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妙甚妙。”
前來的進士多是嘴皮子利索的人,罵起人來根本不帶臟字。
“你們快救救表哥啊,我不知道是誰忽然把我打暈了,等我醒過來,就看見表哥變成這樣,被人吊起來了!”
素衫女子滿臉淚痕,忽然見到這麼多人前來,明顯被嚇到了。
等反應過來,才再次出聲求助。
“原來竹衫兄不是去如廁了,而是來花前月下,私會表妹了啊。”
“這竹林裡的確是個好地方,如此茂密繁盛,無論做什麼事情,外麵的人都不會知道,而且還甚是玄妙。”
幾個進士聚在一起,竭儘所能地羞辱趙進士。
他們完全是有恃無恐,首先蔡耀輝隻會想儘辦法隱瞞,根本不會泄露出去,至於眼前這個女子,說不定都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又有何可懼。
*
出了這種大事兒,流水席自然無法繼續了,蔡耀輝也派人來傳話。
溫明霞看起來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讓身邊大丫鬟前去打聽,隻是按照蔡耀輝的話,將客人一一送走。
“二姐,你身邊鶯兒是從娘家帶過來的陪嫁丫頭嗎?”
臨走前,溫明蘊特地問了一嘴。
溫明霞下意識地看向鶯兒,鶯兒並沒有在她身邊伺候,而是站在院子中央,正盯著其他下人收拾物品,時不時叮囑他們小心,莫要打碎東西。
“是啊,她還算得用。隻是年紀到了,我準備把身契還給她,讓她出府嫁人。”
溫明蘊眨眨眼,拿手帕捂住唇輕笑開:“嫁人?我看不像。她出落得如此動人,這氣度不像是丫鬟,倒像是半個主子,很大可能不願意出府,你可要問清楚了,莫要好心辦壞事。”
“你這丫頭又怪裡怪氣的,我們親姐妹什麼話不能直說,非要來這一出。我忙得很,前院可能出事兒了,還沒打聽出來究竟發生什麼,沒工夫和你繞,你趕緊有事說事兒!”
溫明霞立刻抬手掐了她一把,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姐妹,她太了解自家小妹了,這副口氣聽著就沒什麼好話。
“鶯兒今日領著我去竹林,可是看了一場好戲。”
溫明蘊才剛開了個頭,溫明霞臉色就變了,連忙追問:“什麼,竹林?方才前院出事,就是發生在竹林裡,你看見什麼了?”
“二姐自己打聽吧,姐夫應該不會瞞著你。不過關於我去過竹林的事情,二姐還是不要在姐夫麵前提,畢竟鶯兒領著我去竹林,並不是你吩咐的,而能吩咐她的主子,想必屈指可數。”
溫明蘊從來沒懷疑過二姐,她們是一起長大的姐妹,彼此血脈相連。
哪怕成親了,二姐也不可能為了彆人的利益,算計她。
“我先走了。二姐,凡事彆著急,多想想你肚子裡的孩子,養好身體最重要。”
溫明蘊拍拍她的手背,輕聲細語地叮囑一句,便扶著紅楓的手,轉身離開了。
溫明霞的腦瓜子嗡嗡作響,溫家教養出來的姑娘,沒有傻子。
小妹雖然隻是隨口說了幾句,但是字字句句都意有所指。
如今這個小家庭裡,除了她之外,唯有蔡耀輝能使喚得動鶯兒,蔡家那幫窮親戚,哪怕是丫鬟們都瞧不上他們,根本不可能幫他們做事。
鶯兒領著小妹去竹林,分明就是不懷好意,甚至還瞞過她這個正主子,這說明什麼?
說明鶯兒已經心有所向,把蔡耀輝這個姑爺放在第一位。
買通對方貼身伺候的丫鬟,這是夫妻之間的大忌。
溫明蘊之前那幾句說鶯兒像半個主子的話,幾乎明明白白地告訴她,鶯兒有顆想當姨娘的心。
*
溫明蘊坐上馬車的時候,嘴裡還在哼著小曲兒,明顯是心情甚好。
哎嘿,她正愁抓不到二姐夫的把柄,沒想到竟然有人巴巴遞上來了。
雖說她並沒有找到證據,直指蔡耀輝吩咐鶯兒做的,也沒拿住什麼把柄。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反正溫明霞肯定會認真調查,若是真的沒有關係,那也冤枉不了他,但若是有一丁點苗頭,蔡耀輝絕對吃不了還兜著走。
二姐的個性可是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絕對睚眥必報。
“咳咳。”忽然,溫明蘊聽到附近有隱約的咳嗽聲傳來。
她頓時停下哼唱,豎起耳朵認真聽。
車簾偶爾被風吹起,她才發現有一輛馬車同行,並駕齊驅。
這輛馬車雖不算奢華,但是看起來很寬敞,還刻著一個偌大的“程”字。
哦,原來是偶遇老茶男了。
聽著這咳嗽聲,溫明蘊莫名被挑起了勝負欲,便也開始乾咳。
“咳咳——”
“咳咳——”
左邊的馬車傳出咳嗽聲,右邊的也緊跟著,仿佛是雙重奏,簡直跟捅了病人窩似的,一路上都沒停過。
“yue——”
溫明蘊的小暴脾氣湧上來了,她在病秧子裡絕對是NO.1,休想有人搶走她病美人老大的名頭。
她直接乾嘔起來,那聲音怎麼聽都像快要當場咽氣了。
旁邊那輛馬車裡的咳嗽聲停頓了幾秒,顯然是被她碾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