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宇宙壁壘屏蔽的契約線恢複連接,向著遙遠時空的彼端不斷延伸,將信號傳遞出去;
深紅色的樹狀令咒自背後的皮膚下浮現,枝蔓延伸,葉子舒展;
記憶收束歸位,沸騰的思維重新平靜下來。
源純緩緩睜開眼,纖長卷翹的睫毛微微顫了顫,視野從模糊變得逐漸清晰……
過於清晰了,能很清楚地瞥見天花板角落極細微的裂縫。
魔力在體內奔湧流轉,隨著呼吸不斷地翻倍翻倍再翻倍……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幼吉爾非要她自己想起來,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記憶是有力量的”。
源純將外放的狂暴魔力收斂,又調整了一下清晰度,把視力定在正常的2.0,這才將目光轉向傑森。
緊接著她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都僵硬了。
恢複的過程中,難免會出現不可控製的情況,沙發周圍的家具因此遭了殃。要不是源純把冰山俱樂部改造成魔術工坊的時候順便加固了地板和牆壁,此時恐怕整座建築物都沒了。
唯二幸存下來的,是傑森和承載著兩人的沙發。
“你沒事吧?!”源純顫巍巍地伸出手,想碰碰傑森,然後她發現自己有一隻手從頭到尾一直抓著他的手臂……
臥槽!根本沒有幸存啊啊啊!源純觸電般鬆開手,忍住了尖叫,趕緊施展治愈的魔術式,光速修複好了傑森差點兒被捏碎骨頭的手臂。
“你是傻瓜嗎?”源純又氣又心疼,“看我不對勁兒還任由我抓著,掰開啊!”
她氣的是自己,心想如果還有下次,一定要改掉亂抓人的毛病,一般人哪兒受得了這個!
傑森竟然還能笑得出來,他活動了一下胳膊,漫不經心地說:“你用了那麼大的勁兒,就是不想讓我離開啊。”
溺水之人拚了命想要抓住救命稻草,如果稻草從指縫間溜了,人就得被淹死了。
所以不但不能溜,還得主動纏上去,死死絞住。
源純想反駁那也不應該傻乎乎地承受傷害,無意識的傷害也是傷害,即使很快被治好了,疼痛的記憶也無法消除,就像對折過的紙上永遠會留下痕跡一樣。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顯得得體,無論以何種方式道歉,與對方受過的無妄之災相比,都顯得太輕飄飄了……
源純用力咬住嘴唇,眼睛冒出了酸澀的感覺,心裡也又酸又苦,比就著檸檬吃苦瓜還難受。
淚水很快盈滿眼眶,啪嗒啪嗒落下來,她的眼睛還是睜圓的,哭得非常安靜,不喊也不喘,隻偶爾小幅度地抽一下鼻子。
就像初夏的一場急雨打濕了枝頭顫巍巍的梨花。
傑森活動手臂的動作突兀地停下,他震驚了,呆了十幾秒沒動。
源純會因為疼痛而生理性落淚,會因為露絲和傑克的神仙愛情而悲痛欲絕,但怎麼也不會因為把我胳膊捏斷了就哭……吧?
“……我都沒哭,你怎麼就哭了?”傑森回過神,有點慌,也有點想笑。
他去拿紙,可沙發以外的東西全都被毀了,最後他在身上摸來摸去,好不容易摸到一包紙巾,趕緊抽了一張。
傑森認認真真幫源純擦眼淚,紙用了一張又一張,很快一包就用完了,也沒能止住源純開閘般的淚水,他無奈地拽長了袖子,動作溫柔地抹過她微微發腫的眼角,“彆哭了,眼睛開始腫了,我真的沒事。”
“怎麼會沒事,很痛的啊!”源純仰著臉,憤怒地說,“掰不開就用你的刀砍掉啊!又不是裝不上!”
傑森:“…………”怎麼開始說胡話了?
“舍不得啊。”傑森輕聲說。
反正總有一個人要疼。
源純氣得揪頭發,傑森乾脆抱住她,將她的臉按進懷裡,還使勁兒RUA她的腦袋。
源純的頭發先是被自己揪,然後又被傑森揉,再順滑也變得亂七八糟,炸毛成了蓬鬆的蒲公英球。
蒲公英球晃了晃,總算不再哭了。過了一會兒,悶悶地聲音響起:“對不起……”
“嗯。”傑森點點頭,下巴輕輕抵著源純的頭發,他的眼神變得柔和,“我接受了。”
作者有話要說:純妹:我二破了(
其實沒寫完,但停在這兒挺好的,主要是困得睜不開眼了(你),先去睡了,醒了繼續寫,咪咪!
注:純妹的羈絆獻祭其實類似於醫生在原作的自我抹除,被獻祭交換的東西沒了就是沒了,不會留下任何記錄。這也是抑止力暗搓搓想推動的結果(抑止力本身沒有意識,它這麼做隻是判定把純妹留在自己的世界裡,將來這世界的發展就定型了,定型了就成被剪定的異聞帶了)。但是吧,形成卡牌的力量是純妹原本自帶的——你A宇宙的規則,管不到我B宇宙的XXX啊(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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