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那棵橘子樹當救命恩人啊!您都不知道,我方才親自給那棵樹澆水除草,整理完之後一身輕鬆,藥都不用喝,我的病就好了。哎嘿,簡直比靈丹妙藥還管用,那兩個女鬼肯定見我把橘子樹照顧得這麼好,看我順眼了很多,就不再纏著我。我這身上的晦氣少了,病自然就好了!”
“爹,我待會兒讓匠人也給您院子裡種上樹,什麼橘子樹蘋果樹梨樹都種上。我覺得您身子一直不好,興許就是被孤魂野鬼纏上了,隻是您這雙眼睛看不見。如今都種上,說不定那些鬼魂都喜歡吃果子呢,您的身體就要大好了……”
程晏說得那是頭頭是道,甚至還知道晦氣纏身這種事,他不去學算命都可惜了。
而且之前非常不靈光的腦子,這這一刻竟然學會了舉一反三。
隻是這想法奇葩又詭異。
而作為頭一次聽說認棵樹當救命恩人的程亭鈺,忍不住抿了抿嘴,壓下自己想說的話。
他將手伸進被子裡,輕輕戳了一下溫明蘊,顯然是在責怪她。
本來這孩子就不聰明,還給他灌輸一些奇奇怪怪的思想,這不得長得更歪嗎?
溫明蘊本來藏在被子裡,就憋得慌,結果還被他戳了一下,頓時心頭不快,順手在他腿上掐了一把,報複回去。
“爹,您真不愧是我親爹!”
程晏這邊謝完,還覺得不滿足,忍不住真情實感地感慨一句。
“嗷嗚——”
溫明蘊在被子裡也看不見,摸黑掐的,正好掐在了他的腿根上,男人完全沒防備,直接叫出了身。
“爹,你咋了?”程晏第一次見到,親爹如此一驚一乍的模樣,眼神裡透著稀奇。
程亭鈺皮笑肉不笑地道:“沒,激動的,你竟然說出這種話來。不敢當不敢當。”
腿上被襲擊,言語之間還要被程晏刺激,他簡直遭受雙重打擊。
“怎麼不敢當?爹不愧是我親爹,我也不愧是爹生的,我們父子倆完全就是人中龍鳳。爹,等你身體好了,你得去說說她,她既然嫁給你了,可千萬不能拖我倆的後腿。”
程晏挺起胸膛,滿臉都是驕傲自滿,一副他們父子倆所向披靡,是國之棟梁一樣。
程亭鈺聽得都替他害臊,兒啊,你彆說了,一個病秧子加個智障,雙殘父子倆,算個鬼的人中龍鳳啊。
就這還好意思嫌棄彆人?
溫明蘊本來都放過男人了,結果一聽程晏這番普信的話,瞬間心頭大怒。
她再次使了大力氣,往他腿上招呼,這回是故意往腿根處掐了。
掐大腿根是最痛的。
“你這叫什麼話,我都說了娶你繼母回來,是好好教你成才的。她出身清流世家,樣貌人才都是一等一的,要不是身子不好,哪能嫁給我當繼室?我們三人之中,她在遙遙領先,我們二人不要拖後腿才是。”
程亭鈺被掐得如坐針氈,整個人像是被蟲子咬似的,根本坐不住。
他一邊說著溫明蘊的好話,一邊伸腿家住了她,不讓她再隨意動彈。
“爹,你怎麼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呢!我不允許,你果然有了娘子忘了兒!”程晏明顯很不滿。
程亭鈺好不容易控製住溫明蘊,結果程晏一開口,又把人給得罪了。
溫明蘊開始不停地掙紮,不僅要躲在被子裡,還要被熊孩子嘀咕,她憑啥要受這委屈!
“爹,你腿咋了?”
這麼大的動靜,程晏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到被子裡有東西不停鼓搗。
“啊,腿沒事,有隻小貓鑽進了被子裡,她聽見你說話不高興,所以正鬨人呢!”程亭鈺睜著眼睛說瞎話。
“爹你養貓了?”程晏驚訝地問道,轉瞬又反應過來,抱怨道:“怎麼聽見我說話就不高興了?我說話難道不比那個女人說得好聽嗎?”
