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珍家是三房兩廳的格局, 除了放神龕的那個小屋子,還有個客房,裡麵有個單人床, 換過床單後就直接能住人了。
陳小生因為白珍珍剛剛的話, 有些疑神疑鬼的,他寸步不離地跟在白珍珍的身邊,小聲說道:“師父, 鬼呢?”
白珍珍看了他一眼:“鬼不要睡覺的嗎?”
陳小生滿臉震驚地說道:“鬼還需要睡覺的嗎?”
都當鬼了,居然還會睡覺的嗎?
白珍珍翻了個白眼兒,嫌棄地把陳小生往一邊兒推了推:“彆人家的鬼我不知道, 但我們家的鬼肯定是要睡覺的。”
李金壽和王麗梅才剛死, 估計還適應不了當鬼, 估計也是要休息的,白珍珍沒去打擾他們,自顧自拿著衣服去洗漱了。
陳小生坐在沙發上,看啥都覺得像是鬼。
“師父,師父, 你彆嚇唬我,你話能不能說清楚了?師父?師父?”
白珍珍洗完澡換好衣服, 徑直回房間休息去了, 陳小生委屈巴巴地進了浴室洗漱。
不過看到白珍珍給他準備的浴袍時, 陳小生感動得眼淚汪汪——他就知道,師父她就是麵冷心熱, 其實師父還是很在意他的。
想到自己師父拎著門板暴揍群鬼時候的畫麵,陳小生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他怕個鬼啊?她師父那麼牛逼,啥鬼到了師父麵前不安靜盤著?
沒見到那兩隻鬼都違背常識睡覺了嗎?他還有啥可怕的?
想清楚了之後,陳小生立馬嘚瑟了起來, 換好衣服之後,他雄赳赳氣昂昂地進了客房。
黑暗裡偷偷瞄著這一切的兩個小紙人:“……”
這人這麼怪裡怪氣的?
他怕不是個傻子吧?
“阿壽,你說他會不會是珍珍的對象?”
“珍珍眼瞎了才會選他。”
“我覺得也是。”
兩個小紙人小聲議論了一番後,就穿過門縫,飄回到神龕上休息去了。
“李金壽~~~~”
“王麗梅~~~”
“李金壽~~~”
“王麗梅~~~”
飄飄渺渺的聲音不知道從何處傳了過來,在兩個小紙人的耳邊不斷縈繞著,然而他們兩個躺在神龕上,對這聲音沒有絲毫反應,任憑那聲音變得越來越急促,兩個小紙人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與此同時,深水埗區的一間籠屋中,一個枯瘦如柴的年輕男人手中拿著個鈴鐺用力搖晃著。
“李金壽~~~”
“王麗梅~~~”
“李金壽~~~”
“王麗梅~~~”
男人麵前擺著兩個泥偶小人,泥偶小人的身上纏著細細的紅線,紅線的另一頭就拴在那個鈴鐺上麵。
男人神色癲狂,語氣也變得越來越急促。
然而泥偶小人身體顫抖了幾下,又重新歸於了平靜,原本該被攝來的兩隻鬼魂卻始終沒有出現。
男人搖動鈴鐺的速度越來越快,念動他們的名字的速度也隨之加快了許多,隻聽見哢嚓一聲響,那兩個泥偶小人碎開了,而那個乾巴瘦的男人哇得噴出一口血來,軟軟地癱在了地上。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到底是哪兒出了錯了?”
男人跌坐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喃喃地開口,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眼睛慢慢變成了赤紅色。
就差最後一步了!
隻差最後一步了!
為什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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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晚上折騰了老長時間,白珍珍累得厲害,回去之後就直接癱在床上不動彈了。
這一覺她睡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第一天早上的鬨鈴響了很久,都沒有把她給吵醒了。
最後還是陳小生敲了她的房門,將她從睡夢之中給薅起來了。
白珍珍黑著一張臉打開了房門,語氣陰森地說道:“你最好有個合適的理由!”
看著滿臉怨氣的白珍珍,陳小生打了個寒顫,趕忙開口說道:“師父,師父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是那個,翁sir來了,他說和你約好的……”
翁sir?哪個翁sir?
白珍珍的眉頭皺了起來,腦子還沒有恢複正常的思考能力,抬頭那麼一瞧,就瞧見了所謂的翁sir。
翁晉華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朝著白珍珍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白小姐,早安。”
白珍珍:“……”
這家夥的行動能力這麼強悍的嗎?
等到洗漱好坐在沙發上的時候,白珍珍的情緒已經收拾好了,陳小生看到白珍珍恢複了正常後,這才去廚房開始做早飯。
翁晉華看著白珍珍,問了一句:“白小姐,他剛叫你師父?”
白珍珍掀起眼皮看了翁晉華一眼:“有意見?”
自己收拾好了過來,才不過早上七點鐘,這就代表著,翁晉華六點多鐘就過來了。
他還真的是敬業。
白珍珍朝著對方露出了一抹假笑:“所以,肖美琪的案子是有眉目了?”
翁晉華搖了搖頭:“肖美琪的案子阿峰接手了,我負責的是李金壽和王麗梅的案子。”
白珍珍挑眉:“我記得徐峰好像不相信這種邪術殺人的事兒吧?”
翁晉華點了點頭,十分坦然地說道:“是的,他並不相信這些東西,但他是個很優秀的警察。”
不相信不代表不能查案。
“鬼蟲應該是類似於毒藥的東西,車禍雖然是意外,但如果沒有車禍的話,肖美琪也會因為多器官衰竭而死。”
雖然涉及到了用邪術殺人,但是本質上其實還是人殺人,讓徐峰去完全是專業對口,他可以的。
白珍珍哦了一聲,繼續跟翁晉華大眼瞪小眼。
最後還是翁晉華開口說道:“白小姐,你昨天晚上答應我的事情……”
白珍珍哦了一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跟我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