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哈哈哈,笑死我了。”
景阿奶笑的捂著肚子,明顯肚子都笑痛了。
程紅卻差點氣歪鼻子,既生氣景阿奶幸災樂貨,又氣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讓景阿奶看了笑話。
心情不還的程紅徹底爆發了,但她不敢罵彆人,就罵阿吳。
“阿吳,你沒見你阿娘摔了都不知道扶我一把,沒良心的賤貨……”
程紅罵的很難聽,罵的阿吳搖搖欲墜,腳也不知不覺的邁向程紅。
景阿奶這時突然發聲:“阿吳,你給我站住,這個女人剛才差點掐死我孫女,你要是敢扶她,你就馬上給我滾,孩子留下,我們景家不需要你這種兒媳婦。”
阿吳沒能保護好小孫女,景阿奶對她非常不滿。
從前她想阿吳留下,第一就是想著孩子不能沒娘,第二則是阿吳畢竟是一份勞力,留下也能多掙點養孩子。
可現在不同了,有了賣珍珠的錢,景阿奶根本不擔心養不活幾個孩子,阿吳留不留下也沒關係。
景阿奶最寒心的還是阿吳拎不清,小孫女剛才差點被阿吳她阿娘掐死,她一點所為都沒有。
現在被程紅罵兩句,居然還想去扶程紅,阿吳在景阿奶心裡已經成了沒腦子的蠢貨,她留下景阿奶還怕她教壞孩子。
阿雪也難得看向阿吳,心想這種娘,留下好像也沒有啥必要,不僅護不住她們幾兄妹,說不定還會把他們賣了。
阿吳不知道大女兒的想法,但景阿奶的指責,卻讓阿吳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之中。
她看了程紅一眼,又看了景阿奶一眼,不知該如何抉擇。
程紅還在罵,景阿奶也虎視眈眈瞪著阿吳,阿吳左右為難,像是在糾結該活著還是該去死。
景阿奶更看不上阿吳了,從前她隻是覺得阿吳軟弱的沒用,可這一刻,阿吳在她心裡變成了毒婦。
人家都說為母則強,可阿吳這個媽,真讓景阿奶覺得惡心。
就在此時,去上工的人陸陸續續回家了。
景家的狀況第一時間就被人發現了,景家的鄰居阿綠嬸跑過來,稀奇的看了現場問,“阿嬸,你家這是怎麼了?”
景阿奶可不會幫程紅瞞著,指著程紅把她乾的事全說了一遍。
“我的老天爺,”阿綠嬸聽了驚呼,“阿紅嬸,人家景家的孫女,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乾啥要動手殺人?”
轉瞬間阿綠嬸又道:“哦哦哦!我知道了,你該不會是想讓你女兒改嫁,覺得孩子是拖累,就想把孩子解決了吧!”
“要我說,阿紅嬸,你讓女兒改嫁彆人管不著,但景家的孩子自然會留在景家,你難不成以為景家會讓你把孩子帶走嗎?”
程紅被說的羞憤難當,腦子一熱,梗著脖子道:“放屁,分明是景家不準阿吳嫁,那死妮子還為了一個丫頭片子聽景家的,我才會這麼乾的。”
景阿奶挽起了袖子,“阿綠你聽到了,這是程紅親口認的,我們可沒冤枉她。”
“什麼認了?”景阿爺他們回來了。
景阿奶的眉頭立馬揚了起來,咬牙切齒瞪著程紅說:“老頭子你來的正好,這死女人說咱孫女是災星,剛才居然趁我不在,差點把咱孫女捂死,阿諧,你說這死女人要受什麼懲罰?”
阿諧現在是大隊書記,他文質彬彬,也不像其他人一樣強壯,看著溫和無害。
可泥螺彎的村民都知道,景家景和諧才是最狠的一個。
阿諧果然沒辜負眾人對他的評價,冷冷淡淡說:“殺人未遂也是殺人,還是因為封建迷信,送到公安局可以吃木倉子的。”
吃木倉子……那不就沒法活了嗎?
程紅瞬間覺得天旋地轉,渾身都軟了。
阿諧還覺得沒完:“而且,阿嬸宣言舊思想,吃木倉子前,還要批/鬥一番。”
批/鬥,程紅嚇的更厲害了,話都說不出來了。
泥螺彎在南方,批/鬥特彆厲害,要刮陰陽頭,畫黑臉,掛著牌子到處遊蕩,臭雞蛋爛菜葉子隨便往身上招呼,挨打下跪那是家常便飯,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更絕的,隻要被□□了,那這一家人都在村裡抬不起頭來,以後誰都能踩一腳。
程紅自己怕死怕受苦,更怕兒子孫子遭連累。
她特彆想說句求饒的話,嘴巴卻像是被膠水黏住了,張不開。
阿諧真的很討厭程紅,她心狠手辣,把泥螺彎大隊的名聲都敗壞了。
也就是拿不到證據,幾個領導才讓她一直好好的。
但這次,程紅居然敢把手伸到他侄女身上,就彆怪他不客氣了。
阿諧招呼上阿強道:“大哥,走,咱們把她送去公安局……”
“不不不不……”程紅拚命搖頭,嘴裡隻說得出個“不”字。
阿吳也急了,她再大的恨意,知道程紅要以生命作為代價,就恨不起來了。
“不,大哥,三弟,這是我娘,她不是故意的,你們饒了她這一次吧!”
不是故意的?景家一行人看著提程紅開脫的阿吳,無語了。
景阿奶更是噠噠噠的跑到阿吳身邊,把錦鯉搶回自己懷裡,怒道:“毒婦,蠢貨,你娘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這樣你還替她求情,你簡直不是人,你給我滾,滾。”
景阿奶聲音嘶啞,對阿吳真的很失望。
阿吳淚流滿麵,卻隻能哀求的看著景阿奶道:“那是我阿娘啊!”
景阿奶把頭扭到旁邊,氣的直翻白眼,心想,那是你娘又不是我娘,她才不會心軟呢!
阿吳又看向其他人,景阿爺開口道:“阿吳,要是你阿娘掐死你,我們不管,可她敢對我景家的孫女動手,就必須付出代價。”
景阿爺平日雖然沉默寡言,但他才是一家之主,他說的話,沒人能反抗。
阿吳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聲音中帶著絕望。
景阿爺給兩個兒子使個眼色,他們準備動手,正在此時,有人在遠處大喊,“等等,手下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