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楚莊主,你恐怕誤會了,我不是……”
楚見微:“?”
他有些迷惑地等待繆戮之的話。
好在繆戮之在這之前,剛才微抽的腦子突然反應過來了,頓時閉了嘴。
隻是剛剛緊抿著唇,做出一副冷淡模樣的繆戮之,在這等誤解下顯得很不好意思,蒼白的耳垂竟是微微紅了。
而將要說出口的生硬之話,更是被堵了回去。半晌,才相當扭捏地憋出了一句,“楚莊主客氣。我並未做什麼。”
阿遲才顧不上繆戮之此時的複雜心緒,他都快被楚見微給急死了,仿佛找不到主人的小狗一般,在楚見微的身旁來回打轉,恨不得拿頭去拱一下楚見微的手心似的。
“兄長,兄長——”阿遲那雙黑色的眼睛都瞪圓了,可憐巴巴地看著楚見微。
他其實也想詳細問來,兄長怎麼了,現在身上是否有不適?這個“心病”,又要如何才能治好?
隻是在開口之前,阿遲似乎又像想到了些什麼,極為警惕地瞪了一眼繆戮之。
阿遲想,兄長既然不願意告訴繆戮之,那想必也不會願意告訴自己。於是硬生生,將一腔愁緒都壓了回去,隻是心中愧疚惱怒,自己竟然半點沒有察覺。
今後一定要更細心謹慎一些才行,至少兄長有事——他一定要第一個發覺。
他實在是太笨。
但阿遲卻是誠心希望,自己在這方麵,能夠洞察再細致一些。
要不然未免……太不是人了。
在阿遲暗暗咬牙的時候,楚見微也若有所思地望著他,或許也察覺到了阿遲如今的情緒實在緊張,他不願意讓阿遲太過擔心緊繃,於是有意轉移了一下話題。
楚見微的視線,正好落在了阿遲那寶貝地豎掛在腰間、精細地將劍柄擦得乾淨透亮的寶劍上。
“對了,阿遲。”
楚見微低聲詢問,“你的劍,可想好要給他取什麼名字了?”
阿遲果然被一下轉移了注意力,乖巧地答道,“叫……”
逐微。
這是阿遲原本取好的名字。
在他的心底,兄長是最了不起的人,也是天底下最最完美的人,自然也是阿遲永久追逐的目標——各個方麵而言,都是。
他從楚見微身上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逐微”,即是追逐楚見微的身影的意思。
但現在的阿遲忽然發現,哪怕是看上去不可能被打敗,無堅不摧的兄長,也會有病弱時、脆弱時。
他的心忽然一下子就酸澀起來,那種強烈地想要超越、又可望而不可即的念頭,忽然間轉化為了另外一種更加強烈的情緒。
阿遲的初心仍在。
他從沒有哪一刻忘記過,自己是為了什麼而習武功的。
“……護長生。”
阿遲輕聲道。
不會有人知道,他是剛剛才決定的名字。
護佑長生,護所望之人歲歲平安、長生無礙。
比起劍意當中的鏗鏘激鳴之意,這個名字,更透出了某種完全相反、卻更能體現出一些信念的物質來。
“護長生。”楚見微也輕輕低念這個名字,對著阿遲露出一個誇讚性的笑容,道,“好名字。”
從此刻起,楚見微也相當清楚。
阿遲的心底,不再是隻有仇恨了。
……
楚見微已經無所顧及,說出了自己如今身有瑕礙,不好再用雲中劍,也不好和繆戮之這種等級的武林高手交戰的事實——到他們這個武功境界,一旦交手,便不能有丁點差錯。
繆盟主很是通情達理,並未因此而心懷不忿,甚至可以說是一點負麵情緒都沒有,反而時刻掛礙楚見微的身體。
哪怕知道他是心病難醫,也將自己從西武林帶來的一些地域性的、其他地方極為難以見到的珍稀藥材贈與了雪劍山莊。想著或是有一日所需,不必大費周章去搜尋了,而且這些藥材在中原罕見,說不定有所奇效。
這事楚見微還不清楚,是葉神醫樂得顛顛了幾天,尋著某個機會和楚見微說的。
葉神醫確實是心中好奇,問他:楚莊主,你是怎麼讓繆戮之將那些從不外傳中原人的秘製藥材拿出來的?什麼都有,分量還多,應該是沒有藏私——你是打他一頓了?
楚見微:“……”
楚見微這才知道此事。:,n.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