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李蘅扶著額頭,蹙了蹙眉。
沈肆的手離她更近一些。她抬起白嫩纖細的手,朝沈肆手上放去。
沈肆琥珀色的眸子泛起笑意。
“蘅兒!”
趙昱不禁喚了一聲。
李蘅不由頓住動作,抬眸看他。
趙昱往前走了一步,深深望著她。
“趙昱……”
李蘅朝他粲然一笑,不曾猶豫,將手放在了他手上。
趙昱見她選了自己,眼眶禁不住一熱,心中竟比第一次打了勝仗還要激動興奮。
李蘅在吃醉了酒之後,還是選擇了他。李蘅心裡不是沒有他。
是娘做得太過分了,嚇退了她。
趙昱並沒有和沈肆較勁的意思,也不曾看向沈肆。隻是握緊李蘅的手。
李蘅另一隻手扶著桌子,站起身來。但她才站起身,便又坐了回去,皺起眉頭委屈地撒嬌:“趙昱,我腳還疼,你抱我。”
之前那些日子,兩人日日都在一起。
她已然習慣了趙昱對她的照顧。
人吃醉酒之後,說話做事更趨於自己的本能。要不然怎麼說酒後吐真言呢?
李蘅是一和趙昱,趙昱便什麼都答應她。她用慣了撒嬌的法子,也就習慣了如此。
“好。”
趙昱便要越過桌子去抱她。
一隻拳頭忽然朝他揮過來。
趙昱下意識側身躲過。
是沈肆,他早已氣紅了眼,一言不發又是一拳,直對著趙昱的眼睛。
趙昱抬起手臂,格擋住他的攻勢。
沈肆雙拳齊出,且還抬起腿來踢向他。
趙昱不想與他爭鬥,卻也不會站在那裡任他動手,他自然要出手招架的。
兩人眨眼的工夫,便過了十幾招。
“嗯?”李蘅才反應過來,起身攔他們:“你們打什麼?”
那兩人默契地躲開她的手,繼續過招。
“乾什麼?彆打了。”李蘅從桌後出來,瘸著腿從身側抱住趙昱:“趙昱,你彆打他了,沈肆他很可憐的……”
沈肆在她心裡,就是一個很悲慘的弟弟。小時候,險些喪命,被他救了。現在長大了,雖然也很有本事,但是他在這世上再沒有親人。
她一直覺得沈肆很可憐。
此刻,她吃醉了,本能地認為,趙昱不該欺負沈肆。
趙昱被她抱住,不忍心推開她,硬生生吃了沈肆一拳。
“沈肆,你也彆打趙昱。”李蘅見狀,轉到身前抱著趙昱,替他擋著。
“姐姐,你讓開。”沈肆拉她。
李蘅腳踝本就沒有恢複,被他大力一拉,一個站不穩,便朝一側摔去。
趙昱眼疾手快,轉身扶住了她。卻將後心要害處露給了沈肆。
沈肆飛起一腳,踹在他後心。
趙昱腰間的傷,
尚未徹底痊愈,陡然間遭此重擊,張嘴便吐出一口鮮血來。
他支撐不住,連帶著李蘅一起摔倒在地上。他正壓著李蘅。
“主子!”
子舒聽聞動靜進來,見此情形眼中幾乎噴火,當即衝上去和沈肆鬥在了一起。
“好痛。”
李蘅後背摔得生疼,腳踝處也火辣辣的。趙昱趴在她身上,好生沉重。
她酒醒了一大半,抬手推身上的趙昱。
趙昱忍著痛,撐起身子。
李蘅瞧見了他唇角處的鮮紅,不由擔心:“血!趙昱,你沒事吧?”
“我沒事。”趙昱抬起手背,不以為意地蹭了一把唇角的血跡:“是不是壓疼你了?”
“我不疼,你要快些請太醫看一下。”李蘅支起手臂,想起身。
趙昱臉這樣白,看起來情形很不好,得快些醫治。
“我沒事。”趙昱坐起身:“我看看你怎麼樣。”
見李蘅這樣擔心他,他心中欣慰。
“我沒事。”李蘅朝一旁看熱鬨的劉雅箐道:“雅箐,派人去請太醫來。”
劉雅箐吃得羊羔酒。羊羔酒酒性烈,劉雅箐早已醉地失去了理智,拍著手給沈肆和子舒加油助威,半分也不理會李蘅。
趙昱起身,扶起李蘅。
“沈肆,你彆打了!”李蘅已然回想起方才的情形,開口勸阻。
沈肆打得紅了眼,抽空瞧了她一眼,恨聲道:“姐姐不是不喜歡他麼?何故選他?”
