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的窗簾被關得嚴嚴實實，不透光，也沒開燈。
隻有平板電腦泛著微弱的光亮，瑩瑩的光打在兩人周身，拓出淡淡的輪廓陰翳。
裴語坐在稍稍靠前的位置，秦深仰身靠後，膝蓋彎著，手臂極自然地搭在裴語的肩上。
漸漸地，他垂手往下，撩開少年的衣擺。
平板還放著電影，聲音忽大忽小，裴語和秦深的注意力卻早就不在電影上。
星星點點的吻落在少年的眉間門、臉頰，秦深動了動手指，緩而慢地摩挲著細膩的皮膚。
靠得很近。
小玫瑰和清冽的雪意薄荷氣息悄然地融合在一起，嚴絲合縫地勾纏著。
昏暗的環境放大一切曖|昧。
裴語隻覺得自己的唇被吻得又麻又燙，心跳不受控製地加速。他收緊指尖抓住秦深的襯衫，掌根明晰地感受到對方燙人的體溫。
熱意在一次次接吻中攀升。
太久沒有這樣放肆過，秦深的動作極為洶|湧，稱得上很凶。
恍惚間門，裴語都覺得秦深是抱著最後一次接吻的心態。占有欲和侵略性明晃晃。
親吻逐漸往下，沿著鼻尖、唇，順著到頸間門。沒兩下，裴語雪白的皮膚就暈開一點淺紫淺粉的吻痕。
裴語的短袖不知道什麼時候撩到脖子那塊。
他的皮膚白得晃眼，纖細的腰也被秦深握在手中。
綿綿情意把房間門烘得極熱。
裴語被吻得片刻失神，眼睛都泛起水光，壓在身上的重量卻倏地消失不見。
一時間門還沒反應過來，裴語臉頰通紅，他仰臉看坐起來的秦深。
“不是要看電影麼？”
秦深伸出手臂將裴語拉進懷中，單手圈住，伸出另一隻手去退電影進度條。
“剛剛好像沒太認真看，我們重新看？”拉回片頭，秦深收回手。
嘴上是這樣說，熱熱的體溫卻並沒有冷靜下來。
相反，壓抑克製許久，秦深身體裡的血液比以往還要熱。
裴語抿著又麻又燙的嘴唇，額間門都洇出一點兒細汗。
他坐在秦深腿|中，靠得很近，並不是一無所知。
不僅僅是秦深，他也同樣迷失在前幾分鐘繾綣熱烈的吻中。
“看電影嗎？”裴語眨眨眼，看向擺放在茶幾上的平板。
畫麵在晃動，演員在演戲，可在裴語看來，那些隻是毫無意義、能移動的模糊色塊。
他跪坐著轉身，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掌心扣在秦深的肩膀上，用力一推，便將秦深壓在身下。
對上秦深微微意外的漆黑眼睛，裴語的手心掠過秦深襯衫，一點點地往下，貼住秦深不由地緊張繃緊的腹肌。
少年柔軟嫣紅的唇湊近，聲音微軟，帶著點撒嬌意味：“我不要看電影……”
秦深呼吸一頓，喉結不由地滾了滾。
“那……要什麼？”
裴語吻了上去，封住秦深微微加重的呼吸聲，他輕輕地眨了下眼睛：“要你。”
沙發鬨出細碎咯吱的聲響。
裴語一隻腳踝搭在沙發背，渾身汗涔涔。
再次拉開緊閉得嚴實的窗簾，散發著灼灼餘暉的夕陽已經完全下沉。
裴語累得泛困，他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被抱著去浴室。
浴缸裡放滿水。
白茫茫的霧氣縈繞在周身，秦深的手指揉著少年身上格外明顯的紅痕，都是掐著或壓出來的。
“我還以為我要死了。”裴語有氣無力地說，聲音被水汽蒸騰得軟綿。
秦深給他塗抹沐浴露的手一頓，“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是！”裴語費力地加重音量。
秦深悶悶地笑起來，胸|膛震顫時帶動著裴語抖起來。
“你還笑，我是說真的。”裴語瞪了他一眼，他的麵頰被水汽熏得白裡透紅，
眼尾還帶著餘韻過後的紅。
被這麼一看，秦深又有點不受控製。
“……”
裴語耳根子都紅透了。
他咬著牙說：“你彆太過分！”
“嗯，不會太過分，我幫你按一會兒？”
