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一過,江城氣溫快進到寒冬。
地處南邊，冬天陰冷潮濕，時常伴隨著雨季,凜冽的寒風刮在臉上都會疼。
好多時候，早上醒來的裴語都鑽到了秦深懷中,一人高的大熊儘管軟乎乎，還是慘遭裴語冷落,熊玩具哪裡有秦深抱著舒服。
裴語最喜歡把手放在秦深的睡衣裡，睡夢中都會捏捏秦深鍛煉得很漂亮的腹肌。
他沒有，但他的Alpha有啊。
用裴語心裡話來說，秦深的就是他的……
他睡得舒服了，被當作抱枕緊緊貼住的秦深備受煎熬。
上次有意無意地刺激到Omega的生|殖腔,裴語害羞得要死。之後一連好幾天晚上睡覺都離得秦深遠遠的。
雖然每天早上仍舊是從秦深懷裡醒過來,可都不怎麼讓秦深肆意妄為。
經過複健,秦深站起來的時間持續增加,好多次都被裴語惹得半夜起來去洗澡。
好幾次親密纏綿的晚安吻都差點擦|槍走火,又被裴語熱著臉叫停。
秦深的信息素紊亂症也在日複一日的親密接觸中好轉。
……都沒有什麼理由“擁抱”裴語。
實在是禁|欲太久，才會趁著裴語的發熱期紓解一下。但在發熱期也很少真正地上|床,而是用其他辦法。
今早,秦深再一次被熱醒。
冬天天亮得很遲，往窗外看去,隱約看見陰沉沉的天。庭院高大樹木的葉子被寒風吹得簌簌掉落。
胳膊被裴語枕了一宿,稍微一動就發麻。
裴語整個人都趴在他的身上,腳尖還隨便亂踢著，膝蓋抵在他的腿上。
他睡覺很不老實，時不時輕聲軟哼，翻來覆去。
怕吵醒他,秦深也沒管麻掉的胳膊，反正出不了什麼大事情。比起胳膊，早起反應更加磨人。
靜默十幾分鐘，鬨鐘叮鈴鈴地響起。
秦深這才慢慢地叫醒裴語，刻意壓低的聲音格外性感。
“不想起來……”
裴語嘟嘟囔囔，毛茸茸的腦袋往秦深的胸|膛裡拱了拱，蓬鬆的軟發睡得很俏皮，慵懶得像一隻小貓。
秦深對他的撒嬌毫無抵抗力。
不過好幾次都因為裴語撒嬌要賴床睡懶覺，秦深心軟同意。
等裴語再慌裡慌張地起床，好幾次連同著一起睡懶覺的秦毅陽踩著早讀鈴聲跑進教室，收到孫海極為不滿意的眼神批評。
一遲到，當天回家吃午飯時，裴語又會讓秦深以後必須雷厲風行地喊他起床，絕對不可以再慣著他。
“最多再讓你睡五分鐘。”秦深關掉響個不停的鬨鐘，五分鐘過去，掐著點重新叫裴語。
裴語胡亂掙紮著，領口敞開，折線漂亮的鎖骨上掛著海藍寶石訂婚戒指。
一不小心就蹭到秦深，秦深呼吸一頓，摁住裴語亂動的腿。
也不管裴語軟著聲音撒嬌，直接把人抱起來。
意識迷糊的裴語：“……？”
等他頭腦再次清醒，秦深已經幫他穿好了衣服。
軟綿保暖的白色厚毛衣、褲子和長款鵝黃色羽絨服。小小的下巴嵌在衣領裡，一雙水潤的大眼睛撲朔撲朔地眨著，臉蛋白裡透紅。
可愛得像流餡的奶黃包。
秦深垂頭湊過去親他，又掐了掐他的臉蛋：“穿好衣服就去洗漱，不然一會兒又來不及吃早飯。”
他的皮膚嫩，秦深稍微一掐就擰出粉紅色的印子。
裴語回神，捂著自己的臉，拿過放在椅子上的乾淨白襪，“襪子還沒穿。”
細白的腳踝放在秦深的腿上，白皙小巧的腳趾動了動。
“你還挺會享受……”秦深勾唇笑起來，接過他手裡的襪子。
在男人低頭給他穿襪子時，裴語垂眸，抬起手摸了摸秦深的頭頂。
“嘿嘿，真乖。”
秦深：“……”
穿好襪子的裴語從床上站起來，屁|股被秦深打了好幾下。
“你打我乾什麼。”裴語鼓了鼓臉頰。
秦深睨他一眼：“想打。”
“這也算是理由嗎？！”裴語不服輸地回敬過去。
屋子裡還開著暖氣，一番鬨騰下來，裴語臉頰紅撲撲的，煞是好看。
下樓吃早飯時，秦毅陽已經坐到位置上，手裡拿著手機。
“吃飯都不專心，玩什麼手機。”秦爍看不下去，語氣雖然嚴厲，可關心也格外明顯。
“哦……”秦毅陽點點頭，卻沒放下手機，眼睛一直盯著和蘇衍的聊天界麵。
