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130 日有所思(1 / 2)

皇上一聽於鐘這麼說,直接愣了一下,明顯不相信。

“武愛卿的身體這麼不好呐?”

武鳴回京之後,皇上幾乎沒親眼瞧見過他出手,這顯然是武鳴故意的,畢竟皇上原本就懷疑他造反,每次召見他的時候,都恨不得讓侍衛圍成兩排,把他們跟自己隔離開,生怕武鳴當場把他給射殺了。

雖說沒看過,但是之前的獵場圍獵,武鳴一人鉗製住北魏整個使團,甚至輕輕鬆鬆拿到第一名,足見他的厲害之處。

在皇上的眼裡,那最起碼是壯得像一頭牛,但是如今於鐘說他這麼脆弱,無論如何都對不上號。

“皇上不用擔心,我們將軍身體不差,就是吃食方麵頗為講究而已。之前宮裡設宴,他一個勁兒按酒喝,卻很少吃菜也是這個原因。”於鐘輕咳了一聲,立刻往回找補。

他怕皇帝信以為真,然後讓人以此當弱點,想要把武鳴給吃死。

但其實武鳴對食物沒有過敏的地方,萬一要是露餡了,倒是多此一舉。

“朕知曉了,於愛卿啊,朕找你們來,是為了北魏王子一事。”皇上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總算是進入了正題。

於鐘一聽這話,頓時兩眼圓瞪,叫嚷道:“北魏那些人又做什麼了?莫不是蔡侯爺把他們殺光了?那敢情好,除了和北魏王上不好交代,其餘都是天大的好事兒!”

他邊問邊兩眼放光,顯然心情極度高漲,就差直接鼓掌表示慶賀了。

皇上被他問得直接沉默了,這個於鐘果然腦子不好,說得這叫什麼混賬話,再給姓蔡的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殺光北魏使團。

“不是,是北魏王庭收到消息,直接派兵壓境,又和北疆打了起來。北魏王子已然知情,他們想來個裡應外合,逼迫大燁答應他的無理要求。”皇上冷聲說了一句。

於鐘無所謂地道:“北魏果然是蠅營狗苟之輩,隻能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皇上無需擔心,您隻要派將軍與臣回去,北魏王庭哪怕全軍出擊,也不會是北疆的對手,北魏那狗屎王子自然就囂張不起來了。”

“於將軍,注意殿前禮儀。”薛德忍不住提醒一句。

於鐘立刻點頭,輕咳了一聲。

皇上則有些頭痛,果然武鳴不來,於鐘就是一條沒有繩子的瘋狗,成日說一些不知所謂的話。

於鐘這二愣子,愣到連九五之尊都不好說,他到底是裝的,還是真如此沒眼色。

若是皇上願意讓他們回去,也不會遲遲不下旨,反而召他們二人進宮商議了。

“於愛卿,北魏王子在望京城,因此北魏投鼠忌器,並不敢全力以赴,隻敢小股力量試探。朕已經任命趙澤成統領北疆全軍,與祁威相互配合,必然能穩住局麵。至於你和武愛卿,暫時不必回去,還是留在望京城,壓製葉利揚王子,待兩國邦交的合約談攏,你們再回去也不遲。”

皇上這話說得冠冕堂皇,乍聽好像沒什麼問題,但實際上目的很明顯。

他說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提著,武鳴若是來了,哪怕看出問題來,也不會與他公然叫板,但眼前這於二愣子就不一樣了。

果然皇上的話音剛落,就聽於鐘高呼出聲:“皇上糊塗啊,怎麼讓趙澤成那玩意兒統領全軍?他平時最不服管教,就是個刺兒頭,跟我們都吃不到一個鍋裡去。他還窮講究,明明北魏都是苦寒之地,他還事兒特彆多,衣裳一定要乾淨的,每日都要洗澡。都□□練得不成人樣兒了,他還得瘸著一條腿去燒水……”

“這人腦子不正常的,一半的月俸都拿去買澡豆了,吃都吃不好,還挑三揀四隻吃瘦肉……”