秦深熟練地按摩，緩解放鬆少年身體的酸|脹，他笑著說：“這樣偶爾一次也還挺舒服的。”
“你倒是舒服了。”裴語下意識接話。
聽聞，秦深微挑眉骨，“寶寶不覺得舒服？”
裴語正要反駁，他的手腕就被握住，男人的胸|膛緊貼著他的後背。
“我要聽實話。”他刻意壓低的聲音格外撩耳。
裴語舔了下唇，好半天才從喉嚨裡擠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哼聲：“就還行嘛……”
秦深唇角勾起笑，親吻少年的耳後：“嗯……你說行就行。”
***
盛夏來臨，天氣愈發炎熱。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窗外不停歇地蟬嘶鳴著。好在有冷氣，整個年級的學生不至於心浮氣躁。
裴語的生活幾乎一成不變。
他還聽到讓自己開心的消息。
第一件事，江鶴摘除後頸的Omega腺體後，在秦氏療養院醫護人員細心照料下，身體越來越好。
他沒怎麼聽到林舒星的消息，林舒星對江鶴的感情並不深，聽說好像是在朋友的關照下，靠著Omega的身份和精致的外表結識了影視行業的人。
第二件事，本來就岌岌可危的林氏苦苦熬過一個春節，本以為新的一年情況就會好轉，情況卻愈發嚴峻。
連續虧損和經營不善，股東、銀行對其失去信心，淩鋒電器更難得到投資，資金鏈也麵臨著斷裂的巨大風險。
裴語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心思壞壞的。不過看到林氏這樣，他確實開心。在學習上也更加用功，經常學習到深夜一點。
幸好老宅離陽深很近，中午可以補覺，裴語也堅持得下來。
秦毅陽則有點難過，不是難過學業上的事情，而是難過班裡重新按成績安排了位置。他和蘇衍被孫海拆開，隔得老遠。
“反正蘇衍以前也隻是坐在你後麵……”裴語安慰他，“也不是同桌，都在一個教室裡，差彆不大。”
“差彆怎麼不大了！”
秦毅陽趴在桌麵上嘟嘟囔囔，“每次下課隻要近距離地看他，都可以撫慰緩解我在學習上的苦！”
學習很辛苦，可每次看到蘇衍，一想到蘇衍能考上的大學，秦毅陽就暗暗發誓，一定要努力地追上去。
雖然會很難，可這也是激勵他奮鬥的目標。
每次下課上完廁所回來，悄悄看蘇衍一小會兒，他簡直就是他的治愈良藥。
“呃……”
從後麵走過來，要上台擦黑板的值日生蘇衍沉默著。
秦毅陽和裴語齊齊抬頭。
秦毅陽臉頰蹭地燒紅。
救命！尷尬得要死。
他剛才都說了什麼啊，都被蘇衍聽見了？！還有沒有點出息了？
蘇衍都明確地說過不要再對他有什麼想法，自己這樣偷偷地暗戀……
好吧，是明戀。
豈不是會遭人嫌棄。
“如果那樣可以幫你更好地學習的話。”蘇衍眨眨眼，“你以後隨便過來看看我也沒什麼……”
秦毅陽愣了下：“啊？”
蘇衍說：“嗯，就是這樣。學習最重要。”
被看幾眼而已，反正他也不會覺得不舒服。
秦毅陽的眼神乾乾淨淨，很陽光，又不是什麼令人難受的下流視線。
“學習最重要？”秦毅陽喃喃地重複他的話。
蘇衍點頭：“嗯，你爭取不要複讀，複讀壓力還挺大的。”
他去年因為排解不掉苦悶憂鬱的情緒高考失利。
可能心底深處有陰影，他明顯能感覺到自己考試的狀態並不穩定。當然，他肯定也會好好地克服。
說完，蘇衍重新走向講台，拿起黑板擦，慢吞吞地擦拭掉上節課老師留下的粉筆痕跡。
陽光從門外灑進來，蘇衍在發光。
秦毅陽看著那抹背影，心臟再一次悸動：“怎麼辦啊！我越來越喜歡他了。”
裴語笑了聲，拍拍他的肩膀：“等高考完再試試吧，反正暑假時間門多。”
秦毅陽捏緊拳頭，重重地發出一聲：“嗯！”
***
秦深最新的體檢報告結果出來了。
醫生預測他下一次易感期可能就在高考那幾天。
聽聞消息，秦深緊緊擰起眉，“這麼巧？就在高考那幾天？”