最新消息是他昨晚問的一道化學題。
***
吃完早飯，秦深和司機一起送他們去上學。
秦毅陽看著聊天消息，擔心是不是這段時間每晚都在問他題，太麻煩蘇衍。
其實他有家庭老師的聯係方式，完全不用特意去問蘇衍。
就隻是找個理由說點話。
路上，他糾結老半天，糾結到學校門口都還沒想明白，蘇衍也一直沒回複他。
難道蘇衍煩他每天這樣問？
他提前下車，在路邊等著裴語。如此主動下車的原因嘛……他瞥了一眼車，車窗關著，從外麵看不到裡麵。
“那我去上學了。”裴語湊過去親秦深的臉頰。
秦深低垂著眼眸，把充好電的熱水袋交給他，“在學校注意保暖，彆感冒了。”
“知道了，謝謝。”裴語笑笑，直接把兩隻手揣進熱水袋裡。熱水袋外觀是一隻卷毛黑角綿羊，卡通眼睛看上去又軟又呆。
下車前，裴語忽地扭頭：“對了，昨天忘記告訴你了，林一峰又給我打電話……說是想讓你再追加一筆投資。”
秦深輕挑眉梢，語氣淡淡地說：“他還沒放棄呢。”
裴語回想著林一峰的語氣：“聽上去挺著急的，可能確實找不到什麼人幫忙吧。”
秦深頷首：“行，這件事我知道了，你不用管。”
關上車門時，裴語說：“你和林氏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要是真能賺到錢的話，也不用因為我和他關係不好……”
淩鋒電器本來就是在秦氏科技和資金的支持下進軍全智能係統家電市場。
要是合作最後沒辦法走下去，讚助決策失敗的秦氏也會受到一定影響。
秦深薄唇勾起很小的弧度：“好，商場上的事情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寶寶隻管學校的事情就好，不用太煩惱我的事情。”
“因為是你的事情嘛……”
裴語紅著臉小聲嘟囔，揮手說了聲拜拜手，“那我去上學了，中午再見。”
秦毅陽看見他走過來，拎起書包掛在肩膀上，瞥見裴語全副武裝：“有這麼冷嗎？都裹成一隻熊了，還捂著熱水袋呢？”
裴語眨眨眼睛：“冷啊，反正秦深買來的，不用白不用。”
秦毅陽聳了聳肩，和裴語比起來，他沒穿羽絨服，衝鋒衣外套薄得多。Alpha體質好的原因，他並不覺得有多冷。
走到教學樓下，秦毅陽向裴語請教聊天記錄的事情。
“昨晚他一直沒回我消息，是不是嫌我煩又不好意思說，你說我以後還要不要問他問題啊？”
裴語笑著打趣：“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麼優柔寡斷的一天。”
秦毅陽：“……”耳朵被凍得有點紅。
“你彆想太多了，說不定蘇衍昨晚隻是睡著了。”裴語說，“一會兒我悄悄幫你問問好了。”
秦毅陽頓了下：“你可彆問，問了就太明顯了！”
裴語：“那你一直問他問題不明顯嗎？”
秦毅陽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穿著黑色衝鋒衣，身高腿長。在大多數學生要溫度不要風度的寒冷天氣冷裡，氣質出眾的他格外明顯。
上樓梯時，裴語心裡燃起熊熊的八卦之心：“那你要追他嗎？”
“怎麼可能，都這種時候了。”秦毅陽直接否認。
蘇衍本來就是來複讀重新考大學，就因為前男友的事情，去年高考還失利。
要是他追蘇衍又鬨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害得蘇衍又失利。
一切變數太大，就算要追……也要等高考後吧。
“哇哦，沒想到你居然考慮到了大局觀。”裴語張大嘴巴驚訝地看著他。
秦毅陽：“……”怎麼有種被冒犯的感覺。
他以前看上去很傻麼。
“那你真的喜歡上蘇衍了？”
裴語好奇地問，“確定以及肯定的那種？”
秦毅陽都還沒說話，從後麵跑過來的王可鑫恰好聽到，直接撲上去摟住秦毅陽搖晃，“我靠，我沒聽錯吧，你喜歡蘇衍？！”