於鐘第一句話嚎出來的時候,就把殿內的人給震住了。

不愧是二愣子,竟然直接說皇上糊塗,這都多久沒人敢如此說了。

隻是還不等薛德嗬斥他,就被皇上擺手阻攔了,因為於鐘開始長篇大論地抱怨起趙澤成,特彆是那句“跟我們吃不到一個鍋裡”,直接讓皇上聽得心花怒放。

果然他選對了,趙澤成隻要不是武鳴那一頭的,就十分有用。

他把武鳴和於鐘留在望京,而趙澤成帶領北疆將士,打個打勝仗,死死壓製住北魏,收攏軍心,直接徹底將北疆掌控總手裡。

祁家是純臣,祁威和趙澤成這一對甥舅,都得在皇上手下討生活,就算生出異心,也比武鳴好控製多了。

“於愛卿稍安勿躁,趙澤成若是真不行,到時候肯定讓你們回去主持大局,目前還是不作調整。畢竟兩國邦交的合約更加重要,還是以大局為重,不要弄錯主次。”皇上抬手往下壓了壓,聲音緩和了幾分安撫道。

於鐘嘴裡還嘀嘀咕咕的,全都是在說趙澤成的壞話,不過皇上聖旨已下,他也知道沒什麼轉圜的餘地,立刻拱手行禮。

“臣領命。”

***

程府裡,幾個管事婆子守在院外,她們是來拿對牌的。

程家隻有三個主子,程亭鈺成日不著家,讓影十三假扮他,全待在書房,好伺候得很。

而程晏每日上學,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成天想著如何對付溫明蘊了,乖得跟隻貓仔似的。

全家隻有溫明蘊一個女主人,好伺候得很,但是花園的打理,廚房采買,四季衣裳,下人的培訓,事情一樣不落,溫明蘊規定每三日讓負責人來彙報工作,既不頻繁,把自己搞得累,也不會稀疏,讓這些人生出偷奸耍滑之心。

紅楓領著人進去,那幾個婆子行禮的時候,看到男主人也在場,頓時愣了一下,好在自身素養都過得去,很快穩住了情緒。

由於比平時多了個主子在,這幾個婆子顯得有些緊張,彙報的時候稍微有些錯處,但問題不大。

“你不去書房?”溫明蘊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冊子核對,忍不住催促道。

彆說這些下人婆子了,就連她都有些不自在,有程亭鈺在,仿佛是多了個監工一樣。

“不去,今日我專心陪夫人,哪兒也不去。”程亭鈺坐在她身邊,那身飄逸的青衫穿在身上,再配上略顯蒼白的臉,看起來又是一副瘦弱的模樣,仿佛風一吹就倒了。

溫明蘊看著他閒散的模樣,不由撇了撇嘴,暗道裝模作樣。

她可還記得,昨晚這人是多麼有力,像是餓了許久的猛虎下山一樣,逮著她就是一通咬。

他心機地穿著廣袖長袍,讓自己看起來顯得更加瘦弱,實際上衣衫底下全是肌肉,一拳頭能打死一頭牛那種。

“你臉色這麼差,陪我做什麼,還是去你的書房吧。我要對牌子了。”她想打發他走。

自從昨晚**一度之後,這人就沒個正形,像是剛吃到糖的孩子一樣,體會過美妙的甜味兒之後,就一直守在糖罐子旁邊,用那雙大眼睛緊緊盯著。

如今她就好比那糖罐子,而程亭鈺就是想吃糖的人,而他不是孩子,盯著糖罐子的眼神也不是童真清澈,而是滿腦子廢料。

“我不想去,隻想陪著夫人。”

“嘖,女人家的事情你也要守著?你開蒙的時候,先生沒教過你,不要圍著女人轉?”她被盯得煩了,忍不住搬出古代教條來。

雖說這些屁話在她眼裡一文不值,但若是能把他攆走,她不介意用上。

“五公主之前說了,過日子要夫妻倆相互扶持,不分男人的事情女人的事情,我雖然不懂後宅的事情,但也想知曉。夫人不要迂腐行事,這樣會傷了為夫的心。”他故作傷感地道,一副被傷透心的模樣。

