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七點開始, 神經內科的專家們就開始討論李聞風的病情,一直持續到了十點,才商量出一個初步方案。
首先, 肯定是做檢查。
但那種對人體有輕微損傷的抽取腦脊液做檢查,暫時還是免了。
畢竟, 現在李聞風隻是昏迷不醒, 又不是真正的植物人,做這種檢查太大動乾戈了。
不過,一些簡單的生化檢查, 比如了解李聞風體內電解質的情況, 還是需要做的,這可以幫助醫生來判斷現在李聞風的身體狀態。
因為現在李聞風的家人沒到,醫生們的討論結果隻能說給包老師和喬依之聽。
包老師對醫學名詞不太懂, 但一聽什麼‘暫時排除植物人情況, 不做腦脊液檢查’, 整個人就不由自主的散發了語文老師特有的優柔寡斷和強大的腦補能力。
這為什麼隻是暫時?難道說他的學生真的有可能過幾天就成為一個植物人?
他這話沒敢當著醫生的麵問, 隻能看護士過來給李聞風重新抽血。
等病房裡隻剩下他、喬依之和躺著的李聞風後, 包老師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喬依之。
喬依之沉默了一下。
見包老師馬上就要聯想的更為‘深遠’的時候, 趕緊打斷他的思路:“老師, 李聞風怎麼可能是過幾天就確診植物人。植物人的病理特征是腦皮質、丘腦和腦乾壞死,他現在身體好好的,Electroencephalogram……也就是腦電圖, 就這台機子上的各個峰都是正常的。現在, 最關鍵的問題就是問麼喚醒他。”
當然, 喬依之沒說,如果李聞風再這麼沉睡下去, 三周、一個月、甚至更長的話,那麼身體功能勢必會出現各種問題。
到時候會不會成為植物人,那就難說了。所以醫生們才說‘暫時排除’。
包老師聽完後愣了愣,雖然他第一時間沒有完全理解喬依之那句話裡麵的含義,但仔細思考後,不可否認,他覺得喬依之同學說的很有道理。
雖然,他是真的不知道植物人的病理特征,也不知道腦電圖怎麼看……但喬依之那種淡定、沉穩的語氣,讓他覺得喬依之同學說的專業知識應該是沒錯的。
過了會兒,又有一位醫生過來給李聞風做了檢查,見包老師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用跟喬依之剛剛說的差不多的話安慰了一番他。
隻是這位醫生能更加溫柔親切一點,還給包老師指著腦電圖上麵的波形。
“看,這些波峰全都在正常領域,彆擔心,我們會儘自己所能的喚醒他。”
包老師:“……”
醫生轉過身後,包老師再看喬依之的眼神,就完全不對了。
喬依之:“……”
醫生都走了、出門了,包老師還是用那種帶著崇拜、好像第一回認識她的眼神看著她。
喬依之無奈解釋:“老師,這都是基礎知識。”
真的很基礎,都是醫學生大一大二學習的通識課程。
包老師收回目光,心情十分複雜。
基礎知識?想想他平時給學生們強調的基礎知識是什麼……‘欲渡黃河冰塞川’和‘猿猱欲度愁攀援’的‘du’是不一樣的。
這才可以被稱為基礎知識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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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飯後,常文曜打給喬依之打電話過來,說讓秘書給她在醫院對麵的酒店開了一間房,中午可以去睡一會兒。
喬依之吃完飯沒多久就開始犯困,見李聞風還沒那麼快醒,她給包老師說:“您在陪床這裡休息,我去對麵的酒店睡個午覺就過來。”
包老師原本想說他可以不睡午覺,把陪床讓給喬依之睡。
但一想到那是自己昨天晚上睡過的,於是就沒再推辭,說:“檢查結果一會兒就能出來,有情況了我給你打電話。”
“好,謝謝老師。”
喬依之心裡有事也睡不安穩,兩點沒到就起來洗了把臉,然後再去醫院。
而此刻,實驗中學。
下午給負責給一號考場監考的有一名體育老師,如果喬依之在,應該可以認出來這是那天月考給她監考英語的老師。
當時還按著讓她不要那麼快交卷,把題目再檢查一遍。
現在,這位老師拿著試卷,一邊走一邊跟同事說:“高一的一號考場啊,裡麵前兩個座位就是高一年級兩個學神的,那刷題速度,那卷麵的整齊程度,真的沒話說。”
“高一年級的兩個學神,我有點印象,就是上次月考都接近滿分的那兩位嗎?”
“對,沒錯,第一名是個小姑娘,一中還不要臉的跑來搶人。”
“對對對,這個我知道,我還一直以為是謠傳,原來是真的啊。”
“可不是?”
無論何時,無論談話人是誰,八卦總是能最快的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體育老師的話完全勾起了另外一位監考老師的好奇心,他們倆都想再次見識一下兩位學神大佬。
哪知道距離三分鐘就要開考了,一號考場前兩個座位空空如也。
體育老師濃眉挑得高高的,詢問:“一班的同學,你們班的前兩名嗎?”
“都生病了,在醫院。請假了。”
同學們自然不知道喬依之是去醫院看李聞風了,他們隻曉得喬神之前身體就不太好,幾乎每周都要請假半天或者一天。
仔細一算,在期中考試前,喬神準備了語文報杯作文比賽、數學競賽和英語競賽,這會兒也該去醫院了。
至於風哥,那就是因為昨天發燒。根據夏誠說,醫生讓風哥在醫院靜養,考完試就回來。
體育老師念叨:“我勒個乖乖,這倆這次都不參加考試,下次月考是想去最後一個班啊。”
這話一出,一班的同學們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