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裡宅著的日子過得似乎很快,一眨眼高考分數就要出來了,但同時又過得很慢。
這主要是因為對於整個高三都一直非常勤奮努力的來說,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無所事事過了。
要知道一個人努力勤奮成為了習慣之後,突然停下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真的是會覺得很無聊的,時間長了會覺得整個人都很空虛,每一天都是荒廢掉的,到晚上睡覺之前回憶一下一整天,會發現自己這一天什麼都沒乾。
這對於荀樂樂這種習慣了努力的人來說是非常難以忍受的事情。
而且荀樂樂宅在家裡,需要對抗的不僅僅是一天比一天更嚴重的巨大空虛感,還有家裡人、朋友、同學……以及喜歡的人,每天都在問她為什麼不出門、約她出去玩什麼的。
本性宅的人會覺得宅在家裡很快樂,但荀樂樂不是,以前的她一天不出門就覺得這一天不完整。
宅在家裡實在太難受了。
眼看著高考分數就要出來了,荀樂樂實在宅不住了,她家裡人那裡也是真的說不過去了——荀樂樂是什麼樣的人他們最清楚,沒痛沒病的怎麼可能待在家裡足不出戶這麼久?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了!
這天荀大海專門回家來,表示寶貝女兒要是還不能出門,他就找醫生上門來給她做個全身檢查。他可不是開玩笑的,跟荀樂樂說這些之前,早已經讓荀蔚然聯係好了s市裡比較好的家庭醫生。
荀樂樂也是真的憋不住了,她感覺再憋下去,自己可能真的精神要出問題。
而且這樣永遠不出門也不是個事兒。
於是高考結束之後第一次,荀樂樂終於跟著爸爸一起走出了家裡大門——到樓下散步。
她是這樣想的,慢慢來,一步一步來。
荀大海隻是希望她不要悶在家裡彆處問題,並不是要指定女兒必須去哪裡、做什麼,她願意跟著他出門他就很滿意了。
父女兩個去樓下轉了一圈又一圈。
“樂樂,你怎麼回事?”
荀樂樂“啊”了一聲,抬起頭茫然道:“啊?”
“你一直看著腳下乾什麼?咱們小區的馬路修的有什麼問題嗎?人行道鋪的地板磚樣子你不喜歡?”
荀樂樂趕緊搖頭:“沒有沒有。”
她這不是怕平地摔跤什麼的嗎……
“你這些天到底是怎麼了?彆騙爸爸了,你以前可從來不迷信的。當初咱們知道了莊家的事情,你不是還笑麼?偷偷跟爸爸說不要相信那些。”
荀樂樂遲疑了一下:“因為有個人說我高考結束後出門會發生意外,可能會死——”
“呸呸呸!什麼人這樣胡說八道?”荀大海眉毛倒豎,“你跟爸爸說,我去教訓他!見不得人好是不是?是誰?你同學?還是網上認識的什麼人?”
“都不是……”
“難道是莊家請來的那些神棍?閨女你彆怕,隻管跟爸爸說,就算是莊家我也照罵不誤。他們家搞封建迷信我們雖然不認同,但也沒有說什麼,他們憑什麼這樣詛咒咱們家?禿頭的事情看在你爺爺的麵子上,我們都沒跟他們算賬!”
荀大海說著就要掏出手機來打電話了,荀樂樂趕緊攔住他:“爸爸爸爸,真不是他們!”
“那是誰說的?”
荀樂樂搖搖頭:“不管是誰說的,反正有人這麼說,我有點害怕,就想著不要出門了。反正我都放暑假啦,不出門也耽誤不了什麼。”她看荀大海收起了手機,表情冷靜了一點,又說道,“爸爸你看,你聽到這種話覺得不可信,也會心裡不舒服的對不對?詛咒也是迷信之一嘛。說到莊爺爺家的事情,也是因為他們家搞封建迷信真的把我們家頭發弄出問題了,最近也真的看到一點效果,頭發沒有掉的那麼厲害了,可見有時候也不得不相信一點這些玄學啦。聽到人這樣說的時候,我就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沒有怎麼出門。”
荀大海皺著眉頭:“那對方有沒有說期限?你總不能一直不出門吧?”
荀樂樂點點頭:“說了,所以我今天不是跟爸爸一起出門來了麼,我們先不去遠處,就在小區裡試試看,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的話,再去外麵、去約朋友玩、出去旅行……”
於是荀大海也跟著一起小心起來。
父女兩個走一步試三下,四周全都要看一遍,尤其頭頂——這是接近傍晚的時候,小區裡人來人往的還挺熱鬨,但車子不算多。小區綠化做得很好,到處都是綠植,人行道旁就是厚厚的草叢加上灌木,高處則是一棵又一棵垂絲海棠。
真的摔倒了摔在草叢裡,也不會有什麼大危險。
所以就要注意高空墜物砸到了、或者是有酒駕醉駕的車子直接衝上人行道……
雖然這種事情一般都比較少見的,但荀樂樂還是很擔心——普通人哪能隨便見到吸糞車啊,爆/炸就更少見了,書裡她還不是被吸糞車爆/炸給弄死了。
跟這個死法相比,高空墜物醉駕撞人這種都太過常見,有點不夠看了好麼!