程亭鈺正覺得要按不住的時候,聽到程晏又開口了,瞬間就瞪了過去,一個惡狠狠的眼神拋過去。
逆子,乾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踏馬的踩雷第一名。
其實也不怪程晏,主要是他和溫明蘊的仇越結越深,而且他還沒贏過。
無論他怎麼挑釁,最後挨打的都是他。
哪怕迂回作戰都不好使,在絕對武力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渣渣。
他都不知道被溫明蘊當陀螺甩過多少回了,甚至提起那個女人的名號,他就開始頭暈腦脹,那種被轉圈弄得暈頭轉向的感覺又來了。
恨永遠比愛來得深沉,這就導致他句句不離繼母。
“你給我閉嘴!”程亭鈺氣急敗壞地吼道。
“彆跟他一般見識,他才十四歲正是變聲期,聲音粗嘎難聽太正常了,我當時聲音比他還難聽呢。以後慢慢教,絕對能教好的!彆動啊——”
他那邊吼完逆子,這邊就輕聲細語地安撫被子裡的人,變臉比翻書還快。
而且前後態度,簡直天差地彆。
程晏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就是一陣暴躁。
“爹你娶了後娘向著她就算了,結果現在一隻貓都要騎到我頭上來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貓妖變得!”他氣急敗壞地上前一步,直接抓住被角一把掀開。
程亭鈺見他湊過來就早有防備,連忙用裡按住被子。
按理說,他用了巧勁兒,而且渾身武藝,程晏必定是鬥不過他的。
可是萬萬沒想到,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施在被子上,被子直接被掀開了。
程亭鈺微怔,怎麼可能?逆子其實是個力能扛鼎的大力士?竟然比他力氣還大。
程晏看到被子下的場景,直接變成了癡呆樣兒。
哪來的小貓,連根貓毛都沒有,而是他剛剛句句不離口的繼母。
女人的腦袋埋在男人小腹上,男人一隻手按在她的後腦勺上,另一隻手則搭在她的後背上,兩條腿一左一右地夾住她,這是一個相當曖昧又親密的姿勢。
溫明蘊抬起頭來,她的發絲淩亂,臉色通紅,顯然是在被子裡憋得。
但是程晏不知情啊,哪怕這兩人衣裳一件不少,他也覺得是在做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溫明蘊轉頭看到他這癡呆的表情,心底忍不住嗤笑一聲。
小崽子,讓你剛剛一直diss我,現在是時候該教訓你了。
她故意紅唇微張,輕輕喘息著,尾調上揚,讓氣氛更加曖昧了。
“人家好累哦,你快讓我靠一靠。”溫明蘊邊說邊挺起身,直接朝他懷裡一靠。
她原本所處的位置就十分親密,當這樣靠上去之後,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像是丁卯結構一樣,嚴絲合縫地卡。
偏偏她還用這麼矯揉造作的聲音說話,甜到不行。
這完全就是成年人的場景,周圍的溫度都隨之提高。
程晏的臉色爆紅,像是番茄一樣,他何曾見過這種大場麵,當場沒忍住,叫出聲來了。
“啊啊啊,你們在乾什麼!”
他根本受不了,這是他崇拜的親爹啊,這是他可親可敬的父親啊,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哎呀,乖兒子怎麼來了?夫君,程晏才十四歲,讓他看到不好吧?你都不說一聲,人家沒在意嘛!”溫明蘊像是剛發現他一眼,滿臉震驚,立刻想從他身上爬起來。
但偏又著急慌亂,越急越錯,還沒能徹底遠離,就踩住自己的裙擺,又重新摔了回去,甚至兩個人還黏得更緊了。
程亭鈺的身體反應極快,幾乎是出於本能摟住了她,沒讓她摔得太重,磕到什麼地方。
這落在程晏眼裡,就是親爹主動摟住她,而且兩人的視線還黏在一起,含情脈脈地看著彼此。
“夫君,雖說新婚燕爾,你舍不得我,但還有孩子在呢!”溫明蘊瞬間羞澀含笑,低著頭唇角輕揚,完美演繹什麼叫做最是那低頭的一抹溫柔。
“啊啊啊,你們下流,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爹,你再也不是我原來的爹了!”程晏完全沒忍住,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口,當場被氣得哭著跑開了。
如果他生在現代,肯定就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了。
他不乾淨了,竟然看到這種場景,嗚嗚嗚,把他的少男心還回來。
程亭鈺滿臉無奈,忍不住捏了捏眉頭。
都不用他有任何動作,程晏剛跑出去,溫明蘊就利索地從他懷裡離開,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那股矯揉造作的勁兒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