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變了?怎麼回事?”源純困惑不解。
傑森也搞不清楚,他把小本子貼身揣著,卻沒覺察到絲毫異常,“要不你拿著?”
“……好吧。”雖然內心充滿了嫌棄,但為了線索,源純還是捏著鼻子接過了守則書,把它放進裙子的口袋裡。
兩人聊書的時候,其他人的聲音遠遠傳來——
“不行,我掰不動,”彼得苦惱地抱怨,“這欄杆也太硬了。”
伊麗莎白頗感無語,“怎麼想都掰不動吧?這可是鐵做的。”
“哈哈!”內德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他故意說,“這可說不——”
“吱呀”一聲輕響,原本扣得很死的鐵門竟然被內德隨手一拍,推開了。
“——準呢……”內德的聲音陡然變低,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半開的門,目瞪口呆。
天呐我比蜘蛛俠還厲害?!
“自己開的。”達米安淡定地一腳踹開門,走了出去,他猜測道,“懲罰結束了吧。”
守則書上沒有具體說不按時睡覺會被關多久小黑屋,而夜遊的懲罰鞭刑也隻是每人挨了一下而已。
“不對,”源純反駁,“我沒有睡夠十二個小時,但我不餓了。”
她扶著欄杆站起身,指尖摸到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和覆蓋在灰塵下的細微的刻痕。
“……嗯?”源純意識到了什麼,五指猛地收攏,從上往下一捋。
欄杆上滿是淩亂的劃痕。
因為困倦和饑餓,她竟然忘記要搜索牢房中的線索,隻顧著睡覺了。
受到啟發,源純又去摸最內側的牆壁,牢房並不大,完全不需要挪動位置,直接伸手就能夠到。
她從上摸到下,從左摸到右,總算在右下角摸出點有用的信息——
“丹尼爾被吃掉了。”
“我沒有撒謊。”
“為什麼不信我?”
“我該怎麼辦?”
“他們都被吃掉了。”
源純低聲念出了摸到的句子。
字跡越來越淩亂,到最後筆畫完全飛了起來,幾乎不成結構,能看出留言的人當時一定非常恐懼。
這裡曾經關過一個孩子,刻痕是新的,還沒有被灰塵覆蓋,留言的時間或許就在不久前。
“那小子果然有問題!”湯普森剛剛蘇醒,就聽到這個消息,他揉著腦袋大聲說。
這不是廢話嗎?伊麗莎白翻了個白眼,去檢查自己待過的牢房,但一無所獲。
其他人也是,達米安、傑森和彼得沒有動,顯然之前已經搜索過了,但沒什麼收獲。
“所以是這樣的,丹尼爾半夜不睡覺,發現了某個秘密,被滅口,凶手行凶的過程被刻字的人看到了。第二天這個人將事情告訴老師,但沒人相信。”達米安聯係昨天的推論,串聯起事情的經過,他沉思道,“為什麼不相信呢?”
傑森在牢房門口堵住了源純,他動作不是很溫柔地拽過她的手,用袖子給她擦了擦滿手的灰。
源純老老實實任他擦,“要麼老師是凶手,要麼丹尼爾的外表毫無異常。”
刻字之人使用的描述是“丹尼爾被吃掉了”,哪種吃法?
吃掉身體……還是吃掉靈魂?
凶案發生的第二天,TA鼓足勇氣,冒著被懲罰的風險將一切告知老師,轉頭卻再度於人群中看到僅剩軀殼的丹尼爾。
這一刻TA內心深處的恐懼一定達到了巔峰。
有道理,”達米安點點頭,朝著地牢出口快步走去,“走吧,需要調查的東西還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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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地牢外至少會放個保安看守,但竟然空無一人,門也沒鎖,一下子就被推開了。
比起昨夜的毫無頭緒,此刻的情況順利得令人不禁懷疑有陷阱。
源純的力量被壓製後,打頭陣的人換成了達米安,他側耳傾聽片刻,確認外麵很安靜後,輕輕將門推開一條縫隙,謹慎地朝外張望。
“天又黑了。”達米安沉聲道。
源純似乎明白了什麼,“所以守則書變了回去。”
黑夜還是白天並不影響達米安的探索計劃,他正打算前往廚房,就聽見寂靜的大廳裡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不用達米安提醒,所有人都戒備起來。
數秒鐘後,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手裡抱著小布熊的金發女孩喘|著粗氣,從偏門的位置狂奔而來,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
她身後彌漫著一團團黑影,等稍微靠得近點,大家發現那些黑影其實都是福利院的孩子們,此刻他們的狀態明顯不正常,全都雙眼呆滯無神,仿佛被抽空了靈魂,有的匍匐在地爬行,有的四肢彎折走路東倒西歪,猛一看還以為是大群喪屍出籠了。
“救命啊!”小女孩絕望地呼喊著,“有沒有人救救我!瑪麗夫人!”
源純看不得這個,當即就想出去,但被達米安攔了一下。
“可能是陷阱,”達米安冷靜地分析,“而且你用不了魔力。”
走廊上起風了,數道黑影從孩子們的身上飛出來,被源純吸入掌心,她看著達米安,語氣同樣很冷靜:“現在可以了。”
壓製仍然存在,但霧氣怎麼也不可能壓製自己,隻要有霧,源純就能轉化力量。
達米安挑了挑眉,往旁邊一讓,做了個“請”的姿勢。
“等等。”這次開口的是傑森,他按住了源純的肩膀,在她回頭時望著她色澤逐漸深沉的眼眸,平靜地說,“我不攔你,把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