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探著伸出舌尖，無比羞赧卻沒有退縮，摟住秦深的脖子。
“今天已經開始難受了嗎？”裴語的眼睛在夜裡格外明亮。
秦深寬闊的手心覆在少年的脊背上。
想重一點觸碰，摸那根凸起的脊線骨骼，又怕腕力太重傷害他。
最終隻用了一丁點兒力度，將裴語抱得更緊。
秦深微微掀起眼皮，說：“有點，不過能忍受。”
“那要不要——”
裴語喉間的話都沒說完，秦深打斷他：“寶寶，我們應該睡覺了。”
房間裡極為安靜，裴語發出一聲呢喃：“好，那就睡覺。”
“緊張擔心高考嗎？”
秦深沒有高考過，當初高中走了保送的道路，後來出國留學。
裴語本來想說不緊張，話到嘴邊，卻不自覺撒嬌：“有點。”
秦深：“彆擔心，這次要是沒考好，不管是繼續考還是留學，或者學自己喜歡的東西，家裡都支持你。”
家裡……
裴語唇角勾起笑，眼睛裡蕩漾著細碎的星光，他笑著說：“騙你的，不緊張。”
“倒是你的易感期。”
裴語頓了下，“等我考完試，我就陪你。”
濃稠漫長的夜色裡，秦深低聲回應：“好，我等你。”
***
高考前一天晚。
進入易感期的秦深把自己關進裴語住過的房間裡。
床上的被罩用的是前一晚兩人睡過的床被。
上麵殘留著屬於裴語的濃鬱玫瑰香氣息，絲絲縷縷都讓他壓抑不住瘋狂。
秦深彎著腿，把自己埋進沾染上裴語氣味的布料裡，他使勁嗅吻，漆黑的眸底跳動著猩紅。
隨著翻來覆去地滾動，左邊胯骨往下的位置，泛起細細密密的疼，蔓延進骨髓般。
他緊緊咬住牙，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洇濕一遍又一遍。
偌大的房間都關不住凜冽的雪鬆冷意，像是下起一場鋪天蓋地的雪。
儘管後頸貼了阻隔Alpha信息素擴散的抑製貼。
作為S級Alpha，極為強勢的信息素還是透過門縫、窗縫，往外肆意蔓延。
……
屋簷下，隔著一條走廊。
裴語安靜地躺在床上，他能嗅到秦深的信息素。
空氣裡無處不在的雪鬆薄荷味像有意識，爭先恐後地湧進鼻腔，花枝藤蔓纏繞著少年蓬鬆的發梢，
氣息凜冽，裹挾著淩厲，帶著極為強勢的占|有欲。
可就是這樣冰霜寒冷的Alpha信息素，在觸碰到裴語的皮膚時，頃刻間變得柔和，似乎怕傷到他。
裴語閉上眼睛，他想去幫秦深度過備受折磨的易感期。
明天是高考，他明白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他。
腦中思緒聯翩，伴隨著絲絲縷縷的Alpha信息素，他漸漸沉睡。
裴語和秦深並沒有睡在一起，可都想念著彼此。
——心底的熱忱愛意瘋狂地生長。
***
隔天早上。
裴語揉著惺忪的睡眼，將自己穿過的衣服整齊地疊起來，放到秦深門前。
他和秦毅陽提前出發去考場，運氣不錯，都分在陽深。
每一科考試結束，裴語和秦毅陽不會上網搜答案，而是專心地準備下一場考試。
晚上，裴語複習第二天的考試，休息時分仍舊會擔心秦深。
他不知道秦深在房間裡是怎樣的狀態。
汗流浹背、痛苦咬牙，或者是借用他的衣服做些什麼。
彌漫在空氣裡的Alpha信息素一直陪著他。
兩天考試終於結束。
一批批學生衝出教學樓，秦爺爺和司機在校外等著。
高考一結束，各大學生群裡接連不斷地彈出消息。都在討論高考難度、預估本科分數線、商量著要去哪裡玩。
裴語沒心情管這些消息。
與他共同乘坐在車後排的秦毅陽也很清楚，裴語目前的心思全在秦深身上。
他默默地對答案，計算分數。
