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秦深送他的禮物，他都很喜歡：“那起床後你記得叫我帶上相機，我要把海上日出拍照紀念下來。”
聽聞，秦深忍俊不禁，他什麼時候說要去看日出了。
不過既然裴語如此篤定，他也沒必要解釋。
“好，快睡覺吧，不然一會兒寶寶又要賴床不起來。”秦深說。
裴語：“……”
為什麼都要睡覺了，還不忘損他一下。
抓起秦深搭在他身上的手臂，裴語張唇咬住，短短幾秒，又咬出一個弧形齒印。
秦深：“……？”
寂靜的夜晚，唯有海風不斷拍打沙灘的聲音。
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臥室裡開著冷氣，氣溫略低，裴語一個勁往熱源旁邊靠。
提前設定好的鬨鐘響起，淺眠中的秦深醒來，發現自己都睡到床邊。
這張床的尺寸可是有好幾米寬。
秦深：“……”
他柔聲叫醒賴在他懷裡的裴語，裴語迷迷糊糊地睜眼，睡眼惺忪。
寬鬆的睡衣領口微敞，一小片白皙精致的鎖骨露出。
“這麼快就到早上了嗎？”裴語還有點困，“我感覺都沒睡多久啊。”
換成平時，他肯定要繼續睡懶覺。
可一想到秦深邀請他一起去看日出，裴語就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很困麼？”秦深揉揉少年睡得歪七扭八的碎發，“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裴語搖搖頭：“不、不用，還要去看日出。”
秦深反思自己，好像有點弄巧成拙，也許不應該選擇這樣的方式。
“啊——”裴語打了個哈欠，眼角洇出剔透的淚水。
他慢吞吞地換衣服，說：“要不要叫上秦毅陽他們啊。”
秦深：“不用，就我們。”
裴語笑笑：“好，我懂，二人世界。”
他很快地換好衣服，想著早上外麵應該很冷，隨意拿了件秦深的外套搭在身上。
秦深也換好衣服，一襲深色西裝襯得他矜貴冷峻。
裴語：“嗯？”
他呆呆地問：“你這樣穿，是不是有點太過正式了。”
秦深輕挑眉梢：“有麼，不是寶寶說要拍照片嗎？”
裴語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隨便一件白色體恤搭配牛仔褲，外套還是和衣服風格極為不搭配的西裝。
會不會有點太過敷衍了。
“那我換一套衣服吧。”裴語說著要脫下西裝外套。
手腕卻被秦深握住，秦深低垂著濃黑眼睫，唇角微笑。
“不用，你穿什麼都好看。”
裴語被他哄得渾身舒暢，他家&#ha太會誇人了點。
他拿好手機和相機，跟著秦深出門，路過客廳時，裴語卻徹底愣住。
還是白天那麵落地窗。
漆黑一片，天空群星璀璨，完全不像是快到早上。
裴語後知後覺，拿出手機一看，才淩晨兩點半。
“居然這麼早，難道我們不是要出去看日出？”
秦深感歎他的遲鈍，否認：“不是去看日出，跟著我走就是。”
乘坐電梯往上，要去頂樓還要走一層樓梯。
夜深人靜，樓梯間的燈亮起，暈開淺淺的光暈，裴語的手心被秦深牽著，一點兒也不怕。
走到最頂樓，秦深推開門，黑暗一片，秦深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照亮腳下，小心護著裴語，走到樓頂邊緣。
夏季的風掀起頭發，兩人站在屋頂圍欄邊，周圍一片寂靜。
吹著風，麵頰微涼，皎潔的月光灑落，海麵波光粼粼。
漆黑的夜色裡，漫天星辰浩瀚閃爍。
在這個所有人、所有事都變得極為忙碌的時代，裴語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好地欣賞夜景。
島嶼環境空氣質量好，璀璨群星格外亮眼，比在江城裡看到的漂亮許多。
裴語雙手撐在護欄上，入迷地望向廣闊無垠的天空。
“好漂亮。”
他笑了笑，“原來不是看日出，是看星星啊。”
站在少年身邊的秦深淺淺地笑了下，低沉性感的嗓音融化在夜色裡：“算是看……星星吧。”
手機上的時間跳到兩點五十五。
