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得好像就在耳邊,穿破耳膜而來。
下意識的,塞繆爾展開了防護罩,並且將楚見微抱在了懷裡,用身體遮擋住了楚見微的身影。在這種下意識的抵禦後,塞繆爾才意識到危險的氣息並沒有接近,但他仍然後怕得生出了冷汗,半晌才鬆開了楚見微。
驕傲的少年貴族臉上有些掛不住,咬著牙說道:“這群魔物又在發什麼瘋……”
但幾乎隻是下一秒,那些怪異尖銳,以至於很難被人類理解的音頻,轉而變成了尖細的、腔調透著一點不自然的人類的語言……是那天領頭的魔物的聲音。
它幾乎像是特意轉換成了人類的語言——能讓所有人類聽懂那樣。
塞繆爾皺起了眉。
而被攬住的楚見微,也微抿了抿唇,神色卻顯得很平靜。
一開始,“它”隻是在“笑”。
癲狂的,讓人有些頭皮發麻的笑聲不斷地穿過城牆傳來,連著它身邊的那些魔物,都跟著發出昆蟲胸腔震顫時候發出的那些聲響來。
直到後來,才能從那樣詭異的笑聲當中,分辨出掩藏在其中,似乎有著特定含義的文字。
“人類、人類——”
“黃昏到來了。”
魔物古怪的聲音,在不斷地重複著這段話。
“……閾值。滿了。”
“已經來不及了。”
“我很期待、期待……黃昏的到來。”
塞繆爾的指尖透出一股寒意。
心底莫名的空蕩蕩、害怕起來——那種難以言喻的心煩意亂,讓他下意識地捏住了楚見微的手。直到指尖反饋回來的柔軟觸感,讓他略微安心起來。也讓塞繆爾意識到,他剛剛在害怕的……其實是楚見微。
他在害怕楚見微出事。
雖然楚見微絕對比托諾城內的所有人更加強大,但他現在受了傷,還……塞繆爾有些難耐地抿了抿唇,不知道為什麼,那股更類似於直覺般的不安仍在不斷的擴大,這樣無法自控的心悸感,實在是讓塞繆爾很厭惡起來,讓他極痛恨這樣的——這樣無能的自己。
“見微學長。”
在帶著楚見微離開的過程中,塞繆爾還是開了口。
他的步伐沒有停下來,甚至沒有回頭看向楚見微,語氣平常地像是詢問今天有沒有空和他去看那朵在溫室內奇異結苞的玫瑰花、或者今天晚上去吃什麼那樣的平靜——
“我一直想問你。那天夜裡,魔物所說的話——”
他還是停了下來。沒有再逃避,那雙金色的瞳孔緊緊盯著楚見微,灼熱得像是耀眼金日。
“還有今天所說的,閾值,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頓了頓,補充,“我隻是害怕,或許我有可以……”
塞繆爾一向是個很聰明的人。
這種聰明注定了他不會去探聽彆人的秘密,在每件事上都極有分寸,好奇心低到不像是人類。
這也是塞繆爾明明意識到了某些異常,卻並不曾詢問過楚見微分毫的原因。他毫不越界,細心妥帖,然後終於在今天這一日——
關心則亂。
他想知道楚見微有關的全部,哪怕這可能被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