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天語氣之中的輕視嫌棄之意沒有絲毫遮掩, 他上下打量了白珍珍一番,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白珍珍:“……”
她穿之前就長這個樣子,身為美人, 她經過的目光洗禮太多了,李恒天這樣的眼神還真是讓人覺得不爽。
白珍珍朝著他翻了個白眼兒, 毫不客氣地說道:“是啊, 我是入殮師,你家那個好媳婦兒花了二十萬請來給你兒子整理遺容的。”
李恒天聞言, 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 他顯然也聽出了白珍珍語氣之中的譏誚,這讓向來身居高位的李恒天很不爽。
“你怎麼敢對我這麼說話?”
白珍珍嗤笑一聲,立馬回懟了過去:“李先生,你也真是奇怪, 你兒子死的不明不白, 你居然還有功夫在這裡找我的麻煩?”
說著,她嘖了一聲:“看來兒子多果然不一樣, 死了一個也不用在意,反正還有一大堆。”
娶了幾房太太, 孩子可不就敞開了生?聽說他光兒子就十幾個,死一個確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李恒生的臉色大變,沒想到白珍珍不怕他不說,嘴巴還這麼犀利。
白銀月此時勉強還能維持著貴婦人的款兒,但是白珍珍的話等於是在她的雷區裡蹦迪, 她臉色驟然變了, 淚水撲簌簌地往下掉。
“我兒子已經死了,你怎麼能這麼不積口德,你, 你,你太過分了……”
到底是豪門大戶養出來的貴婦人,就算是罵人,那言語也是十分貧瘠的,對白珍珍來說根本就跟毛毛雨似的。
她斜睨了對方一眼,嗤笑一聲道:“我真沒看出你們對自己兒子有多擔心的,都說了他是被人害死的,你們的兒媳婦有重大嫌疑,你們不怕她破壞證據,讓你們兒子死不瞑目,居然還有那個閒心來找我的麻煩。”
果然,豪門夫婦人均演技帝,表現出了十分痛苦,真正有三分是真的就謝天謝地了。
她嘖了一聲,如果不是隱約感覺到做好事兒幫死人伸冤對她有好處,她才不會摻和進來。
眼瞅著白珍珍三言兩語就將李恒天和白銀月的怒氣給挑起來了,翁晉華上前一步,溫聲開口說道:“李先生,白夫人,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阿鄆的情況再說,現在沒有時間浪費。”
翁晉華雖然隻是翁家的二少爺,但翁家可是百年豪門,根本不是李家這樣近幾十年崛起的暴發戶可以比擬的。
李恒天自然是認識翁晉華的,他麵對白珍珍的時候可以囂張,但卻不能不給翁晉華的麵子。
他沒有揪著白珍珍不放,跟翁晉華寒暄了起來:“翁二少,令尊最近身體如何?聽說前些日子他住院了,我一直忙於工作,沒有來得及去探望……”
翁晉華看著李恒生,緩緩開口說道:“李先生,現在應該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
現在最該關注的難道不是李家鄆的死麼?問候他父親時候什麼操作?
這樣的寒暄在其他時候倒是挑不出什麼問題來,但放在現在這種情境下,倒是讓人感覺異常微妙。
李恒生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他沒有再說什麼,帶著人就朝著彆墅的方向走了過去。
徐峰和翁晉華隨之跟了上去,白珍珍猶豫了一下,不怎麼想跟上去。
這一家子給人的感覺都不太好,估計是因為久居高位,就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人上人了,對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充滿了鄙夷和蔑視。
白珍珍最終還是沒有跟上去,她看了陳小生一眼,見他躍躍欲試,便說道:“你要去就去,不用顧忌我。”
陳小生聞言,轉頭看向了白珍珍:“師父,你難道不去嗎?”
白珍珍搖了搖頭說道:“不想去,膈應他們。”
說著,她轉身朝著外麵走了過去,徐峰之前將車鑰匙給她了,她去車上麵待著就好。
陳小生看看那邊兒,又看看這邊兒,最終還是顛顛地跑過來了。
白珍珍前腳剛上車,後腳陳小生就上來了,她微微一愣,隨即說道:“你怎麼跟著我過來了?”
剛剛看他的樣子,還是很喜歡湊這個熱鬨的,跟著她來做什麼?
陳小生坐在白珍珍身旁的位置,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樂嗬嗬地說道:“師父,咱們可是一體的,師父不喜歡不樂意見的人,我還能喜歡樂意見嗎?”
該知道的差不多也知道了,陳小生倒是想起白珍珍說的話,忍不住好奇問道。
“師父,那個周敏瑜是怎麼回事兒,你能跟我說一說嗎?”
關於周敏瑜的事情,白珍珍倒是沒有隱瞞什麼,原原本本告訴了陳小生。
聽完了白珍珍話的陳小生:“!!!!!”
他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好半天都沒能找回自己的聲音來。
“師父,她有病吧?”
做自己不好嗎?非得要當個學人精,當學人精也就算了,對正主還這麼嫉妒,這人腦子是怎麼長的?
白珍珍滿不在意地說道:“這不是挺正常的,我是正品,她是贗品,她一直照著我的模樣學,時間長了,估計自己就把自己當成正品了。”
自己把自己當成正品還不算,估摸著是覺得自己現在比她更加優秀出色,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到她這個正品麵前炫耀。
不過很顯然,即便現在變成了宋雅蘭,有錢有勢有顏值,可她的內心還是自卑的。
又自大又自卑,說的就是周敏瑜這種人。
“其實說實在的,除了最開始的時候見過她的真麵目,後來她一直依照我的穿著打扮來收拾自己,還學著我的說話做事兒,估計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了。”
同學們提起周敏瑜來,說的也是那個學人精,對她的印象其實並不深。
學旁人學的把自己的真正樣子都給忘了,她也是頭一份的了。
“師父,那周敏瑜是怎麼變成宋雅蘭的?”
白珍珍回答道:“換魂吧,也是一種邪術,我之前看過,換魂的要求還是挺苛刻的,而且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但是她看的書隻是介紹了有這種邪術存在,具體是怎麼操作的,並沒有寫。
畢竟不管是玄門正統還是歪門邪道,總不可能都寫在書上麵的。
白珍珍也是稍稍了解了一些,具體如何,她並不清楚。
不過搞邪術的,多多少少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畢竟邪術威力極大,要是沒點製衡,那些搞邪術的豈不是要翻天了?
白珍珍合理懷疑,李家鄆不見的靈魂就是換魂的代價。
陳小生打了個哆嗦,搓了搓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師父,要是有人這麼搞我怎麼辦?就一點都沒有防備的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