做完這些事情後，秦毅陽深呼一口氣，點開蘇衍的微信聊天框，慢吞吞地打字：【你考得怎麼樣啊？好不容易考完，要不要約出來玩？】
車輛停在秦家老宅外。
夏季時分，樹木高大蔥鬱。
裴語一跳下車，就迫不及待地跑起來。
還待在車裡的秦爍和秦毅陽微微一愣，又不免被裴語純粹又熱烈情感打動。
跑上樓，裴語站在秦深的房間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他叩響房門。
等待片刻，房門“哢吱”一聲開了條縫。
濃鬱的雪鬆薄荷味霸道且強勢地席卷，沁染少年每一寸皮膚。
屋裡，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環境昏暗，一盞燈散發著橘黃色暖光，烘托出繾|綣的氛圍。
一陣天旋地轉，裴語纖細的脊背被壓在門上，左肩一沉。
秦深弓著脊背，額頭抵進裴語的頸間，雙手緊緊摟住他，聲音極為沙啞：“好想你。”
腰被秦深強有力的手臂摟住，感受到他掌心的灼|熱，裴語心口一燙。
剛張唇想要說話，唇齒被滾燙的舌撬開。
秦深吻得極洶湧，將裴語想要說的話徹底堵了回去。
沒幾分鐘，裴語眼睛就泛開一點點潮意。
“我來都來了，彆急。”嘴唇被反複追逐的裴語費力地發出聲音。
他想要告訴秦深，接下來的時間，他會陪著他。
就像上一次易感期。
硬生生忍耐接近三天的秦深完全沒辦法冷靜。
他以為自己信息素紊亂症好許多後，又有飽含裴語濃鬱信息素的衣物緩解，完全可以獨自度過易感期。
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未曾見過天光，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孤身一人時，他能咬牙扛過去。
可擁有小玫瑰，見過小玫瑰綻放的美景，就再也無法忍受抱不到小玫瑰。
每一個細胞都在不停地叫囂著。
壓抑許久的渴慕攀升到頂峰，秦深幾乎失去理智。裴語被死死地壓在門上，肩胛骨恰好抵進厚實木門正麵雕刻凹槽裡。
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秦深灼灼的信息素，黑眸翻湧著熾色。
恍惚間生出一種錯覺——
秦深徹底釋放Alpha刻在骨子裡的狩獵基因。
抱到心心念念的Omega後，絕對不會再放他逃跑。
衣服散落。
也不知道秦深從哪裡掏出來方片包裝，褲兜？
隻想了兩秒，裴語就徹底無法思考。
Alpha信息素強勢地撲過來，縈繞全身。
靠得近了，裴語的鼻尖、嘴唇蹭過男人的脖頸皮膚，微微的癢帶起秦深的跳動。
一張臉通紅，裴語攥緊對方後背，不好意思看他。
“不是說要幫我嗎？”
秦深的眼神直勾勾，他垂頭深吻，嗓音低啞磁性：“快讓我抱抱。”
少年纖薄的脊背撞在房門上，鬨出陣陣沉悶聲響。
迷醉在朦朧的情意裡。
不知道過去多久，裴語忍不住喊秦深的名字，聲音輕輕的，軟軟的，像小貓。
抱到想念已久的小玫瑰，秦深心間一片柔軟。
他的額頭抵上少年額頭，薄唇微啟，懇求般地說：“下次不要離開我……這麼久。”
聲音低沉有磁性，裹挾濃濃的柔情，融入灼|灼的愛意。
他的告白很溫柔，可動作偏偏一點也不溫柔。
狂風驟雨般，將裴語拽進無邊的熱意。
感覺一瞬間湧起，裴語眼前空白。
他張開唇緊咬秦深的肩膀，指腹泛紅的手用力地蜷著。
緩了片刻，還沒有完全冷靜下來，又被秦深抱起來，走向臥室。
更加明晰地感受到跳動，裴語瞪大眼睛，霎時間失語。
怕掉下去，指尖緊緊地抱住他，羞得要死。
