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賓利宛如一隻蟄伏的猛獸,緩慢平靜地行駛在窄路上,車前走著一道纖細窈窕的身影。
女人把高跟鞋拎在手上,踩在地上的裸足漂亮纖巧,她烏發蓬鬆,長裙垂墜,白皙肌膚隨著搖曳的步伐在發絲間若隱若現。
季禮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垂在車窗外,火星燃著煙頭在他修長的指間忽明忽滅。
他神態散漫地吸了口煙,緩緩吐出煙圈,女人的身影在煙霧中模糊,他微微眯眼。
五分鐘前。
沈言曦聽到季禮的話,整個人慪笑了:“季禮你過分了吧?”
季禮沒出聲。
沈言曦不服:“關鍵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你——”
沈言曦話沒說完,季禮探身打開沈言曦邊上的車門。
好,很好,非常好!
沈言曦氣得手抖,拿起自己的東西果斷下了車。
他以為他平白無故發脾氣自己就平白無故服軟?他在做什麼春秋大夢?
他以為自己走回去就灰溜溜很狼狽?他怕是不知道什麼叫仙女走路!
沈言曦拿喬著出塵絕豔的姿態,嘴上卻是把自己能想到的罵人詞彙全給季禮套了一遍。
去他媽的檸檬水,去他媽的寵愛,去他媽的關係暫緩。
不是說男人都是視覺生物?季禮是什麼未被發覺的人間毒物嗎?
人間毒物。
很準確。
沈創作者對自己的造詞能力頗為滿意。
她沒注意腳下,走著走著忽地踩到一個異物,嚇得抬腳一跳。
季禮看到她的動作,輕哂一聲,深邃的黑眸跟著泛起一絲笑意。
沈言曦沒回頭都知道季禮的表情,她強撐冷靜,實則想把手裡高跟鞋衝後麵砸去,轉念想想一萬多,為季禮砸掉不值得。
地上有細小的砂石,沈言曦走得不太舒服。
季禮大概知錯了,轉了方向盤繞到她身邊。
沈言曦高傲地昂了昂下巴,如果他卑躬屈膝認個錯,自己考慮網開一麵。
季禮聲音平平淡淡,與其說是關心不如說是火上澆油:“到家如果腳酸了就用熱水泡一泡,你就是平常路走太少,你要是願意,可以求我監督你鍛煉。”
求?沈言曦彎了唇角。
“我求你去死好不好?”聖羅蘭漂亮的字母跟涼鞋終究沒能逃脫宿命,被她反手狠砸在季禮車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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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片場。
姨媽期的沈言曦狀態欠佳,整個人看上去懨懨的,所幸她幾組剛入宮的戲都是中遠景,倒也無傷大雅。
休息的時候,唐素拿了顆奶糖給她:“言曦你昨晚回去做什麼了,沒好好休息嗎,看著小可憐的樣子。”
“洗滌靈魂。”沈言曦接過奶糖,玩笑著繞過話。
唐素和沈言曦聊了會兒後續進度,說罷,唐素左右看看見沒人注意這邊,朝沈言曦身旁湊了湊:“你知道你昨晚錯過了什麼八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