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一向見招拆招,騷操作多如牛毛的風哥麵對著之之疑惑的目光,隻覺得周圍草坪上跑步的、走路的、打電話的、談戀愛的……所有聲音像是被倏然放大了一樣,彙成雜亂的信息伴隨著熱浪在大腦中翻湧。
風哥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讓之之對左琳有什麼意見。
李聞風的這個想法如果被左琳知道,恐怕會感動得流眼淚。
左琳可能會想,原來高冷的風哥居然也會這麼照顧她。
然而,這會兒風哥想的隻是‘之之放下心防、交一個好朋友不容易,可千萬不能被傷著了’。
正是因為李聞風見過上輩子把自己封閉起來,眼中除了科研、再無其他的喬工、喬教授、喬老師。
還有這輩子十分珍惜年少時光、嘗試著開始敞開柔軟的心扉去接納每一個人的喬神。
李聞風自然不願意喬神再次變成上輩子那樣,因此一時半會兒才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左琳的事情。
畢竟這件事,始於他皮了那麼一下,話多了那麼一句。
喬依之沒有急著去跟左琳求證,她這會兒甚至也沒多想。
畢竟,跟左琳在一起這麼久,喬依之或多或少都會受她一點影響,那就是聽八卦。
喬依之眼睛亮亮的,小聲追問“琳仔真的跟夏誠在一起了?她太不厚道了,這都不告訴我,虧她問我的時候,我還把我們的事情說給她。”
李聞風“……”
李聞風“……”不是,你說了啥!
突然間,李聞風感覺自己好像懂了女生們分享八卦的心情。
這一個個小勾子下的,太勾人了。
他現在真的很想放棄討論左琳夏誠,開始說說喬神你私底下跟左琳到底說了啥。
但現在顯然不是問這個的時候,李聞風斟酌著說自己知道的情況“上輩子他們倆在高中時候的確有過一段。他倆具體什麼時候開始談我不清楚,我隻記得上輩子高三那會兒,他倆談戀愛的事情被老包發現了……”
看著之之‘你繼續說,我期待著呢’的眼神,李聞風把上輩子的事情娓娓道來。
高中生,尤其是高三生談戀愛,班主任肯定很急。好在老包脾氣好,平時對學生們也非常信任,隻是把兩人輪流叫到辦公室談心,倒是沒有威脅說叫家長的事情。
但同桌分開這是避免不了的了。
凡是讀過高三的學生都知道,高三一年有做不完的卷子,刷不完的習題,每個人桌兜桌麵都摞的有厚厚一疊習題冊。
那會兒,其實大部分人對自己的課桌都是有‘感情’的。
更有甚者,連自己的板凳被人偷偷換掉都能察覺的一清二楚。甚至還有福爾摩斯可以在全班四十多個板凳中找到自己的那個。
因此,在老包提出同桌分開的時候,夏誠主動說“我去最後一排的獨立課桌。”
這樣左琳就能留在原本的座位上,少掉了‘適應新課桌’的磨合階段。
但女孩子大多都是感性的,彆看左琳平日裡大大咧咧、笑起來都能把玻璃震碎,但她那會兒是不願意跟夏誠分開的。
甚至在聽到夏誠這句話的時候,當著老包的麵,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左琳覺得夏誠就是天字一號大渣男,騙了她的感情,拍拍屁股說走就走。
李聞風說到這裡,發現之之聽得很認真,一臉的乖巧。
沒忍住,他點了點喬依之的鼻子才說道“具體我知道的也不多,夏誠那個心裡想啥就說啥的人高三那年基本上沒提過這件事。”
隻有左琳鬨的比較凶,同桌空了也霸道的不準彆人坐這兒,偶爾還會低頭看手機,看著看著就哭了。
喬依之張大嘴巴,翻出一個單音節“啊?”
在她這個感情匱乏的人看來,夏誠這做的也太絕情了吧。
李聞風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夏誠還算理智,把老包的話聽進去了,憋著高考後放大招。左琳傷心完後也漸漸冷靜下來,最後半年好好學習,衝刺了一個不錯的985,在外省。”
再具體的細節,李聞風自己也不知曉。
上輩子高三那會兒,他一直都惦記著喬依之的病,但因為喬依之很自閉,很多時候他去了醫院,是見不到病房裡的喬依之的。隻能把買來的花兒和奶奶做的米糕、糖糕留在外麵。
至於最後喬依之能不能吃到,李聞風自己也不知道。
喬依之眨眨眼睛,見風哥遲遲不說後續,她靠近了風哥坐著,用溫熱的指尖點了點他的胳膊。
“然後呢?”
李聞風“……”聽故事還上癮了?說到高考不就結束了麼?
但誰讓風哥早就習慣事事都依著喬依之了,他想了想爆出一個料“後來他們倆結婚的時候,夏誠喝多了,拉著左琳的手哭著說他當年對不起左琳。”
喬依之“……”她就說,那個理智型的人設不太像夏誠可以撐得起來的。
這心理壓力壓了夏誠七八年,兩人結婚的時候才敢借酒說出來也是難為夏誠了。
喬依之覺得兩人上輩子也還算圓滿,但這輩子左琳完全沒出現過風哥剛剛描述過的情況。
喬依之推論到“左琳真要是談戀愛了,不應該瞞著我的。”
李聞風瞥了她法頂一眼,心裡琢磨,你要是把什麼話都給左琳說了,那她的確不會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