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蔡耀輝直接摔了個屁股墩兒,他都沒反應過來,直接楞在當場。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摔倒,明明推他的人看起來極其瘦弱,那隻細瘦的手腕更是一折就斷,怎麼可能直接讓他一個大男人摔倒。
最重要的是,她推那一下,看起來無比輕飄飄,一點力氣都沒用,但是他的屁股卻摔得極疼。
溫明蘊嗤笑一聲道:“二姐夫,你這裝柔弱的模樣簡直爐火純青,想必平時就是這麼求得二姐的垂憐吧”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走。
她特地使了一點力氣,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推他一把。
實際上她更想用上十成力,對準他的臉狠狠抽過去,不要臉的狗東西!
“哎,妹妹,你不能就這麼闖進去,莫要驚了你姐姐!”他反應過來,立刻揚高了嗓音喊道。
可惜大步離開的溫明蘊,完全充耳不聞,絲毫未作停留。
蔡耀輝跳起來想要阻攔,
溫明蘊走到主院時,就聽見裡頭傳來尖利粗鄙的吵鬨聲。
“我兒媳婦都已經流血成這樣了,你們就不要跟著我這個老婆子,去照顧她啊!”
“沒事兒,夫人那邊有人在伺候,奴婢送您出去吧,免得過上病氣!”這聲音就無比清脆悅耳,明顯是溫明霞身邊的丫鬟芍藥。
“我隻是在你們院子裡轉一轉怎麼了你們是把我當賊了嗎”
“哪能呢!”
“這個花瓶我瞧中了,現在讓人搬我屋裡去!”又是那道蒼老的嗓音,語氣相當不客氣。
“奴婢做不了主,等夫人醒了之後——”芍藥明顯急得要哭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粗暴地打斷了:“我告訴你們,這裡一磚一瓦都姓蔡,我就是蔡家老太太,這個家我說了算。”
溫明蘊聽了幾句對話,瞬間血壓升高。
這老太太可真奇葩,兒媳婦躺在床上流血,她不說守在旁邊擔驚受怕,卻開始搜羅院子搜刮寶貝。
娘的,周扒皮穿到古代,都沒有她能算計。
“你們兩個稍後進去製住守門的,把那些想要通風報信的全都打暈。”溫明蘊隨手點了兩個侍衛吩咐道。
“紅楓,綠荷,你二人負責堵住那老婆子的嘴,用東西塞嚴實了。”
溫明蘊輕聲吩咐了幾句,將一切情況都叮囑好。
被侍衛架著的劉大夫,原本死活不願意,此刻卻乖乖站好,絲毫聲音不發出來,甚至還豎起耳朵認真聽著。
他是望京出名的婦科聖手,經常接觸後院,一遇上生孩子的事情,簡直看儘人間百態,世態炎涼。
而這回多出這個厲害的小姨子,光從她這寥寥幾句吩咐之中,劉大夫就已經判斷出,她是個不走尋常路的女人,今日的戲碼絕對比戲台上刀馬旦要好看。
“快來人啊,有土匪進我姐姐的院子裡搶東西了!快點抓住她!”
溫明蘊交代完畢之後,打了個手勢,在這些人衝進去的瞬間,她捏著嗓子驚慌失措地喊著,並且也跟著衝了進去。
她喊出聲,一個是為了找借口,去整治這難纏的惡婆婆,另一個則是告訴院中溫明霞的丫鬟們,她來了,不用害怕。
待看見溫明蘊的身影,院子裡的下人大多喜極而泣,像是見到了親人。
“姑娘,您來了!”
至於聽命於蔡家的下人們,則都被侍衛們打暈了。
紅楓和綠荷一左一右擰著一個老婦人從屋子裡出來,那老婦人嘴裡塞著手帕,根本發不出聲音,但是她力氣很大,哪怕歲數大了,但是身體很硬朗,不停地用力掙紮,隨時都可能逃脫。
一旁的幾個丫鬟們,全都一擁而上,把她給按住了。
“先讓劉大夫進去。”溫明蘊對著劉大夫行禮:“有勞您了。”
兩個侍衛鬆手,劉大夫得了自由,他點點頭答應。
立刻有小丫鬟上前,領著他往裡麵走。
看著有大夫進屋,蔡老太掙紮得更用力了,不過這回牽製她的人有很多,根本無法逃脫。
“這個土匪還是個老婆子,這麼大年紀了,趁著我姐姐身子弱,竟然衝進來搶東西。這一看就是仗著自己伺候二姐時間長,無法無天的老虔婆了吧。把她給我扭送官府,我們溫家絕對不姑息這種刁奴!”溫明蘊看都不看她一眼,似乎怕汙了自己的眼睛,直接下命令。
院子裡的丫鬟們都是一驚,特彆是芍藥幾個大丫鬟,她們都知道這不是什麼伺候人的老婆子,而是蔡家老太太。
姑娘此舉,到底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想要嚇唬蔡老太。
還是真的沒認出來,所以誤會了呢
“姑娘,她——”有丫鬟性子直楞,傻乎乎地張口。
不過話剛一出口,就被溫明蘊給打斷了:“怎麼,你還想求情這種刁奴趁著主子生病虛弱,就騎到頭上的東西,直接亂棍打死都是應該。不過這畢竟不是我家,我也不好打打殺殺,但是給她個教訓總是行的。”
“算了算了,二姐最要臉麵,若是醒來知道我處置了伺候她的婆子,必然覺得麵上無光。不要扭送官府了,直接丟進柴房裡,讓她好好清醒清醒!”
溫明蘊很快就反悔了,收回自己原先的話,她衝著綠荷使了個眼色。
原本芍藥幾個丫鬟還有些猶豫,但是紅楓跟綠荷是溫明蘊的人,自然全聽自家姑娘的話。
哪怕明知道手裡拽著的是蔡老太,她們也毫不拖泥帶水,直接將人扣著,推進了柴房,還拿麻繩捆得結結實實,並且綁在了水缸上,休想掙脫開。
“做人就是得認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連這宅子都是我二姐的嫁妝置辦的,沒想到卻滋生出這樣的狼子野心,一個伺候人的老婆子也敢這樣猖狂,若是二姐夫他娘來了,我還能給幾分薄麵,這老貨算什麼東西!”她將額前的秀發撩在耳後,用一種茶裡茶氣的強調說著這番話。
溫明蘊往屋子裡走,腳剛邁過門檻,就已經聞見一陣濃鬱的血腥味。
她的心頓時更加緊張了,快步走進去,就見屋子裡擺著兩個盆,裡麵都是一片血紅,顯然是留下來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