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100 床頭秘密(2 / 2)

“不著急。”

“奴婢是怕有不長眼的人來打擾您。”紅楓輕聲開口。

這街邊雖熱鬨,但是也經常有地痞無賴閒逛,就怕有人不長眼,還徒惹閒話。

“你怕什麼,那位在這兒,彆說地痞無賴,黑白無常都不敢來。”溫明蘊輕笑一聲,還開了個玩笑。

一直繃緊神經的紅楓,因為太過緊張,都把一尊戰神給自動忽略,如今被自家夫人一提醒,才瞬間反應過來,頓時眉開眼笑,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夫人說得是。武鳴將軍留在這裡作甚?是看見夫人在此,所以——”紅楓未說完,但是意思很明顯。

“他應該是想吃燒餅了。”溫明蘊抬了抬下巴。

果然,片刻後,就見於鐘一手牽著馬,另一隻手提著燒餅走了過來。

程府的馬車終於姍姍來遲,紅楓立刻撩起車簾,臨上車前,溫明蘊回身,衝著武鳴輕輕點頭致謝,才被攙扶著上車。

馬車逐漸駛遠,於鐘手裡的燒餅都舉老半天了,也不見他接過。

“將軍,您往哪兒看呢,燒餅在這兒呀!”於鐘不滿地提醒道。

他都恨不得親自上手,去把那人的視線扭過來,當然他也隻敢放在心裡想一想罷了。

“你自己吃吧。”武鳴甩下一句話,騎上馬直接一甩馬鞭就衝了出去。

“哎,你不吃讓我去買作甚?老於我愛吃肉,不愛吃餅!”於鐘急得大叫,一手拽著韁繩,另一隻手還舉著燒餅,跟在後麵猛追。

溫明蘊上了馬車之後,立刻問道:“不是讓馬車在後頭跟著的嗎?怎麼半晌看不見你人?”

影十三坐在角落,努力將自己高大的身軀縮在一起,恨不得鑽進縫裡。

“屬下、屬下耽擱了,還請夫人責罰。”

他真是有苦沒處說,他總不能說看見北疆兩位將軍,被人家給嚇著了,根本不敢讓馬車走在他們前頭吧。

溫明蘊看見他這副弱小無助的模樣,不由得輕歎一口氣,直接揮揮手,表示不再追究。

隻是可憐了影十三,那是兩頭不討好。

當天程國公府被奪爵的聖旨一下,滿城嘩然,各大世家到處在打探消息。

溫明蘊都收到不少拜帖,全被她一一回絕了,除了陳婕和溫明珠派人過來問候,她才解釋之外,其餘統統不理會。

“小姨,您還好嗎?”敏姐兒和薇姐兒走了過來,略有擔心地看著她。

“我很好,最近家裡肯定會亂,小姨就不留你們住下了。這是我給二姐寫的信,你們幫我帶給她。”

“好,我們一定送到。”

溫明蘊起身,顯然是要送她們,敏姐兒連忙阻攔:“小姨,你剛回來還是多休息,不用送。我和妹妹都已經熟門熟路了。”

她被這番話給逗笑了,依言沒有起身,卻把程晏叫了過來。

“送送你兩位表妹吧。我都困了。”溫明蘊邊說邊打了個哈欠,十分隨意地指揮他。

程晏原本想說什麼,但是看她一臉犯困的表情,還是領著兩個小姑娘離開了,擺足了兄長的模樣。

看著他們一大兩小共同離開的背影,溫明蘊忍不住舒了一口氣。

程亭鈺身世不明,雖說這回滴血驗親蒙混過關,但是假的終究是假的,成不了真,隻怕日後還會舊事重提。

幸好這混世魔王程晏,比之前懂事了許多,不然再加上個熊孩子,她應該勸程亭鈺趕緊毀滅吧,把這個秘密帶到地底下去,她好逍遙守寡。

程家沒了爵位,程國公的頭銜也成了程老太爺,他出宮門的時候,是被幾個太監抬出來的。

之前皇上讓薛德宣旨的時候,直接把這個老太爺聽得肝膽俱裂,暈倒在當場。

就連宮門快下鑰了還沒清醒,實在沒法子,皇上也不可能留個非親非故的老頭兒,在宮裡休養,隻能讓太監們把他給抬走,通知程家二房的人來接。

半夜,程亭鈺穿著一身黑衣回來的時候,就見溫明蘊躺在床上,呼吸平穩,顯然睡得香甜。

桌上擺著一盞燈,昏黃的燈光在室內傾瀉而下,這盞燈正是為他而留。

他迅速沐浴,往床邊走。

顯然兩人同床共枕許久,她已經養成了習慣,哪怕此刻隻有她獨自安眠,身旁仍然空出一個人的位置來。

他輕手輕腳地躺下,很快身邊人就察覺到了,慢慢貼了過來。

正是寒冬臘月,她更喜歡溫暖的地方,而程亭鈺的身上顯然溫度更高。

被溫暖包裹的溫明蘊,踏踏實實地睡了一覺,等再睜開眼的時候,渾身都是暖洋洋的,仿佛回到了以前大學宿舍,冬季的周日,既不用起來晨跑,還有溫暖的被窩可以待著,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

