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純隻是失憶了,人又不傻,一看傑森的表情就知道他此刻充滿了嫌棄。
“怎麼了,我都沒嫌棄你!”源純從兜裡摸出一袋白色粉末,拎在手裡威脅地晃了晃,示意傑森還在觀察期——
鑒於粉末是從傑森身上搜出來的,為了避免他可能真的在從事某種罪大惡極的非法活動,源純決定將粉末暫時收繳,由她保管。
對此傑森隻想說:“我可是你最·得·力的保鏢,什麼活兒都替你乾了,哪天我真進去,你也跑不了。”
來啊互相傷害!
……時間才過去多久,你的人設就又豐富了嗎?源純腹誹幾句,但麵上很能沉住氣,“我等你拿出能證明咱倆親·密·無·間的證據來。”
一通互懟後,兩人同時哼了一聲,決定跟對方冷戰五分鐘。
源純把漢堡袋子從腦袋上拽下來,捏了捏起毛的邊緣,皺眉思考:傑森的嫌棄的確存在那麼一咪咪的道理,假如天忽然下雨,紙袋被淋濕,不就不能用了嗎?
所以還有沒有其他更靠譜的辦法呢?
已經是深夜了,月光溫柔地從雲上灑下,穿過破碎的玻璃窗,在廢棄的房間中鋪開一層清亮的水色,光影交疊之處,女孩儀態優雅地倚坐著破舊的椅子,單手托著下巴思考。她比月光還皎潔的長發從肩頭垂落一縷,隨風輕輕擺動。
懸疑驚悚片的場景裡出現了愛情電影的女主角,過大的反差令這一幕更具衝擊力,傑森本來想催促源純快點走,結果隻回頭看了一眼,就催不動了。
就在傑森抱著欣賞的態度,心平氣和地接受純粹美的熏陶時,他忽然看到源純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抬手在空中一抓,變戲法似的抓出了一張閃爍著淡淡熒光的卡片,往額頭上一貼。
源純雙眼放光,開心地歡呼:“我懂了!”
傑森很茫然:你懂什麼了?
絢爛的光芒如盛開的花,在源純腳下綻放,鐫刻著古奧圖案的魔法陣旋轉著浮起,從下往上吞沒了她。
傑森臉色微變,朝源純的方向跨了一大步,緊接著又硬生生頓住。
光來得快去得也快,完全消失後源純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材高大膚色黝黑的白發男人。
傑森的腦袋上緩緩升起一枚問號。
男人眨眨眼睛,捏了捏自己的臉,又捏了捏胳膊上線條流暢的肌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用低沉沙啞、充滿磁性的聲音說:“來認識一下,這是我媽。”
傑森停止了思考,腦袋上的問號分裂成無數枚,雪崩般坍塌,將他轟然淹沒了。
哪裡來的神經病啊!
在源純苦口婆心、認認真真地解釋了半天,並且再度演示了一次變身過程後,傑森總算被說服,相信了白發帥哥=源純這個驚悚的事實。
說服:指白發男人一躍而起,將傑森壓|製|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恐怖的物理手段。
“他不等於我,這是我媽,他叫艾……大家都叫他紅A。我隻是暫時借用了他的外貌和能力。”源·白發男人·純歎了口氣,無奈道,“你就當我是可以變身的魔法少女,這樣能理解了嗎?”
“魔法少女怎麼看都不會變成男的吧!”傑森大聲吐槽,並奮力掙紮著,宛如某些霸總中被搶親的小白花,“你給我起來!離我遠點!”
74英寸的身高,比我還要高一截!
“那你冷靜一點哦。”源純放開了傑森。
傑森“噌”地往後一竄,跟源純拉開了至少五米的安全距離。視線掃了一圈,他撿起落在地上的漢堡袋遞出去,語氣誠摯道:“對不起,我之前不該陰陽怪氣。”
跟漂亮妹妹突然變成壯士的男人一比,漢堡袋瞬間可愛了起來。
源純接過漢堡袋,笑著把它揉成了一團廢紙,“晚了,我的心靈受到了嚴重傷害。”
傑森:“……”明明我受到的傷害更大!
這狗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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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戰時間再度延長。
前往犯罪巷的路上安靜得可怕,隻能聽到摩托車引擎咆哮的轟鳴和掠過耳畔的風聲。
就在這對今天剛剛誕生的塑料組合即將分化瓦解、各奔東西時,兩人的肚子不約而同地咕咕叫了起來。
“我餓了。”源純抽抽鼻子,委屈地說,“我晚飯就吃了一個漢堡。”
10美元在哥譚隻能買兩個漢堡套餐,根本不夠她吃的,更彆說她還很和諧友愛地給傑森分了一半。
“……彆用這種聲音撒嬌。”傑森感覺後背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他頭疼地問,“我兜裡有錢嗎?”
源純沒精打采垂著頭,像被霜打的小茄子,“沒有啊,之前我們不是搜過了嗎?”
沒有錢,就吃不飽飯,吃不飽飯就沒有力氣,沒有力氣就調查不動……
萬裡長征死在了第一步。
“快想想辦法。”源純哀嚎道,“我餓的時候腦子轉不動。”
摩托車風馳電掣地路過某條巷子口,餘光掃到了什麼,傑森眼睛一亮:“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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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道格·瓊斯的倒黴日。
加班加到午夜十二點也就算了,回家路上還遭遇了搶劫,他心累得連一絲反抗的想法都生不出來,很乾脆地掏出錢包,扔給了對麵那群扛著鋼管哈哈大笑的歹徒。
說實話,對哥譚人民來說,被搶劫幾乎可以算普普通通的日常,他們都習慣了。
老老實實交錢就能換平安,總好過走在大街上突然被從天而降的阿卡姆瘋子們弄死。
但不知道是喝高了還是嗑high了,歹徒們拿了錢還不滿足,他們二話不說一擁而上,決定把道格·瓊斯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