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第一時間並沒有整理。
他讓裴語跪坐在自己的腿上,輕緩地揉著少年的膝蓋，軟聲哄他，問他疼不疼。
沿著齒關一點點刮乾淨。
裴語眼睛都還是紅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剛一張唇，雪鬆薄荷味強勢浮現，摻雜著另一種難言的味道。
收拾得差不多了，等秦深最後一次伸手過來。
裴語合上嘴巴,直.挺挺地咬下去，像是在發泄什麼，一邊咬一邊瞪秦深。
“疼。”秦深輕聲地笑了笑。
“能有我疼？”
裴語發出含糊的聲音,咬了兩下憤憤道：“你是故意的吧。”
“真沒,剛才確實都退出去了,哪知道秦毅陽突然進來。”
秦深揉著裴語的耳朵,輕撫少年清秀細細的眼角眉梢,粗.糲指腹摩挲少年愈發紅豔的眼尾痣。
“……”裴語其實也知道,就是覺得他很過分。
太突然了。
比上次都還要過分，上次信息素隻是沁染臉頰,這次唇腔裡儘是。
滿盈的味道並不難聞，和秦深熱吻時也差不多是這樣。
可一想到……羞得要死。
“我真不是故意的，原諒我好嗎？”秦深攬住少年，很小幅度地搖晃裴語，像是在撒嬌。
“你彆給我來這套,Alpha撒什麼嬌。”裴語唇線繃得有點緊。
秦深冷峻狹長的眼尾上揚，揚起臉湊過去親他。
看著裴語軟化下來的表情,他笑著低聲道：“可寶寶好像很吃這一套。”
“不然一會兒回臥室,我也還你一次？”秦深說。
裴語臉蛋泛紅：“誰稀罕。”
“真不稀罕？”秦深眼眸掠過意味深長的笑。
裴語羞得蜷了下手指,訕訕地說：“也行吧……”
不然簡直不公平。
“你的表現必須比我好，我才原諒你。”
“知道了，我保證。”
秦深抱著他，心臟軟得不行，又親了下他的唇角。
裴語挪開，想了下說：“祝你生日快樂。”
“禮物在臥室裡，回去拿給你。”
夜深人靜，彼此靠近的心臟怦怦怦地跳動著。
書房的光亮落在兩人身上。
秦深低聲說：“今年的生日，是我過過的最開心的一個生日。”
“以後每年也想要你陪在我身邊一起過。”
裴語被他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今天一天才開始呢。”
“你這樣說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怎麼會。”
秦深眸光落在少年清雋的眉間，“我很確認，隻要你陪在我身邊，這就是最好的生日。”
裴語輕哼兩聲，跳下去跟著秦深回臥室。
***
兩人拿好要穿的衣服，決定簡單地泡個澡。
浴室裡熱氣氤氳，裴語彎著膝蓋坐在浴缸旁邊的平台上。
燈光明亮，他微微仰起頭，極致時不由地攥緊秦深濕潤的黑發。
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緩了好久，才紅著臉去看秦深。
秦深額發低垂，襯得下麵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睛格外冷銳，仔細看又帶著點饜足。
線條瘦削的薄唇比平時還要紅點。
隻要讓自己喜歡的Omega滿意，秦深無比滿足。
他表現得比裴語還要落落大方。
好以整暇地評價：“玫瑰花香可比雪鬆薄荷要好聞點，這樣算不算我占便宜。”
“而且這樣還算你給我治療。”
“……”
裴語耳垂紅得能滴血，都不知道秦深為什麼能夠這麼淡定。
果然不能和Alpha比誰臉皮更厚。
裴語擦乾淨身上的水珠，換上睡衣後幫秦深換浴袍。
經過這段時間的加強複健，秦深相比較以前，每天都能行走半小時以上。
也漸漸地習慣那種痛感。
