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知道有人死於謀殺,也不該是這種樣子。”
白珍珍太冷靜了,冷靜到甚至有些冷漠的地步, 好像她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似的。
可偏偏她又知道,而且她還站在窗口看著案發現場——想看案發現場本身沒什麼問題, 畢竟人人都有好奇心,這是正常現象。
但是他看到白珍珍的時候,她是麵無表情的模樣,當她發現自己在看她的時候, 又露出了笑容來,並且立馬轉身離開,甚至還把床簾給拉上了。
翁晉華很難不去懷疑一些什麼, 所以哪怕知道案發時候白珍珍並不在家, 翁晉華還是想過來問一問,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麼有用信息。
白珍珍:“……”
她沒想到自己因為情緒沒什麼變化,居然就被懷疑上了,翁晉華甚至因為這個來找她問罪。
是的,在白珍珍看來, 對方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跑到自己這裡,僅憑著他的主觀猜測和臆想就來問她這些有的沒的, 這簡直是不可理喻。
白珍珍的心情很不好,睡眠不足導致的頭疼讓她的語氣變得越發咄咄逼人了起來。
“翁科長,每個人對於悲傷的表現形式都不同,我沒有表情也好, 我笑也好,這有問題嗎?”
李金壽和王麗梅已經死了,白珍珍看到他們的鬼魂, 知道他們是被謀殺的,她會想辦法幫忙儘快找出凶手,讓他們安息。
難道她非要痛哭流涕,絕望悲傷,捂著胸口嚎啕大哭,才能證明她在意他們嗎?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她會難受,但也會接受,因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白珍珍看著翁晉華:“隻是因為我的表現出的樣子不符合傳統意義上的朋友模樣,你就懷疑我……翁科長,你不覺得這樣很好笑麼?”
麵對白珍珍咄咄逼人的質問,翁晉華依舊沒有生氣的樣子,他的情緒穩定到了極致,一點動怒的意思都沒有。
白珍珍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真的不生氣,甚至在自己質問過後,他還能出聲安撫她的情緒。
“白小姐,我知道這樣做對你來說可能有些冒犯,但我真的想知道原因,這或許對我們破案有幫助……”
白珍珍根本不買他的賬,她倏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翁晉華,抬手指向了門口。
“翁科長,在沒有確切證據證明我和這起案子有關係之前,我拒絕回答你的任何問題,你沒有資格在沒證據的前提下憑借著你的主觀猜測來質問我。”
雖然翁晉華的情緒穩定到可怕,從進門開始就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可白珍珍還是懶得和他繼續糾纏下去。
有那個能耐去找凶手,跑到她這裡嘰嘰歪歪什麼?她沒有理由去無條件配合他。
翁晉華試圖安撫白珍珍:“白小姐,我……”
白珍珍不給他這個機會,寒著臉說道:“出去,翁科長,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說著,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還是說翁科長想讓我去尋求其他警察幫助,讓他們將你給帶走了?”
眼見著白珍珍似乎是真動怒了,翁晉華無奈,隻能起身離開。
“白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對你沒惡意,我隻是想要了解一下情況……”
翁晉華試圖解釋一下,但是回應他的隻有白珍珍那一句冷冰冰的:“請你出去。”
他沒有繼續停留下去,起身離開了。
翁晉華前腳剛剛走出去,白珍珍猛地就將房門給關上,如果不是他收腳夠快,那一隻腳怕是要被門給夾住了。
看著麵前緊閉著的房門,翁晉華垂下眼眸。
自己去問她的時候,她會生氣,察覺到他在懷疑她的時候,她甚至會憤怒。
這恰好證明了白珍珍是一個有正常感情的普通人。
一個擁有正常感情的普通人,為什麼知道自己朋友被謀殺之後會那麼冷靜,甚至見不到一點的悲傷?
如果說她是一個情緒內斂的人,那為何麵對自己的時候,她又會毫不遮掩自己的情緒?
翁晉華想不明白。
“晉華,你在這裡做什麼?”
徐峰從408出來後,看到翁晉華站在白珍珍家門口,便大步走了過來,詢問他是怎麼回事兒。
翁晉華這才回神,他看了徐峰一眼,說道:“阿峰,你有沒有覺得,住在406的白小姐有些不太對勁兒?”
翁晉華懷疑這次的案子牽扯到其他的神秘力量,所以不在場證明可能並不代表什麼,如果真像是他懷疑的那樣,即便不在現場,也不影響犯案。
這種牽涉到神秘力量的特殊案子雖然少,但並不代表沒有。
徐峰看著翁晉華的模樣,說道:“你該不會把白小姐當成了嫌疑人了吧?”
“晉華,白小姐不可能是殺人凶手的。”
徐峰斬釘截鐵地說道。
他想起了自己和白珍珍相識的那一天,隻有她對那個被丈夫暴揍的女人伸出了援手,明明是個打扮時髦的女郎,可是她抱起渾身是血的女人時卻沒有絲毫猶豫。
為了救人,白珍珍的身上沾滿了血汙,可是她卻一點都不在意,隻是高興於自己救下的人脫離了危險。
之後徐峰去看那個病人的時候,聽護士說,白珍珍也去過幾次,還幫那個病人墊付了醫藥費,隻是她去的時間和徐峰去的時間不同,所以兩人從來都沒有遇見過。
這樣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又怎麼會殺人呢?
再說了,樓下的大廈管理員也能證明白珍珍確實是早上八點才回來的,兩位死者受害的時間,她並不在這裡。
“阿峰,你認識那個白小姐?”
徐峰並沒有否認這一點:“是的,我們認識。”
在他回答完了之後,翁晉華的神情就變了,徐峰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地說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包庇她吧?晉華,你想多了。”
案發時間白珍珍並不在家,有目擊證人可以證明這一點,這就足以洗清白珍珍的嫌疑了。
“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彆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說著,徐峰就拉著翁晉華離開了。
翁晉華的眉頭緩緩皺了起來——白珍珍之所以如此鎮定,難道憑借的就是和徐峰之間的關係?
有些懷疑一旦產生,就很難消減下去,就比如翁晉華,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而是跟著大部隊回了警察署。
法醫對兩個受害者進行了屍檢,最後在他們兩個的胃部發現了未消化完全的食物,那些食物之中殘存著大量迷藥。
那些迷藥的分量足以讓人昏迷很久,這應該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他們被殺的時候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現在就要調查他們吃下的食物是誰送來的,那個送食物給他們的人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然而去調查的警察很快就傳回了消息——給他們送食物的是王麗梅的姐姐王麗華,但他們找去的時候,王麗華已經服毒自殺了。
王麗華留下了遺書,說她嫉妒自己的妹妹,覺得她現在的幸福生活該是自己的,因為是她先認識李金壽的,但王麗梅卻橫插一杠,搶走了她的愛人。
所以這一切看起來好像是王麗華嫉妒之下的仇殺,案子似乎能結了。
但是徐峰卻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還有很多疑點沒有調查清楚,現在還不能結案,一切等王麗華的驗屍結果出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