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響並沒有急著和露比、阿庫亞兩個人先溝通。此刻兩人都一樣的心不在焉。相對應的,黑川赤音表現出正常人才會有的情緒,惶恐不安。借著兩人正在做筆錄,星野響和表現出有正常情緒的黑川赤音進行交談。
今天一整天都是黑川赤音陪著阿庫亞和露比。
兩人若是情緒發生巨大的變化,她是最了解情況的人。
“晚上是因為鑰匙圈被烏鴉叼走了,我們追著烏鴉才來到這個洞窟,發現這裡……”黑川赤音還是沒有辦法立刻脫離看到屍骨的恐懼感。這和生物教室裡麵的標本不一樣,那是用塑料骨架做成的模型,而真實的屍骨是有更鮮明的特征,尤其是氣味。這可能是由於屍體的腐敗和分解過程引起來的。洞窟的味道很顯然是令人不適的。
“露比被嚇壞了。”星野響輕聲中帶著明顯的憂慮和擔心,說道,“她現在很難過,情緒沒有辦法控製。”
這種情緒在犯罪現場時很少見的。
仿佛這具屍體是她認識的某人。
而阿庫亞則是有著另一種情緒,他似乎有一種釋然,很顯然這也是一種對熟人才會有的情緒。
“她應該是被嚇壞了吧?”
黑川赤音接話的同時,糾正星野響的說法——「難過」。在黑川赤音看來,這沒有什麼理由讓星野露比難過,隻能是星野響還不能判斷正確的情緒。她剛說完,突然有個奇怪的感覺,為什麼最應該害怕的人此刻卻麵不改色。然而,星野響之前的表現讓黑川赤音對他並沒有太多的懷疑。
黑川赤音覺得很可能是因為星野響還不懂現在是什麼情況。
星野響對黑川赤音的糾正並沒有太在意,又開始問道:“今天你和阿庫亞去哪裡了嗎?”
“小舅舅,現在並不是討論玩鬨的時候。”
黑川赤音剛說完,就見到星野響望向阿庫亞的方向。此刻的阿庫亞仿佛生活在玻璃盒子裡麵的人,周遭的一切既沒有進他的眼,也沒有動搖他的心。
星野響對黑川赤音的糾正並沒有太在意,又開始問道:“今天你和阿庫亞去哪裡了嗎?”
黑川赤音微微一愣,意識到阿庫亞與死者雨宮吾郎可能有過接觸。她回想起白天的情景,阿庫亞曾拿著日式屋宅的鑰匙,輕車熟路地走進了陌生人的屋子裡,那時他稱那是他朋友的屋子。
麵對星野響的提問,黑川赤音思考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小舅舅,我們隻是去了一趟朋友的屋子。阿庫亞曾經在那裡玩過。”
星野響目光沉思,仿佛在努力理清思緒。
黑川赤音察覺到這其中可能有更多的隱情。
“等和警察做完筆錄之後,我們就回去吧。”星野響對黑川說道。
他這話剛落下,便有警員喊著星野響的名字,讓他單獨去做筆錄。星野響順著對方的話,動了動身,發現從剛才到現在,鬆田陣平一直在等著他。警燈投射出的陣陣紅藍光芒在鬆田陣平的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使得他的表情顯得更加凝重。
此刻山林間穿行的風吹過,給他帶來夜晚的涼意,卻似乎不能冷卻星野響內心的焦躁。
他的思緒在推理和猜測之間糾結不清,仿佛被無形的網困住。
然而這些都沒有必要立刻表露出來。
星野響冷靜地對上鬆田陣平久候多時的眼睛,“鬆田警官。”
這聲音落下來的一瞬,鬆田陣平的心神也跟著恍惚起來。他錯過了打開話題的先機。星野響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道:“這很顯而易見,並不是意外事故。”他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