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能讓他多動動那生鏽的大腦。”程亭鈺提議。
溫明蘊仔細回憶了一下,她總共隻見過程晏兩次,交手兩次,這位小少爺智商是真的低。
心眼壞,還不懂得動腦子,一臉炮灰樣兒,就這娃可拯救數值真的太低了。
“這可太為難我了,要不你還是找個女人生二胎?”溫明蘊頓時不情願了。
這怎麼難度級彆一下子就拔高了,瞬間從星飛升到五顆星。
“我加錢。”男人毫不猶豫地吐出個字。
溫明蘊挑眉:“你能加多少?”
程亭鈺瞬間卡殼了,他其實窮得響叮當了,之前討好老丈人的東西,都是從兒子那裡搜刮來的。
方才說加錢,主要是今晚去捉弄了一下程晏,頓時覺得看到了希望,頓時腦子發熱。
可真當提到加多少錢時,他就回答不出了,囊中羞澀啊。
但問題是,他能吸引溫明蘊的地方,除了錢也沒彆的了。
“你覺得我這張臉怎麼樣?”程亭鈺眼睛閉上,再睜開的時候,對上溫明蘊的視線,瞬間就變得含情脈脈起來。
他黑色的瞳仁比尋常人要大,若是在現代,她肯定會誤以為這人戴了隱形眼鏡。
這麼專注又認真盯著人看的時候,真的自帶深情,仿佛她是他心愛的人一般。
溫明蘊眨眨眼,忍不住道:“臉好看,你不會想賣-身吧?”
程亭鈺沉默了,不說話就這麼看著她。
“那不行,我們是單純的金錢交易,你要是沾上彆的,就是玷汙了這段關係。少跟我來這套。”溫明蘊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
男人輕咳了兩聲,嘴角輕輕揚起,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來。
“那就好,我方才是在試探你,畢竟你與五公主是手帕交,我怕你和她會生出同樣的心思。純粹的金錢關係最好,穩固又純潔。”
溫明蘊撇嘴,豎起食指指著他,輕哼道:“我就知道你在耍我,幸好我沒入套。反正你要是有更高的要求,就得加錢。”
嗨,這麼好看的男人,也逃不過自信過頭的毛病,就他這病懨懨的身體,她能體會到快樂嗎?
不會是進行一半,就直接吐血身亡了吧。
“好,睡吧。”程亭鈺乾脆地點頭,往床上一倒。
他忍不住想抓頭發,一分錢逼死壯漢。
娘的,他竟然在某一個時刻,迫切希望溫明蘊能和五公主一樣,沉迷他的臉,這樣至少不用靠錢談條件了。
兩人並排躺下,並沒有什麼尷尬的場景,反而因為被子裡滾落了紅棗桂圓這些,都悄悄地將這些小東西踢到向旁邊人的地盤。
原本這是新人成親必備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各取其中一個字,代表了“早生貴子”的寓意。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習俗,還喜歡往床上塞,弄得滿床都是。
方才光顧著數錢,忘了弄下去,而現在已經躺倒,都懶得起來弄,就想悄悄踢到旁邊去,反正不膈著自己就行。
結果顯然對方也這麼想的,兩個人的腳在踢東西的時候,恰好撞到了一起。
二人的動作同時停下,睜開眼對視著彼此。
“叫丫鬟進來收拾嗎?”她無奈地詢問。
“不必了吧,二房那邊肯定盯緊了這邊,等著發作呢。我們本來就不準備圓房,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程亭鈺不同意。
溫明蘊歎了口氣,她知道男人說得對。
“那你起來弄,算我欠你一次,等下回我再還。提前聲明啊,這屬於小事情,我之後還你也僅限於幫你遞個東西這種,彆想獅子大開口。”她開始討價還價。
她是真的累,雖說儀式極儘簡化了,可是他們倆又去捉弄了一番程晏。
這往床上一躺之後,渾身都叫嚷著疲憊,是真的一點不想動。
程亭鈺眨眨眼,忽然計上心頭,眼睛都有些發亮。
“我做生意不喜歡賒賬,還是馬上兌現吧。”
“拿什麼兌現?”溫明蘊不解。
“不是剛分了禮金給你嘛,拿錢。”男人努力穩住語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要太激動。
天呐,他找到生財之道了,幾乎要喜極而泣。
溫明蘊點頭,覺得非常合理,隻是提到禮金她卻猶豫了:“這裡麵全是銀子,沒有零碎的賞錢。”
“我看到有五兩銀子的,就要那個吧。”
“還是叫丫鬟吧,五兩銀子都夠買個下人了。”溫明蘊撇嘴,瞬間覺得不劃算。
“等等,我不是為了這點銀子,就是為了維護我們之間純潔的金錢交易關係,萬不能破壞規矩。”程亭鈺立馬喊停,還認真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我知道啊,這點你做得很好。但是這銀子不是大風刮來的,得用在刀刃上吧,五兩銀子讓你收拾個床鋪。怎麼,你的手是金子做的?”