Alpha身體各方麵都比常人要好。
骨折常人住院三個月，Alpha隻需要住院一個月。
更何況秦深還是S級的Alpha。
連給他治療、評估的醫護團隊也覺得秦深好轉得很快。可一想想他的身份以及各種用藥、治療器械都用上了最好，又覺得不足為奇。
裴語抱起秦深給他穿好浴袍，半蹲在地上，手指撫摸男人胯骨連接大腿處的傷疤。
“心疼了？”秦深揉揉少年的腦袋。
裴語抬眸看著他：“是啊，當時一定很疼。”
秦深回想了一下：“確實，不過也還好，挺幸運的。”
當時那場車禍司機沒他那麼幸運，秦深能做到的隻有給到司機家人巨額的經濟補償金。
“這條傷疤是不是很難看？”秦深垂眸看著。
冷白肌膚上，蜿蜒著一條十公分長的劃口，兩邊的紋路如撕裂般，再往上的位置是一塊不規則圓形的燙傷。
這幾年一直塗抹用藥，痕跡已經淺了很多。不多一眼還是能看出來。
“也不是難看吧。”裴語戳了戳。
都受傷留下疤痕，哪裡還能評價傷口好不好看，難不難看。
裴語盯著那處，忽地發出一聲：“咦？”
他用手指輕輕地劃著，“有沒有覺得還挺像一朵玫瑰，這個是花梗……邊緣是刺，頂端是花萼和花苞。”
“是有點像。”
秦深歪著頭看，“連傷疤都是小玫瑰的形狀，那正好。”
才泡完澡，秦深的聲音低沉喑啞，又帶著一絲慵懶散漫，冷峻的眉透著淺淺笑意，漆黑的眼醞釀著繾.綣溫情。
明明和他已經相處得很熟稔，許多親密的事也做過。
某一時刻，裴語心臟還是會猝不及防地加快跳動。
心悸般，讓人頭暈目眩。
不知道是不是浴室一直封閉，溫度較熱，裴語恍惚間覺得臉都滾燙。
“先、先出去吧，看看喜不喜歡我給你的禮物。”裴語站起來推秦深出去。
這是一塊很漂亮的鑽石袖扣，顏色是很不常見的粉色。
這樣溫情嬌.嫩的風格顯然和秦深冷峻的形象有點出入。
“怎麼買的粉色？”秦深笑笑，目光卻不經意看著裴語的玉石手鏈。
裴語本來想隨便編一個理由。
比如：你已經有太多袖扣了，送你一對風格不一樣的。
他抬起手腕，淺粉玉石手鏈襯得皮膚如初雪般淨白。
還是實話實話說。
“一樣的粉色。”裴語熱著耳尖說，“你喜歡這個顏色嗎？”
他垂著眼睫，小聲說：“這個可貴了……比上次的腕表還貴，還是什麼鎮店之寶。”
生怕秦深不喜歡這個顏色，裴語極力地推薦。
“當然喜歡，你送的我都喜歡。”秦深低聲道，“明天戴上這件禮物過生日。”
“嗯……”
裴語聲線裡透著高興，“還有這個，他們免費送的，說什麼桑蠶絲麵料，有許多功效。”
“肯定是吹的，一條內-褲哪裡有那麼神奇。”
本來贈禮還有領帶，不過領帶的款式裴語不太喜歡，就選了內-褲這種更實用的贈品。
“嗯，那等明早洗了，我也換上過生日。”
“……”裴語頓了下，“倒也不用做到這種地步。”
“是均碼？”秦深拿起看。
空氣沉默幾秒，裴語輕咳兩聲：“沒，大碼。”
秦深輕挑眉梢，“寶寶連這個都能考慮到，還挺了解我。”
“……”裴語臉頰都燙起來。
他對上秦深，怎麼老是輸，一點氣勢都沒有了。
“可不，畢竟用手量過呢。”
秦深眸光一瞬深諳，語氣意味深長：“不僅如此，寶寶還嘗——”
秦深的嘴巴被裴語綿軟的掌心結結實實地堵住。
簡直壞到沒邊了。
裴語臉頰蹭地暈開紅：“不要以為你今天過生日，我就不敢踹你。”
秦深輕眨眼睫，很想告訴他的Omega。自己完全不介意被踹，不過他可不想生日當天還不能摟著裴語睡覺。
於是認慫。
懶懶地靠在床上，水珠順著胸膛滴落。
他伸手一攬，就把裴語摟進懷裡，感受到Alpha的溫熱體溫，裴語下意識掙紮，秦深懲罰似的咬住他的唇。
完全占據了合理性。
“寶寶，今天我生日呢……”
趁著裴語心生動搖的一瞬間，狂風驟雨般的熱吻席卷。
唇齒相纏，細細碎碎的聲響繾.綣且曖.昧。
