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法這方麵他可是專業人士。就算不是身價特彆高的書法家,幾個字隨隨便便賣上千塊錢完全沒什麼問題。
“寫得真好看。”裴語拿起春聯,聽從秦爍的安排,把合適的對聯貼在對應房門上。
踩著高高的椅子,他抬起手去貼。秦深怕他不小心摔倒,於是張開手臂在後麵護著。
“貼正了嗎?”裴語扭頭看秦深,室內開著暖氣,少年穿著高領毛衣,下巴被衣領稍稍擋住,襯得他的臉乖巧可愛。毛絨軟乎,看著就想讓人捏一把。
衣擺往上提了一小截,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膚。
冬天也沒怎麼曬太陽,裴語比夏天還要白。
見秦深出神,裴語鼓了鼓臉又問了一遍:“正了嗎?”
秦深眼神微頓,冷峻的眉間透著淺淺的笑意:“再往左邊點。”
“哦,好。”裴語動作利落地貼好對聯,剛跳下來就被秦深穩妥地扶住。
“不錯。”裴語欣賞著自己的手筆,又拿起其他對聯,走向下一間房。
“剛才你發什麼呆呀?”裴語揚起臉問秦深。
自從秦深可以站起來後,裴語從以前經常低頭,變成了經常仰頭。
總之……就沒什麼時候和秦深是在平視。
被問到這個問題,秦深態度極為坦然,在他的字典裡,並沒有害羞、羞赧之類的詞。他直白道:“看著你走神了。”
“?”裴語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秦深是怎麼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啊。
“都在一起這麼久了,你能不能有點誌氣。”裴語默默地吐槽。
秦深輕挑眉骨,笑著問:“什麼叫有誌氣?”
裴語想了想,靈動的眼神露出狡黠的笑容:“下次咬你的時候,你要再多堅持一會兒。”
秦深腳步頓住,眼神一瞬變得幽深。
他何嘗聽不出裴語話裡暗示的意味,想起這兩天都沒怎麼放縱,秦深很輕地笑了下,摟住裴語掐了掐他的腰:“才放你兩天,又來惹我呢?”
裴語覺得腰間癢,握住秦深線條淩厲的手腕,連忙搖頭:“哪有。”
“隻撩不負責,渣O。”
裴語臉蛋微微發熱,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明知道和秦深說這些話,就很容易被他欺負,可偏偏又忍不住,想逗他。
輕咳兩聲,裴語連忙跳過這個話題,抓著秦深的手接著貼剩下的對聯。
大年十下午,老宅忙碌地籌備晚上的團圓飯。
拎著大包小包禮物,回來吃飯的除了秦毅陽的父母、秦時芳,還有幾位旁支的親戚。
裴語不認識他們,簡單地打了幾聲招呼。回樓上和秦毅陽繼續模擬考試。
時間慢慢來到晚上,天空又飄起潔白的雪花,沒多久,整個老宅銀裝素裹。種植在院子裡的花都被移栽到後院花房裡,不然會被寒風凍壞。
十幾號人圍坐在大圓桌上,齊齊舉杯歡迎著新年的到來。
客廳裡播放著春節聯歡晚會,長輩們話多,叨叨著敘舊,嘴巴基本沒停下來。
他們一直在講家事,秦毅陽和裴語不太感興趣,坐在客廳沙發裡玩手機、看電視。
秦毅陽盯著聊天框,蘇衍的頭像是隨手拍的一隻橘貓。
要是能一起跨年……就好了。
***
沒過多久,秦深就跟著過來坐在裴語的身邊,修長的手臂很自然地搭在裴語的肩膀上,將他往自己這邊攬。
清冽的雪鬆薄荷味徐徐地圍繞在身邊,裴語抱著膝蓋,靠在秦深的懷裡。
客廳裡不斷響起叮叮咚咚的酒杯聲,眼前電視機畫麵亮起,時不時傳出現場觀眾的歡聲笑語。
裴語也沒怎麼看是什麼節目。
隻覺得就這樣待在秦深身邊真的很好。
猶記得去年,他和江鶴在醫院過年。
醫護人員考慮到病人的感受和傳統節日的氛圍,好好地裝扮上幾抹熱鬨的紅色。即便是這樣也不能完全掩蓋病房牆壁、燈光的慘白。
江鶴有說有笑,和他暢想著以後的生活。
裴語笑著應聲,心裡想的卻是接下來的醫藥費。
那個時候腦中雖然有著不少煩惱,可能那樣陪在江鶴身邊,裴語也不覺得有多麼辛苦。甚至覺得外賣還挺好吃。
僅僅一年,生活完全大變樣。
兜裡的電話響起,裴語看著來電人“江鶴”,接起電話閒聊兩句,自己也不能完全地說清楚心裡是什麼滋味。
忽地。
他的手心被秦深握住輕輕地捏了下。
秦深笑得很寵溺:“希望之後每一年都可以和你這樣。”
裴語勾唇笑笑,聲音輕軟:“會的。”
按往年傳統,晚會主持人熱情洋溢地宣布倒計時。
同一時刻,每人手機裡收到各種各樣的祝福語。
能聽到窗外煙花綻放的聲音,地理位置的緣故,在老宅這邊,並不能看見璀璨的光亮。
裴語並不在意這點小小的遺憾,有秦深在他身邊一起跨年,足已。
回到房間後,秦深卻拿出一盒……仙女棒?
“老宅這邊不方便點煙花,我們玩這個吧。”秦深關了房間裡的亮燈,抽出幾根仙女棒交到裴語手裡,又去翻找火機。
他沒有抽煙的習慣,最後還是在廚房才找到打火機。
心型仙女棒熱烈地燃燒起來,銀白色的花火漂亮極致。
裴語定定看著,唇角勾起,眼睛裡倒映著光亮。
很漂亮。
隻要有裴語在的畫麵,秦深都覺得極為漂亮。
在他的眼睛裡,鏡頭很慢。
裴語每次笑一下,眼睫輕輕地眨一下。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也記得尤為深刻。
他很幸運。
在裴語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遇見他,保護好了久經風霜的小玫瑰,守護住世間最瑰麗的珍寶。
他希望在往後的日子裡,裴語也能笑得這般明媚。
柔軟的床上,兩道身影親昵地擁吻,床單一角微微動蕩。
繾綣濃稠的夜色裡。
秦深的手指緊扣住裴語的手心,骨節明晰的無名指上,訂婚戒指熠熠生輝。
洶湧的愛意如狂風驟雨般席卷。
Alpha極為強勢的信息素如花枝藤蔓般纏繞上少年的每一寸皮膚。
“我是誰?”秦深薄唇微啟,湊近耳語。
少年眸底倒映著的迷離燈光被秦深徹底撞碎。
“寶寶,我是誰?”
“是……秦深。”
“錯了,再好好想想?”
“是……”
裴語嗚咽一聲,所有的感覺湧起,他扯亂秦深的衣服。
“是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