,但今日,在場的卻沒人在意這些,隻在其上麵的內容之上。
“這白雲潛竟當真有如此大才?”
雲老先生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這話要是彆人說的,或許還能懷疑一下。但雲老先生為人正直,一生未曾說過謊,就算這事兒再如何荒蔑,也不由得人不信。
皇帝被刺激得不輕,倒還是記得要維持人設,沉穩大度。事情即已出,後悔也無用,還是往後看……
但還是忍不住道:“他才多大,怎有如此大才。”
倒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左相想得周到一些,“微臣倒是想起一事來。”
“是。”皇帝道:“你家幼子似乎自小就跟那白雲潛相識。”
“是。”說是相識,左相老臉都有些掛不住,那不是相識,那說是死對頭也不為過,“總之那孽子自小被家裡夫人給寵壞了,很是不得了,天天跟靜王妃是爭峰相對,二人誰也奈何不了誰,卻又不服氣誰,帶著一堆人彆苗頭。”
“那看來也沒你想得那般嚴重。”雲老先生突然道:“靜王妃雖然性子淡薄,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你兒子要真跟他有仇,肯定早被收拾了。”
左相:“雲老?”
雲老先生乾咳一聲,揮揮手,“不必在意,你繼續說。”
左相這才看向皇帝,繼續道:“微臣要說的正也跟這事兒有關,臣那兒子我打也打過罵也罵了,但是沒用。這一回白雲潛成了靜王妃,說實話臣還擔憂過他會不會不管不顧,犯下大錯。”
但……
左相將兒子彭致睿的一翻改變這麼一說,“他非但不敢找靜王妃的麻煩了,還說這人變了,變得厲害了,不能惹,玩不過。”
“非但如此,還說先前李尚書的事兒就是靜王妃算計的,說靜王妃那叫大智若愚。”
當然當時左相不信,現在想想……
“有沒有可能,其實是真的。”
“什麼算計?”雲老先生道:“李尚書和李氏兄妹二人挪用嫁妝一事難道還是假的,即是真的,那又怎麼能叫算計。”
“隻是報應遲了這麼些年罷了!”
也怪靖遠侯眼太瞎,隻顧著朝中為官這點兒事情,後院卻是一團亂。
“一家不治,何以治國。”雲老先生道:“也難怪他為官這麼多年,一事無成。”
左相提醒,“水泥和香皂乃是利國利民之事。”
“是舒坦了不少,但現在是著顧享受的時候麼?”雲老先生道:“還是靜王妃說得對,如今京中如此繁華,怎不知外麵是什麼樣子。去年才剛打過仗,國庫空虛,難道不該先想著糧食的事情?”
“說句實在話,這仗是停了,北周那邊被靜王打怕了,這要是明天再攻來,咱們可還有足夠的糧草支撐?”
皇帝和左相都不說話了,不夠,是真不夠。
但,左相道:“水泥倒是不提,香皂很是受人喜歡,每年的收益十分可觀,極大充盈了國庫。”
雲老先生依舊道,“但外麵田產畝產如何?可供得起再興兵?”他振振有詞,“與其做這些給達官顯貴們改善生活的東西,不如多關注關注水利農田,想想如何讓田地增產,糧食變多。”
他稱讚道:“同靜王妃一談,老夫才知以前見識淺薄,竟還不如一小兒看得長遠,為民早想。”
皇帝:“……”
左相:“……”
這是靜王妃?
皇帝想……最愛享受的不就是他,也不想想那本滿京城風靡的菜譜點心方子加冷飲的方子是誰傳出來的。
是從靜王府,是他靜王妃一手弄出來的。
他好意思說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