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掃視一圈,似乎認出了達米安是砍自己人,因此將目標鎖定了在他身上,直直地朝他衝了過來。
其他人慌忙躲閃。
“你在跟我說?”源純嘴角一抽。
“普通格鬥術對它沒用,”達米安收起刀,靈活地側身躲掉德牧拍向他一爪子,“試試魔法手段。”
“彆殺了它,我要養。”他補充道。
源純:“……”
“他一直這樣嗎?”源純看向傑森。
傑森靜靜地回望,頭罩上寫滿了“我失憶了,我不記得”。
源純長歎一聲,拒絕道:“不行,今天你跟它隻能活一個,你選擇吧。”
“咳咳咳!”內德忽然咳嗽起來,他雙手捂著喉嚨,臉色飛快變得慘白,“咳……我……喘不……救……”
他軟綿綿地昏倒,委頓在地,口袋裡滾出一顆暗淡無光黃色石頭。
“喀嚓”一聲輕響,刻著盧恩符文護身石碎成了粉末。
源純臉色微變,衝過去扶起內德,指尖凝聚魔力在他額頭上輕輕一戳。
魔力驅散了某種看不見物質,內德以肉眼可見速度恢複了正常,但他仍然處於昏迷狀態,並沒有蘇醒。
源純不敢鬆懈,她抓了一大把新盧恩石塞進內德兜裡,又給其他人分了分。
“他怎麼了?”彼得這才敢問。他剛剛也覺得呼吸不太順暢,但還以為是緊張導致。
“是霧。”源純露出了古怪神色,她回頭看向牆上破口。
眾人跟隨她目光望去,看到濃鬱蒼青色霧氣正如浪潮般翻湧著,源源不斷地從破口處擠進來,逐漸充滿整座會議室。
德牧周圍霧氣最濃,但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那並不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恰恰相反,是它在汲取霧氣力量,借此壯大自己。
連伊麗莎白和莎拉都看出來了,德牧速度正在提升,達米安躲閃得也沒有之前靈活了。
“這霧有毒?”傑森將目光投向了窗戶。
會議室不能待了,必須儘快離開。
霧是從走廊那邊蔓延過來,說明走廊中霧濃度更高,顯然不能從這條路撤退,隻能考慮跳窗。
前提是院子裡沒有霧,如果有,他們就是無處可去。
“不,”源純遲疑地說,“它隻是蘊含著很高濃度……某種能量。”
這種能量與魔力極為相似,但存在著微妙區彆,具體是什麼源純也說不上來。
二者之間一定存在很深淵源,她嘗試了一下,發現她能吸收霧氣,再將其轉化為魔力。
“討論完了嗎?”達米安聲音從被狗拍碎辦公桌後幽幽地傳來。
德牧是真記仇,滿屋子人,它誰都不看,就追著達米安咬,異常執著。達米安開始還抱著遛狗心態,但隨著狗速度越來越快,他也有點吃不消了。
“都退開!”源純做出決定,“我們去院子裡!”
彼得抱起內德,傑森護著女孩們退到檔案櫃旁邊。
源純放出自身儲存魔力,同時也在源源不斷地吸取霧氣中遊離高濃度能量,被吸過來能量有一部分在她身前彙聚顯形,構造出一張飄浮著、足有半人高純黑長弓。她將手舉到身前,掌心朝外,做了個抓取動作。
迦耶伯格從空氣中浮現,槍身上流淌著幾乎凝聚成實體深紅色魔力,槍尾抵著弓弦,不斷後退,直至弓弦張滿。
源純緩慢轉動手臂,槍尖隨之調整,以一個略微朝下角度,瞄準追逐著達米安德牧。
覺察到更大危險即將降臨,德牧果斷放棄了達米安,轉過身麵朝源純。隻見它壓低前身,背部高高拱起,擺出準備進攻姿勢,喉嚨裡不斷擠出威脅低吼。
“弑神——”源純嘴唇微動,用幾不可聞聲音說。
德牧後足蹬地,猛地發力,縱身躍起,像一枚發射炮|彈,雷霆萬鈞地撞向源純。
會議室雖然大,但以德牧體型,從左到右也隻是一眨眼事。
很明顯,它追逐達米安時候嚴重放水了,或許在它看來那隻是玩鬨而已。
龐然大物瞬間逼近,大部分人麵對這樣情景都會不由自主地雙腿發軟,這是一種生理本能。但源純站得很穩,全身上下唯一顫抖地方是被氣流帶起發梢。
直到德牧爪子即將觸碰到她腦袋前一秒,她才攥掌為拳,釋放了緊繃到極點弓弦。
“——貫穿死翔之槍。”
壓縮到極致魔力轟然釋放,空氣都被高溫灼燒得沸騰了起來,迦耶伯格幾乎是頂著德牧胸口發射,它就像菜|刀切開柔軟奶油一般,輕易地貫穿了整條狗,帶著它撞塌牆壁,飛出會議室,將它釘死在前院肆意瘋長荒草叢中。
被貫穿那一刻德牧就已經“死”掉了,它沒機會留下任何遺言,也沒有掙紮,在陽光照耀下潰散成霧。
達米安閉上眼睛,無聲地歎了口氣。
陽光?源純微微一愣,發現外麵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白天。
“我們成功了嗎?”莎拉滿懷希望地問,“是不是可以離開這裡了?”
風聲、鳥鳴聲、讀書聲、腳步聲……隨著太陽升起,屬於人世間、充滿煙火氣息聲音毫無征兆地降臨。
綠草如茵,鮮花盛放,噴泉水汩汩流淌,純白鴿子落在精致雕花長椅上,優雅地梳理羽毛。
穿著相同製服孩子們根據身高排著整齊隊伍,在老師帶領下從宿舍樓走向教學樓。
二十多年漫長時光在廢墟上留下深刻痕跡正被逐步洗去,曾經福利院“活”了過來,與鬼宅漸漸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