裴語的唇腔再一次被強勢清冽的雪鬆薄荷味完完全全侵.占。
***
隔天清早，裴語迷迷糊糊從夢境中醒來。
腦中還惦記著做蛋糕的事情，也沒想著睡懶覺，鬨鐘一響他就起來了。
秦深跟著起床，換了身寬鬆的運動服，準備去複健。
整個上午，裴語都待在廚房，圍在周姨身邊，讓她教自己做蛋糕。
儘管沒有什麼烘焙經驗，可裴語心細，做事情不慌不忙。加上還有周姨這位前輩在，花了一個上午，裴語成功地做出一個雙層草莓蛋糕。
紅通通的草莓點綴著光潔奶白的蛋糕麵，裴語唇角掛著笑，擦掉鼻尖不經意間沾上的奶油，小心翼翼地打包起來。
按照教程那樣，拿著一根漂亮的粉色絲帶包起蛋糕盒，在最頂端係了個蓬鬆對稱的蝴蝶結。
因為用的動物奶油，打包好，裴語把蛋糕放在冰箱裡。
“沒想到第一就做得這麼成功，蛋糕樣子也那麼漂亮。”周姨毫不吝嗇地誇獎，“等到了晚上秦先生看見，肯定會很開心。”
裴語跟著笑了笑，看著被弄得有點亂的廚房：“周姨，你去忙你的事情吧，這些我來收拾。”
“這……”周姨猶豫。
“我動作很利落的，兩三下就能收拾好。”
一上午的時間周姨都陪著裴語做蛋糕，原本的工作積攢起來。
思考兩秒後，周姨點點頭：“那你收拾的時候小心點，彆傷到哪裡了。”
“不會的。”這些事情對裴語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以前也不是沒有做過。
等周姨走後，裴語有條不紊地收拾廚房料理台。
十幾分鐘就將亂糟糟的台麵清理乾淨，收拾到最後，裴語看著那一卷還剩下挺長一截的粉色絲綢帶子。
腦中閃過蛋糕盒上蓬鬆漂亮的蝴蝶結，以及……秦毅陽那天的話。
手腕係個蝴蝶結什麼……
等反應過來，裴語已經重新係好一個對稱的蝴蝶結。
下麵墜著幾條帶子，裴語栓了個活結，好奇地套進左手腕，再一拉。
蝴蝶結的粉色和玉石手鏈的粉色相互映襯，襯得皮膚很白。
“蛋糕已經做好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裴語一抬眸，秦深走到跟前。
“嗯，做好了。放進冰箱裡麵了。”裴語說。
秦深垂眸，看著裴語左手腕上那個碩大的蝴蝶結，挑眉：“係這個是……？”
裴語眨眨眼，神情一瞬間變得不自在，連忙將手腕藏到身後，“隨便係著玩。”
“哦。”
秦深眼底浮現淡淡的笑，聲音帶著些似有若無的打趣，“我還以為——”
刻意拖長聲線，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勾起裴語的好奇心。
“嗯？”
“以為什麼？”
秦深喉間漾開一聲低低的啞笑，抬手圈住少年的細白手腕。
手指輕輕地拉住蝴蝶結的一端，一扯，泛著淺淺光亮的絲綢長帶緩緩拆開。
“在電影裡看見過這種橋段。”秦深緊握住他的手，指腹重重地碾著少年洇出薄薄細汗的手心。
“在Alpha生日當天，Omega把自己當做禮物送給Alpha。”
“還讓Alpha親自……”
秦深抬眸看他，薄唇微啟：“拆開禮物。”
一瞬間，裴語心跳乍亂，眼睫緊張到亂顫。
秦深說過的話，簡直和秦毅陽隨口一說的禮物不謀而合。
他被拉到秦深的麵前。
儘管秦深是坐著，身形高大的緣故，稍稍抬起頭就能圈住他的腰。
鬆開的粉色絲綢長帶被秦深攥在手裡，他將粉色帶子從少年極細的後腰處繞了一圈，骨節分明的手慢條斯理地重新係了個蝴蝶結。
隔著一層薄薄布料，秦深的手指每每摩擦，都會令裴語腰間又酥又麻。
係好蝴蝶結後，秦深彎著手指，卡進帶子裡，一勾。
將裴語拉到自己的腿中間。
“寶寶是要像電影裡那樣，把自己當成禮物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