李蘅想起方才的情形,也是頭疼:“我是吃醉了,根本不知道事。”
若是清醒著,她就一個都不選……等等,沈肆怎麼這麼大反應?難道沈肆對她?
她想起從前的情形,這才察覺,沈肆對她好像……不是一日兩日了。她卻到了今日才察覺。
沈肆不語,手中招數越發的狠厲。
子舒見招拆招,不落下風。
兩人旗鼓相當,且有的打呢。
“主子,您先帶娘娘離開。”子舒朝趙昱開口。
他和沈肆打多久都成,既然娘娘選擇了主子,主子可不能在這裡耽誤時間。
“我先送你回去。”趙昱俯身抱起李蘅。
“我自己走。”李蘅動了動:“你傷勢不知道如何,不能用力。”
趙昱剛才都吐血了,她有些不忍心。
“無妨。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趙昱將她抱緊:“走吧,回去我給你上些藥。”
李蘅腳也能走路,但是一瘸一拐的,實在是疼。見他堅持,便由著他了。
上了馬車,趙昱還將她抱到懷中,不肯鬆手。
“那個……”李蘅總覺得有點尷尬:“我們已經和離了。”
才和離就這樣親近,有點奇怪,但是又很和諧。
她也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但還是歡喜居多。趙昱這樣出類拔萃的人,一心一意對她這樣好,她不可能不動心的。
壞就壞在,趙昱有那樣一個老娘。
“你不是說。”趙昱耳朵紅紅:“和離後,我若想你,也可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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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學著,第一次將想念宣之於口。
“我是這麼說的,但是,我們好像才見過麵吧。你這麼快就想我了?”李蘅笑起來,抬起手臂抱住他,臉埋在他懷中,呼吸他身上淡淡的鬆雪香氣。
“嗯。”趙昱點頭,麵上一片薄紅。
李蘅腦袋在他懷中蹭了蹭。
趙昱心中一片柔軟,輕撫著她濃密柔順的發絲:“若是困了,便先睡。”
每每如此抱著李蘅,香香軟軟的一團在懷中,他便覺得心底熨帖無比。
“去一趟於學鬥家吧。”李蘅窩在他懷中,聲音悶悶的:“讓於院正給你看看。”
彆說,趙昱挨那一下,她還真心疼。沈肆怎麼能下那樣的死手呢?
再說,趙昱如今是攝政王,管著朝堂上下各種事情,身子也不能出岔子。
“沒什麼大礙。”趙昱道:“我先送你回去。”
“不行。”李蘅不答應:“必須去看一下。”
都吐血了,能沒大礙嗎?
趙昱拗不過她,隻好應了:“那先回梁國公府,我讓人去請於學鬥。”
“也好。”李蘅答應了。
趙昱思及她是在關心自己,心中火熱,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你要悶死我?”
李蘅扭了扭身子,悶聲抗議。
趙昱低頭看她,不禁莞爾。
*
梁國公府,春山院。
李蘅腳踝痛,坐在軟榻上,一隻腳架在八角凳上。
趙昱先引著於學鬥看她的腳踝。
於學鬥查看了李蘅腳踝處的傷,又問了幾句用藥的情形,摸著胡須道:“王爺不必憂心,娘娘這腳踝並無大礙,隻需再養上四五日,便可行動自如了。隻是娘娘以後行走要當心一些,逢上天氣不好,腳踝處可能會有些不適。”
“要不要另外開方子?”趙昱詢問。
於學鬥搖頭:“王爺現在給娘娘用的,就已經足夠了。下官的膏藥,並沒有王爺所用的那種好。”
“那好。”趙昱放了心。
“於院正,你快給他也瞧瞧。”李蘅指了指趙昱。
於學鬥疑惑地看趙昱:“王爺身子有何不適?”
他看趙昱不是好好的嗎?看臉色,並沒有什麼病情的樣子。
“他方才和人動手,被人踹中了後心,吐了一口血。”李蘅如實道。
於學鬥驚訝,挽起袖子:“下官給王爺看看。”
趙昱坐了下來,將手擱在了桌上。
於學鬥給他摸過脈之後,又摸著他那把山羊須說話:“王爺年富力強,這一擊倒也沒有大礙。隻是內臟震蕩出血,還是要休養幾日,觀察觀察為好。”
“好。”趙昱應了。
李蘅問:“不用開個方子
嗎?”
於學鬥看看趙昱道:“開幾服滋補藥吧。?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看來,趙昱身子無礙。
“不必。”趙昱拒絕。
“開吧。”李蘅看他:“你和我一起吃藥。”
她那調理身子的藥,還在日日吃著呢,苦得要死。要究其緣由,自然有趙昱的錯。
趙昱陪她吃些苦湯子,怎麼了?
“好。”趙昱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