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冬和馬紅梅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呆呆地看著白珍珍弄著他們看不懂的操作。
而陳小生也看呆了，他有無數的話想要問白珍珍，但是最終都忍了下來, 就這麼眼巴巴地看著白珍珍點燃了檀香, 然後將其插在了撒了一層薄薄香灰的水麵上。
那根暗紅色的細檀香就這麼挖完全違背科學常理站在了水麵上, 嫋嫋青煙升騰而起, 那層薄薄的香灰被不知名的力量推到了四周，露出了清澈的水麵。
白珍珍低聲念了幾句咒語，水麵泛起了淺淺的波紋，淡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水麵上出現了兩個熟悉的人影。
看到那些人影出現了之後，白珍珍稍稍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也隨之放了下來。
還好還好，成了，她總算是沒有丟人。
水光術，這是白珍珍從書上學到的一種術法, 在發生靈異事件的地方使用，可以呈現出被害者之前半個小時發生的事情。
這種術法需要以受害人的血和屋子殘留的陰氣為媒介，等到陰氣散去, 水光術也就無法實施成功了。
這種術法屬於大通貨，書上麵寫的很詳細明白，隻要有點能耐的，都能使用水光術。
白珍珍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用了一下，沒想到頭一次使用居然還成功了。
還好她的表情管理能力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這違背科學常識的一幕讓陳家人驚掉了下巴，看著白珍珍的眼神都不對了。
白珍珍：“……”
她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大師模樣，示意他們繼續盯著水麵看。
水麵閃動著粼粼波光, 裡麵的兩個人影也變得越發清晰了起來。
水光術什麼都好，就是無法連聲音也一並呈現出來，不過能看到畫麵也是很好了，從畫麵上基本就可以推測出發生了什麼事情。
比如陳小冬突然雙目赤紅掐住了馬紅梅的脖子。
比如馬紅梅揮舞著手擊中了陳小冬的心口處。
比如說陳小冬閉著眼暈了過去，麵色煞白，仿佛死過去了似的。
陳小冬＆馬紅梅＆陳小生：“……”
陳小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馬紅梅的脖子上，當看到她脖子上那刻可怖的紅色手印時，陳小生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原本以為她的脖子是被鬼掐出來的，結果居然是被自己的哥哥掐出來的嗎？
在他哥哥暴揍了他一頓之後，回來之後居然還想要掐死馬紅梅……
陳小生的臉色發白，心中的恐懼之意不斷翻騰著，他吐出了一口濁氣，低聲說道：“師父，如果我們沒有及時趕來的話……”
接下來的話他並沒有說，隻是眼巴巴地看著白珍珍，等待她給自己一個答案。
此時水麵已經恢複了平靜，那些香灰重新聚攏了過來，原本直直地豎在水麵上的檀香也倒了下去，被水一浸泡，就化作了黏答答的黑色汙漬，沉入了水中。
陳小冬和馬紅梅兩個此時仍舊懵的厲害，剛剛發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兩人的想象，二人根本就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
如果說畫麵中的一切是真的，那他們兩個豈不是在自相殘殺？
他們害怕的說不出話來，陳小生問出了這個問題後，他們齊齊轉頭看向了白珍珍，等待著一個答案。
白珍珍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結果會是如何，你們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陳小冬和馬紅梅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們緊緊握著對方的手，身體遏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他們現在這樣子瞧著倒是挺可憐的，但是白珍珍卻生不出多少同情之意來。
一個月前她就已經告訴過陳小生，讓他們將香燭鋪給關了，畢竟他們的香燭鋪裡賣的全都是假冒偽劣產品，一點兒有用的都沒有。
騙人的話，頂多是被人揍一頓，賠點錢的話，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
奈何他們做的是騙鬼的事情，這可是損陰德的。
過去之所以沒有出事兒，白珍珍估摸著是因為他們並沒有碰上硬茬子，買的人家祭奠的都是正常死亡的鬼魂。
這些鬼魂沒什麼怨氣，就算是收到假貨，怨氣不足的他們頂多罵罵咧咧幾句，也做不了其他的事兒。
但這世界上不僅僅是正常死亡的鬼魂，還有那些不正常死亡的孤魂野鬼，冤魂厲鬼。
假貨騙到普通鬼頭上，他們頂多罵罵咧咧，也不談找上門來，但是招惹了孤魂野鬼，冤魂厲鬼，那可就不是罵罵咧咧兩句就成了的。
“你們這香燭鋪生意越紅火，上當受騙的鬼就越多，普通人大都分辨不出這些東西的真假好壞來，但他們是要燒給鬼的，鬼可是知道這些玩意兒是真是假，是好是壞。”
這就好比人去店鋪裡買東西，要是買到殘次品，肯定會大發雷霆，轉而去找鋪子的麻煩。
人死之後成為鬼，冤魂厲鬼的戾氣更深，不找上門來才奇怪呢。
“我知道你們之前不相信這些，不過沒關係，現在你們應該相信了吧？”
陳小冬＆馬紅梅：“……”
二人連連點頭，臉色都被嚇成了青色，一想到二人差點被怨鬼給整死了，他們就覺得一陣後怕。
“所以，你們兩個還準備繼續把鋪子開下去嗎？”
二人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敢了不敢了，白大師，我們馬上就把鋪子關了，我們再也不敢弄虛作假了。”
雖然香燭鋪確實很賺錢，但問題是，錢賺到手也要有命花啊，依照現在這種情況，要是繼續開鋪子，他們的命怕是都要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