太過驚訝，王可鑫有點沒控製住音量，周圍好幾個學生齊齊地動了動耳朵。
倒是不敢當著秦毅陽的麵扭頭聽八卦。
秦毅陽白了他一眼，瞧見周圍這麼多人，想著要是這種話傳到年級上，說不定又造成什麼不好聽的輿論。
現在陽深學校論壇裡都還有著八卦蘇衍和前男友的貼子，還說蘇衍是戀愛腦。
要是複讀再傳出和Alpha曖|昧的消息，說不定又要被罵。
“你想多了，我怎麼可能喜歡蘇衍，胡說個毛線。”秦毅陽還故意提高音量，讓經過走廊的其他人聽見。
“嗯？”
站在幾人後麵的蘇衍發出疑問聲。
秦毅陽扭頭：“……”操。
王可鑫離開後，人一起走向班教室。裴語捂著電熱水袋，為秦毅陽默哀一分鐘。因為這件事，秦毅陽一整天都沒怎麼學進去。
位置又換了兩次，他和周悅還是坐在蘇衍和裴語的前麵。
上課時間，蘇衍看向黑板，餘光能瞥見秦毅陽似乎很煩躁。
要問他是怎麼看出來的，平時上課秦毅陽都會轉筆，轉得還很好，又穩又快。有一次和其他Alpha打球輸了，那節課他轉筆一直掉。
他好奇地問才知道，秦毅陽是因為打球輸了才煩躁得不行。
中性筆“啪嗒”一聲砸到地麵上，咕嚕嚕地滾到後麵。
蘇衍下意識彎腰幫他撿筆，手背卻和轉身過來一同撿筆的秦毅陽碰到。
蘇衍的手很涼，涼得秦毅陽驚了一下。他下意識收回手，連筆都不要了。
撿起筆的蘇衍：“？”
他戳了戳秦毅陽的脊背，把筆給他，秦毅陽熱著臉，快速地說：“謝謝。”
蘇衍的視野裡，秦毅陽耳根莫名紅了一片。
再看看秦毅陽身上單薄的外套，凍的？
因為早上否認和撿筆，秦毅陽一下課就跑到走廊外麵吹風，主要是有點不知道怎麼麵對蘇衍。
裴語看看窗外靠在欄杆上的秦毅陽，又看看正在專心寫作業的同桌。
“你怎麼想早上那件事呀？”他湊過去問。
蘇衍遲鈍地發出一道疑問，“秦毅陽說不喜歡我的事？”
裴語點點頭：“對。”
蘇衍一頭霧水：“我應該有什麼想法麼，不喜歡不是很正常？”
裴語微微一笑，在心裡再次為秦毅陽點了一根蠟燭。
***
一連好幾天過去，這件事也沒什麼結果。
臨時期末考試，加上黑板左上角倒計時數字越來越小。班學習氛圍變得認真嚴肅起來。
好幾天晚上，秦深都忙完工作，裴語也還在做題。
除了老師布置的作業，他還給自己安排有模擬考場。
一考試就是一兩個小時，嚴格按照高考時間規劃來。
儘管兩人在一張桌子上，秦深也從來不會突然出聲打斷他。
***
夜深人靜，窗外又淅淅瀝瀝下起暴雨，雨水劈裡啪啦地砸在窗戶上。
秦深做完手上的事情，揉了揉鼻梁，抬眸問：“作業還沒有做完麼……”聲音卻忽地變小。
身邊，裴語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書房裡橘黃色的燈光在他身上鍍了淺淺的柔光，閉上眼睛睡著的模樣顯得很乖。
秦深頓了下，起身走過去，抽出裴語壓在身下的試卷，科目是生物。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來看了眼。
上麵選擇題畫了道道紅勾，後麵還沒有批改完，裴語就睡著了。
垂眸看裴語的手機，上麵顯示著試卷答案。
這是前兩年的高考原題，秦深頓了下，照著答案給他批改完試卷。
在最後一個填空題畫下紅色勾時，秦深又看了兩眼試卷。
生物題高考卷答案全對。
裴語不止一次給他說過，他並不是那種特彆聰明的人。要是頂尖聰明，早都去參加各種競賽走保送的路。
高一、高二裴語忙著打工賺取醫藥費，老師很早以前有推薦他走競賽這條路。
走競賽的話，裴語需要學習新東西，各種競賽補習班也花時間、花錢。
裴語婉拒後，自己努力學習高中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