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遲跟在旁邊,乖乖地點頭。
這第一層的確是足夠他瀏覽了,阿遲的眼睛都快黏在了那些山壁之上,隻覺得挪都挪不開。
很神奇。
阿遲第一時間注意到的,是這山壁上的那一道道顯得十分鮮明的痕跡。
是劍痕。
又從那些微微刻陷下去的劍痕當中,阿遲好似能夠感覺到一種相當凜然的意味。好像每一道痕跡當中,都蘊含著……什麼。
透過這些留在岩石上亙久不變的痕跡,能從中觸碰到了某些極為讓人驚歎的過往那樣——隔著無數漫長的時間與空間,與曾經在這習劍的無數人相遇,這是來自武功本身的某種強悍的美感。
對阿遲來說,武功隻是他一個複仇的工具。
他雖然想習武,但是對於這種強大力量的本身,卻沒有什麼好印象——似乎和暴力、血腥、仇恨是撇不開關係的。
但這種時候,阿遲卻感受到了源於習武本身的某種——奇妙的魅力。
他的目光幾乎顯得有些許的迷懵起來了,下意識地向前,用手指觸碰著那些凹陷下去的痕跡,隻覺得全身都輕鬆了起來,腦海當中仿佛模糊地形成了某個畫麵——曾經在這裡練武的前輩留下來的畫麵。
但因為他對這方麵的知識了解的實在是太少了,以至於始終像是隔著一層霧氣一樣,很是霧裡看花。
迷迷蒙蒙的、就是打不破那層霧氣,這樣的感覺幾乎讓阿遲焦急起來。
到底是什麼樣的……
阿遲也幾乎是有些失神和,下意識地喃喃了一聲,他幾乎意識不到自己說了些什麼——卻聽見楚見微忽然問他。
“是劍。”楚見微問,“阿遲,你想習劍嗎?”
阿遲頓了一下,才意識到是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
劍山被稱為劍山,當然是有它的原因的,至少在這其中,很難不受到其中劍術魅力的感染。
但是他隻猶豫了一瞬之後,卻還是說道,“……我沒想好。”
在阿遲的認知當中,習武這件事情,不應該是由興趣決定的。阿遲想練的應該是世界上最能殺人的武功,掌握的,應該是威力最大的兵器——而在阿遲的認知當中,不管是刀.槍還是戟,總是要比劍這樣稍微顯得有些許秀氣的武器要來的厲害些的。
楚見微對於阿遲此時的猶豫,倒是沒有明確地給出什麼意見來——即便他隻要開口,阿遲就一定會去做也一樣。
他隻是微微頷首,對著阿遲眨了眨眼睛,和他說道,“在裡麵有一間劍室,倒是還留著數把好劍——阿遲,你可以先去用一下。”
“要是喜歡。”楚見微說,“便帶走一把劍吧。”
依照阿遲的性格,他幾乎是下意識想要拒絕的。
但是他的眼睛卻正好與楚見微對上了——如山巔雪、海麵月一般平靜漂亮的銀瞳,明明是冷冽的,卻又含著很淡的鼓勵意味。
阿遲恍惚了一下,幾乎是心神轉念間,突然冒出的念頭來:為什麼不去試試呢?
他沉默了一會。
“好。”阿遲答應下來了,很認真地道謝,“謝謝兄長。”
不過到這個時候,阿遲還是不覺得,自己真的會帶走一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