父女兩個四處觀望、小心翼翼地圍著他們這個單元的人行道轉了兩圈,簡直比跑了十公裡還累。
不過好歹沒有出現任何危險,倆人順利回到了家裡。
荀樂樂不用荀大海開口就主動說道:“明天我跟爸爸一起出去逛超市啊。”
荀大海立馬點頭:“好!”讓女兒跟彆人一起出去他可不放心。
荀樂樂回了自己的房間裡,神出鬼沒的係統再次出現了,這一次它的聲音不是電音了,而是……荀樂樂可以很清楚地聽出來的那種,好像是會唱歌的玩具娃娃沒有電了的聲音。
斷斷續續,而且聲音忽大忽小的。
不再顯得吵鬨,有點嚇人。
【宿主……荀樂樂……我真的可以……】
荀樂樂原本還以為它在玩什麼新花招想騙她,警惕了一會兒發現好像不是,她認真聽了一會兒後,發現這個係統……好像有點弱雞?
它的製造者是要它通過綁定人完成任務來給它積攢能量的,它每發布一個任務都會在星際直播間直播任務完成過程。
總之這就是一個欺負地球人懂的沒有它們多的玩意兒。啥福利也不給她,卻希望她接任務直播做小醜逗它們星球上的人開心、同時給係統提供能量。
【美的你冒大鼻涕泡!你們為什麼會覺得我一定會上當?】
係統有氣無力地說道:【因為我們同時挑選的地球人宿主很多,跟我同批次出廠的係統全都成功了……你為什麼跟你的同類都不一樣?】
荀樂樂哈了一聲,非常懷疑它的說辭:【你吹牛的吧?要是你們的係統都這樣發布任務把人當傻子、任務獎勵逗人玩,彆人會乖乖聽話?我們地球人都是很聰明的好不好?!】
係統的聲音有些不穩:【除我之外的所有係統現在都是能量滿滿,直播間觀眾最少也是過萬的,打賞滿天飛。】它滿是幽怨的說道,【隻有我的直播間,從我綁定你到現在,已經四百多個地球日了,一個觀眾都沒有。】
因為荀樂樂從它綁定到現在,也就隻接過一個任務,從那裡以後就再也沒有理會過係統了。
【我的獎勵真的很豐富多樣的,而且直播間觀眾多了以後打賞也會歸你,星際文明至少超前你們地球兩百年,我們很多東西你都用的上。其實我們是雙方互利互惠的……】
荀樂樂又嘲諷地哈了一聲:【算了吧!早跟你說過了,你在我這裡的信用值是負數。你如果再沒有能量注入,很快就會進入待機狀態,要一直等到下一個人觸發你的設定條件綁定。沒騙我吧?】
這次係統不敢再玩任何花招了,老老實實地說道:【是。你是第一個觸發我的地球人。】
【老實說,我覺得你綁定了我沒有什麼好處,倒是經常神出鬼沒吵得我不得安寧,我覺得你進入超長待機也挺好的。】荀樂樂想了想:【讓我接你的任務也不是不可以,我們必須先約法三章,你答應了我就接一個你的任務,注意,隻有一個,多的沒有,所以希望你珍惜。】
係統:【……你說。】
還有比它混的更慘的係統嗎?
它聽說它的兄弟姐妹們綁定了地球人都是被當做金手指的,人們都很歡迎它們的存在,再不濟也對它有求必應。
為什麼它這麼倒黴?!
荀樂樂:【算了,反正你就快沒有能量了,我不跟你囉嗦,直說吧,你想讓我做小醜是不可能的,我給你一個任務範圍,任務獎勵可以不提前發放,但要提前告訴我獎勵是什麼,讓我滿意了我才會接。】
係統沉默了好一會兒。
荀樂樂幾乎要以為它因為缺少能量直接待機了。
【係統?】
【……我接受協商。】
荀樂樂重複了一句“協商”:【這個詞用的不錯,你早這樣也不至於混成現在這麼慘。】
係統:……
它勉強打起精神來準備問任務範圍,卻聽到荀樂樂又說:【等等。】
它:!!!
要不是隻是一個係統,它真的要崩潰了。
【又有什麼問題?】
荀樂樂斟酌了一下,語氣比之前謹慎了許多:【如果你願意告訴我裡我的結局是不是已經徹底改了,那任務內容我們還是可以再商量的,隻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接。】
係統瞬間來勁:【真的嗎?】
荀樂樂毫不猶豫地點頭:【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再說我也沒有騙過你對不對?不接任務就是不接,我也不會故意接了不做、也沒有跟你討價還價吧?】
係統如果是人類這一刻一定淚流滿麵了——是啊你是沒有接了不做也沒有討價還價,你不做任務就差點逼得我進入待機狀態了啊!你知道我等了多少個地球年才被激活一次嗎?!