醫生點頭。
秦深接著問：“那有沒有可以提前或者推遲易感期的辦法。”
他不想因為任何事影響裴語高考。
這一次他自己硬生生地熬過去其實也可行，但讓裴語知道，免不了會擔心他易感期會難受。
“這個……”
陸醫生有點為難。辦法肯定是有，那都是針對身體正常的Alpha。
秦深的信息素紊亂症本來就沒完全好，經過半年多的調養，好不容易變得穩定。
“有是有，不過並不建議秦總考慮這種辦法。”
“不用考慮，就推遲易感期吧。”
秦深說，“裴語那幾天要高考，總不能因為我，讓他連考試時也擔心。”陸醫生覺得秦深想得太簡單了點，要是因為這種事情讓病情變得更複雜、或者更嚴重，他都不敢保證後果。
在裴語的陪同下，秦深的病情正在好轉。
萬一隨便打亂，要是以後裴語的信息素對秦深的病情不起作用，豈不是更麻煩。
陸醫生自己都不敢打包票。
“裴小少爺不是你的伴侶嗎？”陸醫生說。
秦深沉默幾秒，緩緩地張口：“你的意思是？”
陸醫生聲音變得堅定：“這件事情他應該有知情權。”
秦深頓了下，眸光微動。
半響，他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思考幾天後，秦深在一天晚上睡覺前，把這件事告訴裴語。
“你的易感期可能在高考那兩天？”裴語同樣驚訝，他下意識說：“那……等我每次考試回來，給你緩解一下。”
秦深啞然失笑：“……”
他覺得裴語真的很單純。
100%匹配度的Omega要是在Alpha易感期踏進他的領地。
就連秦深都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秦深輕輕笑了聲。
“你是不是忘了上次我們一連做了三天的事？”
裴語頓了下，臉蛋蹭地燙紅。
回想起過去的種種以及那三天在莊園裡的放縱。
他羞得捂臉，透過指縫看秦深：“其實吧……”
“我相信……”
“等到我高考那兩天，你一定可以隻抱著我吸，不做任何影響我考試的事情！”
他說得情真意切，語氣堅定。比秦深都還要相信一個Alpha的意誌力。
作為當事人的秦深：“……？”
秦深咬咬牙，不知道是應該笑還是應該把裴語捉住打他屁|股幾頓。
“我不行。”秦深語氣幾乎是咬牙切齒。
裴語眨眨眼：“你一個Alpha，怎麼可以輕易說不行？”
秦深這次沒忍住，把裴語拉過來，啪啪啪地打他。裴語力氣沒他大，完全跑不掉，隻能趴在秦深的腿上被摁住打。
裴語嗚咽兩聲：“知道了，我不懟你就是了。”
被放過後，裴語癟著嘴，用指尖去擦眼尾根本不存在的淚。
“那你說怎麼辦？”他繼續問。
秦深喉結滾了滾，“你那兩天把帶著信息素的衣服給我就好。”
“我待在房間門裡，一個人度過易感期。”
“總之，不能影響你高考狀態。”
“噢……”裴語微微擰眉。
看得出來裴語在擔心自己，秦深沉聲道：“以前我也是一個人過易感期，現在紊亂症好很多，肯定沒之前難受。”
裴語思考一會兒，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好吧，那我每天把穿過的衣服都給你。”
“需要我的內|褲麼？”
“……”
“好吧，把內|褲也給你。”
“嗯。”
裴語捏了捏手心，有點羞赧地說：“那你彆……對我的內|褲做奇怪的事情。”
氣氛瞬間門凝滯。
秦深舔了下乾澀的唇，挑眉：“憑什麼？”
還能憑什麼？！
就憑那是他的內|褲啊！
裴語瞪大眼睛，說話都開始結巴：“果、果然，我就知道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變態。”
秦深忽地勾唇，懶懶地笑：“第一天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