“醒了?”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溫明蘊瞬間清醒,大學宿舍化為泡影,稍微一動彈就察覺到腰上橫亙著一條手臂,顯然來自於身邊的男人,有力且溫熱,透著一股極強的生命力。

“你誰啊?”她沒好氣地道。

“替你暖被窩的夫君。”程亭鈺一聽她這語氣,瞬間頭皮發緊,態度軟和下來,哄人的手段簡直信手拈來。

溫明蘊嗤笑一聲,直接轉身正對著他,抬手就去掐他的臉。

“我怎麼不信呢?明明昨日我的夫君還不是這個樣兒,我懷疑你是賊人假扮的!”她邊說邊加大了力氣,仿佛在揉麵一般。

程亭鈺那張俊俏的臉,在她手裡被捏成各種形狀,鼻子一會兒弄成豬的模樣,一會兒又被捏在一起,跟玩玩具似的。

“昨日讓你受苦了,夫人,我已經知錯了。”程亭鈺連忙討饒,伸手圈住她,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腰,完全是安撫。

“滴血驗親是怎麼回事兒?你當時在現場嗎?”溫明蘊終於鬆開手了。

男人的臉上瞬間紅紅的一片,明顯是被她捏出來的。

“咦,你可真是不負小白臉之名,就這麼掐幾下,當場就留紅印了。嘖嘖,程亭鈺,你這種體質容易露馬腳哎。”她看到之後,當場笑出了聲,忍不住又掐了兩把,瞬間她掐的地方又紅了。

男人卻不以為意:“除了你能這麼掐,還有誰能摸到我的臉?完全不會露出馬腳來,多謝夫人關心。”

他邊說邊把注意力放在手上,兩隻手放在她身上,從腰上逐漸往其他地方轉移,掌心的觸感逐漸變得柔軟起來,錦被偶爾被掀開時,隱隱帶出一股甜甜的馨香氣息,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溫明蘊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嘖,說正經事兒,不要行這種不軌之舉!回答問題。”

程亭鈺不再亂摸,輕咳一聲,故作正經地道:“夫人無回我了,為夫隻是見你太過勞累,想要幫你按摩一番,活血化瘀,提起醒神。”

溫明蘊立刻丟給他一個白眼:“認真點。”

“滴血驗親的時候,薑院判也在場,自然是請他幫忙的。他借著診脈的遮掩,把明礬放到影十三的手裡,水中加了明礬,血液都會融在一起。”程亭鈺認真解釋道。

溫明蘊點頭,這算是解了她心頭一大疑惑。

“還有呢?把你能交代的,就都交代了吧。”她倒是省事兒,不再一一詢問,反而把難題拋給他,讓他主動交代。

一副就看他想說多少了,他們之間的信任就要多少。

男人忍不住苦笑,整個人湊過來,輕輕撞了一下她的腦門,發出“嘣——”的悶響。

溫明蘊瞬間瞪大了眼睛:“你撞我作甚?”

“我在讚歎夫人棋高一著。”

“昨日在馬車裡,趙氏與你說了什麼?”他問。

溫明蘊的眼神與他相對,男人臉上很認真,之前戲謔玩鬨的表情全都收斂了起來,呼吸都放緩了,顯然是有些緊張。

“她沒說太多,隻說你不是她生的。她很懂分寸,根本不可能瞎說彆人的秘密。”溫明蘊對趙雅茹的評價很高。

程亭鈺點頭:“程章那老家夥猜得挺準的,我的爹娘曾經貴不可言。”

他的話音剛落,溫明蘊就直接僵在當場,她眨巴眨巴眼睛,半晌沒有反應過來,大腦在飛速轉動。

昨日的光明殿上,程國公後來牽扯到前太子一事,小輝子根本不敢泄露出去,五公主倒是敢說,隻是當時情急,溫明蘊知道得並不詳儘。

原本她該一頭霧水的,但是當程亭鈺後半句話說出來之後,她瞬間就明白過來了,猶如醍醐灌頂。

在古代,能以“貴不可言”形容的,唯有皇室正統。

“你——”溫明蘊怔怔地看著他,顯然很難想象,他順口就將這樣大的秘密說出來了。

怪不得程亭鈺之前都把所有財產交給她了,對於他的真是身份卻隻字未提,原來是不能提。

簡直要把這片天給捅破了。

溫明蘊的腦瓜子嗡嗡作響,她一時之間心潮澎湃。

一會兒是激動,男人願意將這樣大的秘密告訴她,而她離皇位奪嫡一事,竟然如此之近。

可之後又變成了懊惱,恐怕她離平靜無恙的生活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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