秦深仰望星空，輕聲喊：“裴語。”
裴語偏頭，男人輪廓棱角分明的側臉映入眼簾，他不自覺放輕聲音：“嗯？”
“流星可能快要來了。”秦深將網上的消息講給裴語聽。
這片天空會降落幾十年難得一見的流星雨。
秦深早在得知這個消息時，便想著帶裴語過來看，順便求婚。
“真的？”裴語興奮地叫起來，眼睛在夜裡格外亮。
秦深：“嗯，應該吧，他們都說五十七分，會有流星雨降落。”
聽他這麼說，裴語瞪大眼睛，心想絕不能放過這樣的美景。
月色濃稠，彎月如鉤，繁星閃爍。
時間流逝，天空安靜，海浪聲清晰可聞。
預計中的流星雨並沒有出現，秦深的唇角一點點地緊繃起來。
再看網上的消息，天文愛好者交流群裡一片沸騰，都在說不應該啊，流星雨怎麼沒有像預測中那樣降落。
裴語看了眼手機時間，已經跳到淩晨三點。
耳邊是呼呼的冷風，天空仍舊美麗，群星環繞，隻不過並沒有秦深想邀請裴語看的流星雨。
氣氛漸漸變得尷尬。
裴語挽起秦深的胳膊，像個灼灼發光發熱的小太陽，他安慰起來：“流星雨本來就難看見啊，能和你站在一起看星星，我也很開心！”
秦深舔了下唇，眸光掠過一絲歉意：“抱歉。”
裴語有點不開心，他湊過去，踮起腳尖親了親秦深：“不用說抱歉，真的沒什麼。”
“我的生日，我想要你和我一樣開心。”
秦深眼眶發燙，他低低地“嗯”了聲。
沒有想看見的流星雨，秦深也不想求婚，他不想在求婚這樣重要的時刻，留下遺憾。
西裝衣兜裡，一枚戒指靜悄悄地躺在首飾盒裡。
一切都藏了起來，秦深隻得以後再求婚。
淩晨風大，冷颼颼，裴語覺得手冷，極自然地把手放到秦深的衣兜裡，摸到一個硬物。
他下意識拿出來，是首飾盒。
不用猜，裡麵裝的應該是……
“這個是？”裴語遲疑地問。
秦深：“……”
裴語直接將戒指盒打開，迎著手機屏幕的光亮，黑色的天鵝絨上，確實躺著一枚簡單的素戒。
拿起來簡單地摸，戒環內層似乎還刻了字。
“呃，這個是你要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嗎？”
裴語心臟跳得有點快，沒有誰會簡簡單單地送一枚戒指，不代表彆的意思。
秦深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裴語也終於知道，秦深穿這麼正式的原因，並不是拍什麼合作，而是要求婚。
“這個是求婚戒指麼？”裴語進一步問。
秦深張了張唇，嗓音微啞：“本來是，可現在不是。”
裴語被他的解釋逗得一笑，懶懶地問：“可是我覺得它現在也能是。”
秦深眼神微怔之際，裴語舉著那枚戒指，遞到秦深眼前：“所以，你要不要現在求個婚？”
秦深喉頭一緊，渾身都僵硬起來，他看著裴語明亮的雙眸，心間最柔軟的地方仿若塌了塊。
他拿過裴語手中的戒指，同時走到一邊，打開提前布置好的場景的開關。
點連著點，線連著線，原來黑漆漆的屋頂，頓時被璀璨的燈光照亮。
燦爛的小星星燈散發著溫暖的光芒，遙不可及的繁星近在眼前，觸手可及。
裴語驚訝地張大嘴巴，低聲喃喃：“好漂亮。”
光暈照亮兩人的身形輪廓，秦深喉結滾了滾，他拿著戒指，單膝跪下：“裴語，請問我有這個榮幸，陪伴你走完這一生嗎？”
裴語鼻梁一酸，眼眶蹭地泛紅。
他抬起手，主動將無名指套進戒環。
樓下隱約傳來一片歡呼聲，秦深微微一頓，望向裴語身後的天空。
遲到的流星雨從天際緩緩地降落至凡間。
與此同時，裴語輕軟的聲音響起：“樂意至極。”
裴語拉起秦深，激動地撲進他的懷中，鼻尖滿是Alpha清冽的雪鬆薄荷味。
他愛慘了這個味道。
隻屬於秦深身上才有的，與他命中注定、完美契合的信息素。
秦深摟住他，搭在少年腰間的手都在輕輕顫抖。
往後餘生，他將陪伴裴語永遠地走下去。
夜幕裡，漫天的流星雨劃過。
秦深在少年的唇上落下極儘溫柔且虔誠的吻。
“寶寶，流星雨來了。”
裴語偏頭一看，笑起來：“那我許願，我們一輩子都在一起！”
秦深唇角勾起，聲音繾綣深情：“好，那就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