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之間有什麼好聊的,你彆是又想騙我,話不投機半句多。”程晏冷哼一聲,語氣頗為不屑地道。
溫明蘊如今也看透了,眼前這少年郎,從原本的貓嫌狗憎,一下子變成了傲嬌鬼。
明明送禮物是件好事兒,他卻像是難以啟齒一樣,一直兜圈子,分明就是不好意思了。
“禮物還是自己送為好,之後我還會帶她們倆過來,你親口跟她們說,收到禮物的人會更開心。”溫明蘊把匕首推了回去。
程晏並沒有接,隻是輕聲嘀咕道:“什麼禮物,不過是小玩意兒罷了,算不得禮物。你又不是沒見過好東西,說得這麼鄭重讓人笑話!”
“沒聽過一句話嗎?叫禮輕情意重,東西不在大小,況且這還是你親手做的,至少心意到了。”溫明蘊立刻反駁他。
程晏不屑地撇嘴,耷拉著眼睛,看起來完全沒認真聽。
“說了你給就是你給,哪兒那麼多廢話。”他依然是輕聲嘀咕著,這回連眼神對視都沒有,隻是偏頭看向桌上的茶盞,好似有什麼新鮮事兒值得關注一般。
“皮又癢了是嗎?”溫明蘊的聲音忽然沉了下來。
程晏頓時頭皮一緊,之前被她吊在樹上,並且剪了頭發的痛苦回憶,瞬間又湧了上來,當場正襟危坐起來,不敢再大放厥詞。
“她們倆是小姑娘啊,我一個外男送東西,不合規矩。”他隨口扯了一個理由。
“你是我的繼子,她們倆是我的姨侄女,你和她們是表兄妹關係,不屬於外男。”溫明蘊無情地拒絕。
“哎,你為什麼不能幫我給?”他歎了一口氣,抬頭看向她,眼神裡帶著幾分控訴。
“你是在跟我撒嬌嗎?”溫明蘊笑著問,她抬手伸向匕首:“好吧,繼子好不容易撒嬌一回,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我也得想辦法給你摘下來啊。”
不過她還沒碰到,程晏就一把搶了過去。
“誰跟你撒嬌了,我自己給就是了!”他眉頭緊蹙。
溫明蘊顯然一下子就製住了他,寧願親自送這兩把小匕首,他也不要被誤會是在撒嬌。
程晏見她輕笑出聲,頓時臊得耳朵通紅,忍不住外強中乾地辯駁道:“你可不要胡說,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撒過嬌!”
“還有事兒嗎?沒事我走了!”他挪了挪屁股,一副如坐針氈的表情。
溫明蘊點了點桌麵:“急什麼,陪我喝完這杯茶再走。”
程晏撇了撇嘴,屁股都抬起來了,但是對上她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之後,又重新坐了回去。
他倒是不想聽話,恨不得一走了之,但他堅信溫明蘊還是會命令影衛動手,把他留下來。
語氣被人提溜著後領,強製喝茶,不如自己乖覺一點,至少還能留點臉麵。
程晏挨打過後,已經會主動給自己找臉麵了。
他端起茶盞,兩口就灌了下去,猶如牛飲。
放下茶杯之後,少年人就瞪著眼睛看向她,雖然沒說話,但是那一雙炙熱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透著迫不及待的意味。
這回溫明蘊沒有為難他,點了點頭。
程晏瞬間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猶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很顯然他為了表達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裡,溜得那叫一個快。
“哈,終於可以走了,下次你休想再讓我主動來了!”程晏還扭頭回來嘲諷她,挑釁意味十足。
恰好程亭鈺進來了,與他撞了個臉對臉。
程晏還保持著回頭的動作,因此並沒有看見人,隻覺得整個人像是撞到了鐵柱子一般,硬得很,將他震得腦袋都有些發暈。
最後他後退兩步,輕輕搖晃兩下腦袋,才穩住自己的身形,睜眼看向了與自己相撞的人。
“爹,怎麼是你?”他滿臉驚訝。
這麼硬實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他那病如西子的親爹啊。
他親爹可是聞名望京的病秧子,走一步路都要喘口氣。
而他被稱為混世魔王,雖然還是少年人,但是身體倍兒棒,自幼習武,刀槍劍戟不說精通,全都能上手啊,一人打五六個小混混不在話下。
可是如此皮實的他,在撞上親爹的時候,後退的人竟然是他,難道說他才是那個病如西子的小白臉?
程晏的臉上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他瞪著程亭鈺,眼睛似乎都不會眨了,整個人愣在原地,一時之間難以回神,顯然是衝擊很大。
“咳咳——”溫明蘊立刻輕咳提醒,張嘴無聲地提醒他:“摔倒。”
程亭鈺似乎才反應過來,登時後退半步,然後往地上一坐:“哎呀,你毛毛躁躁的做什麼?我快被你撞死了。”
程晏:“……”
父子倆無聲地對視著,程晏十分的無語,親爹反應怎麼這麼慢?
而且這個坐在地上的動作,怎麼看都像是平地摔,未免也太假了。
“兔崽子,你愣著做什麼,還不扶我起來!”程亭鈺略有心虛,但是麵上卻絲毫沒表現出來,甚至還硬氣地指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