它其實是不想說的,它們係統也是有很多規定的,可是現在這情況,它能說不嗎?
比起透露不透露一本裡的一個路人甲的結局的那點懲罰來說,當然是陷入超長待機更可怕。
荀樂樂都沒有怎麼勸說,係統很快經過計算後就直接說道:【其實裡荀樂樂的死亡對於這本書整體來說是無關緊要的,她死不死對產生不了任何影響,所以你避開了那個時間點就不會再有刻意的“意外”發生了。】
荀樂樂一瞬間有點不爽——那她這些天白悶在家裡長蘑菇啦?
係統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反應,就又期期艾艾地說道:【你可以接任務了嗎?】
荀樂樂回過神來,係統剛剛沒有選擇隱瞞或者是說一半藏一半,大大方方跟她說了實話,拉了她不少好感度,想想它綁定在了她的身上也的確挺慘的,沒有過過一天順心日子。
她的心態非常平和:【可以了。這樣,你先告訴我,怎麼做任務你才能獲得的能量和積分什麼的比較高?隻要不讓我為難,我就接了。】
係統大喜:【是嗎!】
它生怕荀樂樂反悔,趕緊說道:【我是個“哈哈哈”快樂係統,隻要是能讓人發出真心的笑聲、出自內心的快樂就好了,開心的人越多任務就越成功,我獲得的能量也就會越多。】
荀樂樂若有所思:【你想讓我去做相聲演員?還是搞笑主播?沙雕博主?】
它綁定到這個宿主身上這麼久以來,這是她最配合的一次!係統簡直想哈哈大笑了。
然而很快,它就再次低落了下來——
如果可以的話它當然希望荀樂樂去做相聲演員、去做搞笑主播、去做沙雕博主,總之隻要能把人逗笑就好。
可是那些都不是一下子就能成的,需要充足的時間準備。
而它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了,再不補充能量,一兩天它就會進入待機狀態了。
這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就是天降餡餅我卻吃不了。
不是地球生物的係統也體驗了一把這種悲痛欲絕的心情。
幸好它隻是一個ai,很快就計算出了目前最適合自己的做法。
【我沒有時間了……】
荀樂樂想了一下:【那我想想有什麼辦法,你也想想,今天太晚了估計不合適,明天我們就主動出去找找看有什麼合適的任務可以做。】
反正她現在不怕死了!
必須出去浪!
麵對這個根本糊弄不住的宿主,係統也很無奈,再說它也知道大多數人類晚上是要休息的,夜晚外麵人相對少,就算荀樂樂願意現在出去,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方法。
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她說的那樣,明天出去,到人多的地方,隨機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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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最重要的問題,荀樂樂鬆了一大口氣——坐在書桌前瘋狂擺弄手機。
先去小姐妹微信群裡吼了一嗓子:【明日大吉,宜出行!有沒有盆友明天約起來啊?!我們去水上樂園玩吧?或者找個避暑山莊一起去釣魚?】
失蹤許久,一直都隻存在於網絡中仿佛一個網友的荀樂樂突然出現了,而且她約了現實見!!!
對於半個月沒有見過荀樂樂的紅綠燈小姐妹們來說,就好像一個玩得很好的網友突然要麵基一樣。
她們幾乎是瞬間就齊刷刷的一起出現了。
快樂金萬三:【狗東西終於要出門了!你的小雞孵出來幾隻啦?!!!】
開心趙小宇:【哇樂樂你怎麼突然要出門了?天氣太熱了,去避暑山莊吧,或者找個海邊的彆墅住著玩,水上樂園現在到處都是人擠人。】
高興李鈴蘭:【嗯,我家在海邊就有一套三層的彆墅,平時我們家都沒人過去的,隻有鐘點工定時去做清潔,開趴體用的,要去嗎?去的話我現在跟保姆阿姨打個招呼。】
安靜美男子:【小學妹你要出來?跟小姐妹們去玩?】
快樂金萬三:【臥槽,美男子是什麼鬼?陳學長你是怎麼回事?被小紅毛傳染的嗎,怎麼越來越沙雕了!實在沒眼看!】
而發了一條消息引爆整個微信群的荀樂樂,已經又去給其他人發消息了——
咳咳,當然是她新鮮出爐的男朋友。
高三一年雖然兩個人關係一直都很好,但她有多重視高考、為了這個有多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裡,薑慕白當然也是明白的,因此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大多都是在學習。
荀樂樂也很坦然,直接表示自己並不是高智商的那種天才,她想要考出好成績是肯定要自己付出很大努力的。而她這樣的人精力是有限的,分給了學習,自然也就沒有更多精力去分給談戀愛了。
到臨近高考的後期,她甚至主動的、有意識地減少了跟薑慕白見麵的次數。
因為她很清楚,麵對他的時候她總是多多少少會有些分心,沒辦法專注學習。
幸好,薑慕白也很支持她,沒有對此不滿什麼的——因為也沒有多少時間了,隻是一個高三而已,過去了以後他們兩個會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