溫明蘊先是肯定他的立場,但是依然不同意。
“不叫丫鬟,你說吧,多少錢?”程亭鈺克製地問道。
“五文錢。”溫明蘊試著開價。
主要這錢真的不好給,收拾個床鋪真是小事兒,給兩文錢也行,但是總覺得有種侮辱人的怪異感。
程亭鈺閉了閉眼,咬牙道:“不行,太少了。”
五文錢指使他做事兒?太過分了吧!
“那就十文,真的不能多了。”
“行。”程亭鈺立刻起身。
十文就十文吧,能從溫明蘊那裡摳來一文錢,那都是賺的。
“我得重申一遍,我不是看中這點錢啊,就是為了——”他再次提到。
都不等他說完,溫明蘊就接過話頭,與他異口同聲道:“我們之間純潔的金錢交易關係。”
“很好。”男人點頭,給予了肯定。
他做事相當乾淨利落,起身後將被子掀開,查看“早生貴子”滾落情況,發現這些東西雖小但是卻滾落的到處都是,溫明蘊還躺在床上,十分礙事。
“得罪了。”他道一聲,直接打橫抱起她,放到了旁邊的躺椅上。
男人抱起她的瞬間,溫明蘊的身體忽然緊張了一下,這是本能的反應。
既是因為他侵入了自己的私人領域,又害怕他個病秧子抱不穩,把自己給摔了。
隻是男人很規矩,手沒有碰到不該碰的地方,而且抱起的動作既短暫又穩。
不過眨眼功夫,她已經安穩地躺在躺椅上,仿佛剛剛那個瞬間隻是個錯覺一般。
甚至看著他那瘦弱的身軀,她竟然覺得方才那個公主抱,非常有安全感。
“嘩啦啦——”一陣混亂的響聲,“早生貴子”瞬間都滾落到地上了。
原來是他一手掐起被子,將床單一角直接掀起,上麵所有的雜物全都咕嚕嚕滾落到地,一個不留。
之後又快速地鋪好,將枕頭和錦被恢複原位。
男人的動作一氣嗬成,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做此事,仿佛做了千萬遍一樣。
要知道像這種大家子弟,很容易嬌生慣養,奴婢成群,平時隻用好好讀書建功立業即可,彆說收拾床鋪了,連喝茶都有人遞到嘴邊。
當初溫青立就差點養成這樣的廢物,不過在她的壓榨之下,小弟十分擅長給各種水果剝皮,之後孝敬她。
萬萬沒想到,程亭鈺對這種雜活也如此熟悉,而且他的動作雖快,卻能照顧到細節,邊邊角角都弄得整齊,看著十分眼熟,讓她想起軍訓時期教官整理床鋪的樣子。
幾乎是幾個呼吸間,他就整理完畢,轉身重新抱起她,將她放回床上,甚至還將被子替她蓋好。
之後便坐在床邊,乖覺地衝她伸出手,五指張開,明顯是要錢。
溫明蘊被他這個動作給逗笑了,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梳妝台:“右邊第二個抽屜裡,有我的荷包,去拿過來。”
程亭鈺聽完,有些遲疑,對上她的眼神,還沒來得及開口,溫明蘊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放心,給錢的。”
男人一聽,立刻起身走向抽屜。
還是那句話,能賺一筆是一筆。
哪怕隻有幾個銅板,聽起來像是打發叫花子的,但是蚊子腿也是肉啊。
如果溫明蘊知道他此刻的想法,應該會告訴他,在現代有個詞語叫薅羊毛。
很多富人也會有這種心理,哪怕家裡有錢,但是一聽說能薅羊毛,也是心甘情願。
荷包到手,溫明蘊從中數出了十個銅板,放在他的掌心。
“這是方才收拾床鋪的錢。”
之後又摸出一個:“這是跑腿費。”
男人抬頭與她對視,語氣平靜地告訴她:“不夠,我還得送回去。”
“好吧,再給你一個。”她又摸出一個銅板。
之後又從中挑出兩個金錁子,還是那種實心的葫蘆形,這是出嫁前,陳婕特地給她賞下人的,實心的這種更貴。
“這是你替我吃餃子的賞錢,一並給你,希望我們之間的金錢交易關係長存。”
男人挑了挑眉,非但不高興,反而有些沉下聲音:“不行,我不要,這是賞下人的。”
他是個有原則的男人,堅決不拿下人的賞錢。
“好,我的錯!”溫明蘊總算是把禮金的五兩銀子拿了出來,遞到他手裡;“這回總行了吧?”
“行。”他點頭,乖覺地把荷包送回抽屜裡。
兩人再次躺平在床上,男人閉著眼睛,暗暗發誓。
等著吧,等他賺到錢的,就把教兒子的學費給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