溫明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屋內的婆子們沒一個敢吭聲,全都低頭斂目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同時心底卻湧起了驚濤駭浪。

她們畢竟不是夫人屋裡伺候的下人,很少能見到男女主人私下相處的模式,雖說府中有傳言,兩人感情不錯,但是好到這個地步的,實屬少見。

最令人想不到的是,大爺竟然是這個樣子,明明孩子都那麼大了,但是卻絲毫沒有成熟男人的嚴肅感,相反還像個愣頭小子一樣,對夫人示弱。

明明夫人年紀更小,但是在二人相處中,大爺卻更像個小媳婦。

“想陪著我,就少說話,不然去書房練字去!”溫明蘊不想跟他掰扯。

她發現了,這男人昨晚的糖吃太多了,還吃出後遺症了,這股甜味兒散不去,他整個人都變得膩歪起來,如今表演**特彆強烈,正是最上頭的時候,一點兒都不怕丟臉。

若是溫明蘊跟他掰扯,隻怕他能演得更起勁兒。

“好哦,夫人說什麼,我就聽什麼。”他要把自己的“小夫君”人設貫徹到底,一副笑眯眯好說話的模樣。

幸好他沒再出幺蛾子,那幾個婆子彙報的時候,總忍不住偷偷打量他,頓時被大爺這俊俏模樣給驚住了。

負責看後門的婆子,因為這是第一次見到大爺正臉,緊張得連舌頭都打結了,好不容易才把事情說完。

“散了吧。”溫明蘊交代完事情,總算能把人打發走了。

再一扭頭,瞬間對上了滿臉笑意的程亭鈺,男人臉上的笑跟不要錢似的。

“方才在下人麵前不知收斂,你也不嫌丟人嗎?”她忍不住問道。

“我與夫人恩愛,有何可丟人的?丟人的是那些不恩愛的夫妻才是,我們倆情投意合,比翼雙飛,應是人人豔羨的存在。等以後我得償所願,一定讓全望京——不,全大燁朝都流傳著我們情比金堅的故事。”他下巴一抬,頗為豪氣萬千地說道,好似許下什麼雄心壯誌一般,實際上說得都是兒女情長。

“程亭鈺,你莫是個戀愛腦吧?”她忍了忍,還是沒憋住,輕聲詢問了一句。

“何為戀愛腦?”他好奇。

溫明蘊不回他,直接讓人把椅子搬出去,她要去曬太陽。

“搬兩把,我也要。”男人緊隨其後。

溫明蘊打定主意忽視他,就和往日一樣,坐在樹下品茶曬太陽。

然而男人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了,他完全是不甘寂寞,一會兒說說茶,一會兒又聊聊好日頭,甚至還給她講起了故事。

原本她想讓他閉嘴的,無奈男人的聲音實在太過磁性,而且低沉輕柔,像是故意要哄她睡覺一樣,比搖籃曲的效果還要好。

她就伴著這睡前故事,昏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之中。

迷迷糊糊之間,她還在想著,程亭鈺這把好嗓子,不去當CV可惜了,這要是配個二十五禁,來個喘息估計得騷斷腿。

哎,不對,她昨晚應該聽到他喘來著,但是由於注意力全被感官給奪走了,一絲一毫都沒留給聲音,倒是完全忽略了。

下次,下次一定……

程亭鈺一個故事還沒說完,女人已經靠在他的肩頭睡著了,眼睛輕輕閉上,長長的睫毛翹起,投下一片陰影。

她總說他長得好,但實際上在他看來,溫明蘊的長相更合他的眼緣,十分耐看,而且無論哪個角度都小巧精致,讓他忍不住想靠近,想觸碰。

他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嘴唇慢慢順著鼻梁往下滑,隻是還沒碰到紅唇,女人就不安分地動了動。

明顯是嫌棄他這個枕頭當得不稱職,總是動來動去,很不舒服。

程亭鈺無奈地輕笑,直接打橫抱起她,送進了裡屋,合衣躺下。

正準備閉上眼睛的時候,就見窗口處有黑影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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