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還在繼續,且越來越急促。
沒有其他警察聽到動靜前來查看,似乎整座警局隻剩下了他倆。
傑森目不轉睛地關注著門口的情況,他猜測道:【你熟悉,那就是衝著你來的,打不打?】
【我——】源純話剛開頭,敲門聲戛然而止,有人衝進大廳,扔出一枚煙|幕|彈。
蒼白的煙霧迅速充盈整個空間,遮掩了潛行之人的蹤跡。
一道纖瘦的人影被映在休息室的窗戶上,他安安靜靜地挺立著,沒有絲毫動作。
“是新來的警官嗎?我沒見過你呢,”那人的聲音經過處理,帶著明顯的機械感,“戈登局長也不介紹一下。”
人影沒說話,他突然動了,與偷襲的機械音乒乒乓乓打了起來。
“一般警察不會像你一樣把身體變成煙吧?你是變種人?”
“偏偏在這種時候入侵警局,與企鵝人合作了,還是乾脆就是一撥的?”
“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會顯得我很囉嗦哎。”
【確實囉嗦,有沒有人能堵住他的嘴?】傑森被吵得頭疼。他悄悄挪到窗戶下,將窗簾扒開一條縫隙朝外張望。
有煙|幕|彈的遮掩,大廳裡什麼都看不到,隻能通過機械音不斷的嘮叨判斷兩方目前應該處於勢均力敵的狀態。
【我召喚我媽了,他馬上就到。】源純走到傑森身旁貼著他坐下,雙手抱住他的腰,【我切個視角,去看看怎麼回事,你先彆動……照顧一下他。】
【切視角?】傑森困惑地問,他把手搭在源純的肩膀上扶著她,【照顧誰?】
源純沒有回答,她的頭低下去又抬起來,眼神沒有想象中失去靈魂的呆滯空虛,反而愈發靈動,透著股好奇,以及一絲不加掩飾的危險。
她先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像某種正在巡視領地的大型猛獸,然後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微勾露出笑意,最後鬆開傑森,扶著牆慢條斯理、堪稱姿態優雅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擺上並不存在的塵土,五指微微張開穿過金色的頭發,將額前的碎發梳攏去腦後。
“不要讓我抱不認識的人啊,Master。”“源純”抱怨道。
不,此時叫他源純已經不合適了,離開了Master的操控,又沒有被解除召喚,卡牌的自我意識便主動浮現出來。
幼年形態的吉爾伽美什王雙手抱肩,放鬆地往牆上一靠,歪著頭打量傑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傑森全身的感知都在叫囂著提醒他危險,他繃緊了身體的每一寸肌肉,將姿勢調整至進攻前的最佳狀態,謹慎地麵對幼吉爾往後退。
“你是那張卡牌的意識。”他試探地說。
“她連這個都告訴你了,看來你們的關係很不錯嘛……”幼吉爾雖然是笑著的,但傑森卻感覺周圍的氣壓更低了。
就在傑森以為幼吉爾會對他做些什麼的時候,金發美少年挪開了目光,將手搭上門板。
金光閃爍,鎖融化了,“吱呀”一聲輕響後,門顫巍巍地往後滑去,露出一條縫。
幼吉爾將門縫推開。
就在傑森猶豫要不要出聲阻止他離開休息室的時候,幼吉爾的腳步忽然一頓,他似乎感知到了什麼,緩緩回過頭,視線抬高,準確地落在了天花板下的監控攝像頭上。
“霧……”幼吉爾微微皺眉。
“有什麼不對嗎?”傑森忍不住問,“剛剛她也注意到了這點……我是說艾米婭。”
雖然跟一張卡牌意識溝通挺奇怪的,但對方的表現太像人類了,傑森不由自主就忽略了異常點。
“……艾米婭?”聽到這個名字,幼閃微微皺眉,露出類似吃了顆糖卻發現味道好酸的表情,嘴角不滿地撇了撇,小聲嘀咕,“就不能換個名字……”
傑森:“???”
他一個普通人類,果然搞不懂卡牌意識都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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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純將大部分意識切換去紅A那邊。
她離開後不到一秒,就感覺留下的那縷精神被幼閃徹底壓製了。
儘管走前叮囑了一句,但按照幼閃白切黑的性格,他不搞事是不可能的。
【Master,】源純正想聯係幼閃,卻聽到他的聲音先一步在腦海中響起,帶著明顯的不滿,【你怎麼把傑克的卡套到他身上去了?】
【這不是沒彆的卡能用,我隻想起了你們。】源純操縱紅A的身體推開警局的大門,大踏步地前往大廳。
一路上她半個人影都沒見到,整座警局好像真的空了。
【嗯……不是這個意思,算了。】幼吉爾歎了口氣,【要動手嗎?】
【讓我來。】源純趕緊說,【你的身份我有彆的用處。】
其實她不需要解釋,她套著幼閃的卡行動時,幼閃的意識雖然不會冒頭,但能觀察到一切。
【嘖,】幼閃不滿地抗議,【我可不想叫你媽媽。】
源純滿頭問號,可能是以前跟幼閃互懟慣了,她脫口一句:【我也生不出你這麼優秀的兒子。】
幼閃:【………】
他陷入了糾結中,一時看不出來源純到底是在跟他商業互吹,還是在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