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純睜開眼,就看到床頭的小鬨鐘滴滴答答地走著,兩枚指針都指向數字八。
好早啊!她撐著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心想來了哥譚這麼久,總算有一天是早睡早起了,我媽知道了一定會感到很欣慰。
當然也有可能是把我揍一頓,畢竟之前的作息很不規律,而他一向對我熬夜的行為持反對態度,嚴防死堵……
“你醒了?”平靜中透著一絲壓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醒啦!”源純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早安——咦,傑森?你怎麼在這兒?”
“嗯。”傑森遞給源純一杯溫水,水麵微微晃動著,漾起一絲漣漪。
源純茫然地接過杯子,還沒來得及喝,傑森的手摸上了她的額頭,人也隨之靠近。
“有不舒服的地方嗎?”傑森低聲問著,試了試源純的體溫,緊接著他俯下|身將自己的額頭抵在了手背上,閉上眼無聲地歎了口氣。
源純被傑森一連串的動作搞得有點懵,她一隻手穩穩地抓著杯子,不讓水灑在被子上,另一隻手繞到傑森的背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你怎麼了?”
傑森沉默幾秒,後撤與源純拉開距離。
這時源純才注意到傑森眼下的皮膚微微發青,眼神充滿疲憊,一副熬了整個通宵、沒有好好休息的憔悴模樣。
傑森拿出手機發送指令,家政小機器人們端著豐盛的新鮮早餐魚貫而入,排好隊停在源純的床前。
“我沒事,有事的是你。”他眉頭緊皺,神情嚴肅地對源純說,“你睡了整整一天。”
源純愣住了,“啊?”
“準確來說,是三十一個小時。”傑森抬起手腕對了一下表,“今天是6月18日。”
源純更加困惑了,她看著傑森,把手往枕邊伸,摸了幾下摸到手機,將它從休眠狀態中喚醒,看著屏幕上方碩大的日期,意識到傑森沒有逗她玩。
“……怎麼會這樣?”源純撓撓頭,百思不得其解,“我睡覺前沒做什麼啊,也沒感覺不舒服。”
“你做了,”傑森抿緊嘴角,沉默片刻,緩緩道,“你畫了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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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很詭異,但根據源純的基礎設定,就算天塌下來,她也得先把肚子填飽了再去處理,否則腦子轉不動,更容易誤事。
而且距離傑森所說的、她夢中畫了幅畫的事已經過去三十多個小時了,該發生的早就發生了,沒發生的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源純心態很穩地進了浴室,快速洗了個澡收拾一下自己,用大毛巾擦著半濕的頭發走出來,在小機器人們臨時支起來的餐桌前坐下。
她正想揪個附近的從者過來幫忙吹頭發,就見傑森舉著插好的吹風機對她晃了晃。
“你要來幫我嗎?”源純笑道,“那麻煩啦。”
接下來源純吃飯,傑森則以嫻熟的手法打理著她柔順光滑的長發,不僅吹乾,還認真做了個造型,紮出一顆便於行動的清爽丸子。
就在源純以為結束了的時候,傑森從腰間的裝備袋裡拿出一隻鑲嵌著晶瑩剔透的淡藍色水晶花的發圈,把發圈套上去,給丸子裝飾了一下。
源純:“……”
欣賞了一下整體效果,傑森感覺不太合適,取下藍色發圈,換了個同款的深紅。
源純:“……”
這次和諧了,傑森滿意地點點頭。
他在用我玩真人版換裝遊戲嗎?這麼樂此不疲。源純哭笑不得地咽下了最後一口牛奶,把空杯子放進托盤裡。
小機器人們認認真真將殘羹剩飯打掃乾淨,臥室很快又恢複了整潔的模樣。
源純直接在地毯上坐下,朝著傑森招手,“來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昨……前天晚上我夜巡回來,看到你睡在放映廳,”傑森拿起放在桌上的筆記本,翻到某一頁,將其遞給源純,“手裡拿著筆和本,本上畫著這幅畫。”
傑森簡單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源純認真打量著畫,素白的指尖輕輕按在紙張邊緣,從上往下一寸寸地撫摸。
“雖然我不記得自己畫過,但這確實是我畫的。”她感受著畫中之物線條熟悉的筆觸走向,嘗試複原繪畫過程,“在我的記憶中,晚飯結束後,你去夜巡,我去放映廳,找了部電影看。等你跟夜翼和達米安分開後,我越來越困,就關了播放機,回去睡覺了。”
忙碌的一天令源純頗感疲憊,幾乎是腦袋剛沾到枕頭,人就進入了夢中。
“你做了什麼夢?”傑森詢問,“會不會是夢遊?受到了電影內容的影響。”
“應該不會吧?”源純遲疑地回答,“電影是《愛樂之城》,網友推薦我的甜蜜愛情故事,不甜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