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這樣的人成為朋友,是一種不幸。
與這樣的人成為敵人,是另一種不幸。
兩種不幸中,響屬於後者。
主要是因為與他陣營不同。
他是新首領派,而響不管做什麼係統任務,一直都是前首領黨的。
於是,兩方互相攻擊是基本的常態。又因為兩人剛好是同齡,就算是彼此原本也沒有要比的心思,其他人也會在心裡麵給兩人排名,進而又上升到了黨派之爭。久而久之,
到底是為了這個水火不容的標簽而活,還是活得像水火不容的標簽,都沒有人說得清楚。
森鷗外也從來沒有讓響和太宰治合作過。
一來兩人的合作效率堪憂。
二來首領也不需要他們兩個彼此產生信任。
太宰治和響都心知肚明。
隻要吉良(響在mafia的名字)一天在港口mafia,就一直都是森鷗外心裡不得不拔的刺。哪怕森鷗外現在一直在提拔他,似乎十分器重他,但兩個人從始至終都不會是同一陣營。
兩人通常一見麵就針鋒相對。
一個笑嘻嘻地說道:“小心夜晚,有人爬到你床頭,往你腦袋上崩一槍。”
另一個則麵無表情地回應道:“那夜襲的人要做好赴死的準備了。”
兩人對話下的暗流洶湧總是一觸即發,多一句都嫌過於累贅。
……
不過這都是乾部響的陳年舊事了。
現在這個十八歲的青年像是虛心請教怎麼照顧貓的鏟屎官,看著寵物店的店員幫著貓修剪過於尖銳的指甲。響又想起那天在酒吧裡麵偷太宰治錢包的事情,思考起他那天晚上到底有沒有跟著到海濱的洋食館那裡?
太宰治裝得一臉良善可親,“小貓太黑了,有沒有什麼可以讓他變得更明顯一點的方法?比如說裝扮呢?就是怕勒著它。”
“不會的。”店員不假思索,答得飛快。
太宰治忍不住在喉間發出“嗯”的表示疑惑的聲音。
店員微笑道:“你這麼關心它,怎麼會讓它受傷呢?”
太宰治被店員理所應當的話弄得一愣,帶著有些嘲弄的笑意,“這是一句悖論。”
“什麼?”店員聽不懂。
太宰治搖了搖頭,“沒事。”
響完全知道太宰治在說什麼。太宰治的意思是說,他不相信關心與愛能保護他人。他的想法有時候太過清醒,反而有種精神自殘的味道在。
小黑貓因為很配合,所以店員打理貓的時間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長。不到半個小時就可以把貓帶回去了。隻是原本臟兮兮的紙箱子已經不能直接用了,店員就想著直接把貓手把手地遞給太宰治,讓他抱回去。可貓一注意到店員這個意圖,就打算掙脫。它原先不知道,所以才讓太宰治帶著,現在知道來的人是誰,怎麼可能會繼續近距離地接觸?
然而太宰治眼尖,先一步一手摁住小貓的後頸,讓小貓趴在原來的軟墊上動彈不得。
響努力轉過頭,餘光儘處裡太宰治的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店員小姐,我需要一個籠子或者隨便什麼能裝貓的,當然最好是帶把鎖的。麻煩拿一個給我。”
這被關進去,那響怎麼會有自由?
響被太宰治的手壓著,眼瞳顫動不已。
然而不容他多想,太宰治的異能「人間失格」已經被動發動了。
店員自然沒有那麼多想法,也覺得貓籠或者貓包會比較適合讓太宰治帶著貓離開,於是按照要求先拿了一個比較便攜式的寵物背包。她轉過頭就要遞給太宰治,就看到店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無聲無息地憑空出現一個秀淨漂亮的少年。
少年眼裡帶著冷意,一隻手張開掐住太宰治的兩腮,似乎是要捂著太宰治的嘴,把他悶死死的。然而另一方的太宰治邊抓著對方的手努力掙脫,邊無聲大笑,卻完全是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冷暖溫差極大。
注意到店員發現他們的情況,太宰治朝著店員,可憐巴巴地求救道:“店員小姐,你快救救我吧。我要被他掐死了。”
求救過程中,他還不斷地在笑,完全沒有迫在眉睫的緊張感。
於是店員忍不住被逗樂,“哎呀,你們關係可真好。”
“……”
…完全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