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荀樂樂又被大哥拉去洗頭發。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天在學校裡洗頭發時發現的問題,疑惑地問道:“大哥,你給我洗頭的時候我頭發掉的多嗎?”
她問完這個問題,明顯感覺到荀蔚然手上的動作停了停。
“你掉頭發是有一點厲害,所以我才要給你洗頭,我跟專業醫生學過,洗頭不會傷害到頭皮。我給你用的洗發水都是針對你的發質防脫固發的,你沒有發現嗎?”荀蔚然又繼續搓揉發絲。
荀樂樂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洗完了頭發她下樓去,發現潘阿姨居然不在。她想了一下才想起來,今天晚上是潘阿姨跳廣場舞的時間。
那天吃了大蔥和生洋蔥嘴巴裡一股味道久久不散,荀樂樂受了一個教訓,後麵潘阿姨再讓她吃什麼東西,她就小心很多了。
不過潘阿姨這些天也沒有再弄什麼新鮮食物讓她品嘗了,都是做的又好吃又健康,營養還特彆豐富的菜肴。
荀樂樂每天晚上吃宵夜的時候都會跟潘阿姨隨口聊上幾句,這幾天大致也知道了潘阿姨的基本情況。
潘阿姨叫潘明明,早些年和丈夫離婚了,唯一的孩子被判給了丈夫撫養。她孤身一人一直在家政公司工作,後來經荀家的熟人介紹來了荀樂樂家裡。
當時荀家在泉山村裡開了礦,家裡越來越富裕,荀大海在S市買了房子後,要把三個孩子送到市裡去讀書。但他的工作都在礦上,必須待在村子裡不能長時間離開。
魏淑芬又得給他做飯,幫著招待上門的客人什麼的,也走不開。
隻讓三個孩子離開父母轉學到人生地不熟的S市,荀大海夫妻倆當然不放心。荀家爺爺奶奶在村子裡生活了一輩子,不願意老家,再說還有荀樂樂三伯家更小的孫子孫女也在村子裡,需要他們幫著照顧。
荀樂樂的外公已經去世,外婆是個十裡八鄉出了名的性格古怪的老太太。
魏淑芬根本不敢跟她媽張嘴讓她跟著三個外孫外孫女去城裡幫忙做飯什麼的,荀大海也不願意自己孩子受委屈。
於是就隻能找熟人給介紹靠譜的保姆阿姨來照顧孩子的一日三餐了。
潘阿姨從荀樂樂她們三兄妹轉學到S市、住進現在這套房子開始,就一直在這裡。她一年到頭除了過年,其他時間全都在荀家度過。
她自己的孩子跟著丈夫去了彆的城市,好幾年才見一次,見了麵也是陌生得都不知道要說點什麼了,荀家三兄妹就跟她自己的孩子沒什麼兩樣。
穿過來的荀樂樂作為一個獨自生活十幾年的女孩子,不怕彆人的惡意和社會的複雜,隻招架不住彆人對她的好意和真心。
她旁敲側擊地打聽了潘阿姨在荀家的事情,本來產生的一點疑心一下就消散了。
她這才穿過來幾天呢,潘阿姨在這裡已經住了好幾年了,她要是彆有用心隻怕也早就成功了,要不就是被人發現了。
在荀樂樂看來,潘阿姨就是一個可能審美有點奇怪的中年婦女,但是結合她的文化程度和年齡也可以理解。
彆看潘阿姨審美有點讓她不敢苟同,人家做菜、做家務可是非常拿手的,而且每天自己給自己安排時間也是井井有條,非常合理又健康。
她每天下午會去跟牌友們打一個小時的麻將,隻打一個小時,時間到了不管輸贏都會離開麻將桌走人。
隔日晚上會去小區外麵的小廣場上跟人跳廣場舞、聊一聊小區八卦什麼的,等於是社交了。
小區裡誰家正在努力奮鬥四胎生兒子、誰去酒店裡捉奸在床、誰家孩子又拿了什麼獎,她都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今晚又是她去跳廣場舞的日子了。
荀樂樂看看時間還早——她也沒有什麼家庭作業,她雖然是高二了,但她們班的各科老師是從來不給留家庭作業的,不得不說這也是汽中的特色之一了。
她換了衣服還去問了問荀蔚然,他還有工作需要處理,走不開,她就一個人出了門。
穿過來馬上有一周時間了,荀樂樂還沒有好好看過自家小區。
小區裡綠化麵積很廣,一走出來看不到什麼人,隻隱隱約約聞到木樨清香。
她走出小區門口,果然看到小區前麵一群又一群跳廣場舞的阿姨奶奶們。
一旁的小道上還有全家出來散步的、遛狗的、帶小孩出來玩的。
荀樂樂在潘阿姨的同齡人裡麵找了一圈,居然沒有找到她。
跳廣場舞的就這麼幾波,中年阿姨們的背景音樂是動感的桃花運,旁邊奶奶們的背景音樂是紅高粱,那叫一個淒涼。還有一個就是年輕女孩們跳的卡路裡。
荀樂樂在桃花運裡沒找到,又去紅高粱找了一圈,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