走進臥室裡，視線掠過皺皺巴巴的貼身衣物，裴語呼吸凝滯。
兩套衣服已經被用得不成樣子，一看就知道秦深是怎麼度過前兩天的易感期。
羞赧至極，裴語又羞又惱地罵：“你果然！早知道就不把衣服給你了。”
秦深勾唇一笑，他仰臉親他。
聲音低沉沙啞：“你明明就知道……還好有這些衣服，這兩天就是靠它們活過來的。”
聽聞，裴語更加臉紅。
一陣天旋地轉，他被秦深放倒，身體陷進柔軟的被麵。
秦深傾身靠近，身上的信息素鋪天蓋地沾染過來。
緊扣住少年綿軟的手心，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卡進指縫，十指相扣。
他垂著頭，黑發蹭過少年的臉頰，極致溫柔的吻落在裴語的眉間。
熱吻連綿不斷，緊跟著往下掠過喉結，鎖骨……
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降落到小玫瑰花瓣上，Alpha淩厲的信息素收斂鋒芒，溫柔地包裹住嫣紅玫瑰。
兩種完全不同的氣息嚴絲合縫地纏繞在一起，沒有什麼能將其分離。
***
透過窗簾空隙往外看。
天色悄然暗下，天空是沉沉的墨藍色，黑夜將至。裴語腦中一片白，眸底泛開潮意，被秦深的氣息完全沁染。
再一次蹭過不可忽視的浮凸感。
裴語忍不住蹙眉，伸手好奇地去摸，指尖掠過秦深胯|骨，指腹的浮凸感更為明顯。
“這是什麼？”
裴語好奇地問，“不是傷疤的手感。”
他不止一次觸碰過秦深腿部的傷疤，這一次的手感和以前完全不同。
裴語麵頰粉融融，鮮活又漂亮。
濕漉的發絲貼在臉頰，秦深抬起手，極為寵溺地整理好。
“嗯，不是傷疤，是……”秦深開燈。
整個房間被璀璨的燈光照亮。
裴語眨眨眼，適應了幾秒，垂眸往下看。
男人冷白輕薄的皮膚上，熾烈的紅色紋身往下蔓延，帶著一抹綠——
傷疤不見了，一支嫣紅的玫瑰傲然地盛放。
裴語頓了下，意識到這是什麼後，他的眼眶立馬泛開紅，他輕輕地觸碰秦深的玫瑰紋身。
“什麼時候去紋的？我都不知道。”
“喜歡嗎？”
秦深冷峻的眉眼透著繾|綣笑意，“前兩周去紋的。”
高考前，秦深很少打擾裴語複習。
常常學習到深夜，裴語合上書本、試卷就犯困，幾乎是沾床就睡。
他都沒有注意到，秦深在身上紋下了這個圖案。
“疼嗎？”裴語眼睛瀲灩著水光。
少年柔軟的嫣紅嘴唇再次被封住，秦深緩緩地搖頭，“不怎麼疼。”
裴語擰著清秀的眉：“怎麼突然想到去紋小玫瑰？”
秦深定定地看著他，眼眸滿是藏不住的愛意：“因為我愛你。”
“嗯……我也愛你啦。”
裴語忍不住吸了吸泛紅的鼻尖。
“可是這麼大麵積的紋身，還是彩色，我聽說彩色紋身去不掉，要是哪一天你後悔了——”
他的唇被秦深封住，裴語眨眨眼，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
見他安靜，秦深道：“不可能會後悔，喜歡你，愛你，想要將你刻印在身上。”
“Alpha可以給Omega臨時標記、完全標記。”
秦深握住少年細白的腕骨，拉向胯|骨處的玫瑰紋身，“這是你賜予我的標記。”
“嗯……”
裴語本來不想哭，卻還是被惹哭了。
縱橫猙獰的傷疤上，灼灼如火的玫瑰熱烈地綻放。
正如婚書上所寫：因緣而遇，因遇而識。
裴語是秦深的小玫瑰。
往後漫長的歲月裡，綿綿愛意如供給養分，秦深會嗬護好小玫瑰。
不必經曆酷暑，不必遭受霜雪，永遠盛放於暖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