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依之認出了他們倆,點點頭便準備上樓。
哪知道田卓很熱情,他說:“喬神,你聽說了嗎?昨晚文科樓那邊的秦教導主任過來找咱們教導主任說要搶人的事情。”
喬依之:“……”這個她還真的不知道。
不同於上一次跟黃毛在樓梯拐角處被攔住的不愉快經曆,這回田卓是態度熱情到讓喬依之幾乎移不開腳。
這種感覺對喬依之來說還是蠻新鮮的。
上輩子她外表看似溫和,其實內裡內斂又疏離。
再加上到了她那個層次,遇到的人也都很有眼色,因此這種情況喬依之還真沒體會過幾次。
她安靜的站定了,抬眸淡淡看向田卓。
田卓立馬笑出自己獨有的憨厚氣息,說:“我們作為準高三,吃完晚飯後補課到了八點,回來教學樓搬書時看到咱們教導主任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咱們也不是故意偷聽的,就是他們屋裡人說話聲音太大了,全都傳出來了。”
喬依之看著田卓抱著書微微顫抖的手臂,想要打斷他讓他先把書放了。
但田卓語句很密集,不給喬依之說話的機會,他繼續說:“秦主任直接吼咱們教導主任,說好好的保送科大文學院不給保,問他是不是歧視文科生。不過那會兒好像還有一個數學老師在,說你們還要參加數學競賽,指不定也能保送……”
喬依之解釋:“嗯,我和風哥確實在理工科方麵更擅長一點。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得上樓了。”
田卓則哼哧著氣兒,抱著自己的一堆新書往樓下走,說:“我、我們早讀一會兒也要開始了,喬神學妹再見。”
“再見。”
之前說過喬依之‘不識好歹’的黃毛這次不僅一個字都沒說,看向喬依之的眼神還帶著莫名的敬佩。
昨兒個他也見識到了兩位教導主任為了倆學生‘大打出手’的場麵。
之前,在他的世界觀裡,金錢是萬能的。
卻從沒想到,知識學到一個頂尖地步的時候,所帶給人的滿足感和榮譽感遠比金錢來的充實。
就算是他,聽到那些話都覺得熱血沸騰。真恨不得兩位老師爭搶的對象是自己。
隻可惜,這些恐怕隻能發生在夢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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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依之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大概十幾分鐘,李聞風才進教室。她低頭看了看表,發現風哥比平時晚了十分鐘。
李聞風給喬依之打水回來,語氣頗為無奈的解釋:“在教學樓門口被田卓他們倆給攔住了,說了一堆話。”
過了會兒,他補充:“同桌,不是我睡過了。”
喬依之抬眸看他,長長的眼睫帶著微微上翹的弧度。
她輕聲說:“多睡會兒也沒關係啊。”
李聞風舔了舔牙齒,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慢慢從心底發酵,前調稍微有些忐忑,但很快就因為麵前喬神淺色眼瞳中的關心和包容變得放鬆起來。
他……感覺自己賴床的小毛病似乎被同桌洞察了。
但他沒有證據。
況且,不論是在年少時還是成年後的李聞風看來,賴床都不是一個好習慣。
他正要決心改掉這個小習慣,手裡就被喬依之塞進來一個小的保鮮盒。
那是一盒剝好的石榴,保鮮盒裡還有個透明的小勺子。
喬依之說:“不是應季的,汁水沒有應季的石榴多,但味道還可以,甜甜的。”
李聞風一愣,喬依之說:“我記得小時候總是盼望著那家水果糖出石榴口味的,但一直都沒有。我……下回我閒了做點糖回來。”
“你會做糖?”
喬依之沉默了一下,說:“我學著做啊。”
李聞風展顏一笑,眉目間帶著一股子無所不能的囂張氣兒:“下次我做,我會。”
這次輪到喬依之驚訝了。
李聞風卻不解釋,隻是用一副準備大顯身手的語氣說:“等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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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一等就等過了整個暑假。
喬依之沒有按照要求去參加英語競賽的省隊集訓,她給鄭姐立下了自己一定拿國一的軍令狀。然後下午就請假,溜到了陳禮教授實驗室。
雖然陳禮教授沒有直接要求,但這次的實驗出了課題不是喬依之自己想的以外,其他從算法推導到實驗步驟梳理,喬依之都是獨自一個人進行的。
她從沒有做過純科學向的研究。
自從她的粗略實驗步驟設計被陳、肖兩位教授認可後,喬依之就很想自己把這個實驗做完。
倒不是喬依之覺得自己擔不起‘共同一作’這個稱號,僅僅是因為這是她第一個獨自參與設計的光電學實驗,她還成功了。
喬依之覺得跟英語競賽省隊集訓比起來,實驗更加重要一點。
雖然七月底就要參加全國高中生英語競賽的總決賽,那時候會決出國一、國二和國三等名次。
但喬依之如果在整個七月都去參加集訓的話,那麼便會跟這個實驗完美錯過。
因為在陳教授的時間表中,7月10號-7月25號是從具體實驗中找疏漏,完善粗略步驟的階段。
隻有這樣,才能在8月10號之前得出結果,並且在20號之前寫出論文,25號修改至最終版,發給《Nature》子刊。
――不可能因為喬依之就改變整個實驗室的發論文節奏。
喬依之原本沒想著這麼早就要踏入科研之路,這可足足比上輩子早了七/八年!
但她真的很想在實踐中檢驗一下自己從周老那兒學來的知識。
於是,索性大膽一回,直接翹了英語省隊集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