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被他這樣真誠的態度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在越桃一臉擔心地扶著她轉頭回屋時,她突然覺得自己也真是夠慫的。
不就是不打算接受告白嗎?她竟然慫得裝病躲了起來。
越桃並不知道她是裝的,早上產生的心裡疑惑反而因此解了,以為小姐反常的緣故是生病了。
瓊華被她扶著躺回了床上,又被她細心蓋好被子,撒了一次謊的人隻好僵硬著身子繼續裝下去。
等到越桃放輕了腳步走出門,瓊華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不對勁。
為什麼她會突然聽不到雲牧風說話?難道原主不僅有自己都不知道的選擇性失憶,還有什麼生理上的隱疾?
剛剛那瞬間,她突然想不起自己想問什麼,這種感覺像極了記憶裡的場景,而且不止一次。但是原主似乎就此忘記了,再也沒想問第二次,可她現在獨自一人回憶,還是能慢慢想起來剛才自己想做什麼。
感覺這個身體都不受自己的控製。
瓊華第一次這麼心裡沒底,沒有安全感。
裝病裝了一天,中午飯都是越桃端過來的,雲牧風站在門外,詢問越桃她怎麼樣了,瓊華聽到他關切的聲音,心裡十分抱歉,突然覺得自己不該這樣逃避。
等到越桃進來時,立刻詳細描述了雲牧風的形狀:“雲大俠看上去特彆失落,一直在問你是不是好點了,下午能出門嗎?”
瓊華手半掀開被子,坐在床上猶豫,到底該不該出去?
答應告白肯定是不行的,她沒有原主的感情,不可能就這樣稀裡糊塗地接受這段感情了。
但是拒絕……在他精心準備了一切的時候,以為彼此已經兩情相悅,突然告訴他這個不好的事實,似乎又有點殘忍,
越桃稀奇地看著她:“小姐你想做什麼?”
瓊華微微靠回床頭,煩擾地歎了一口氣。
越桃突然問:“小姐是不是不喜歡雲大俠了?”
瓊華一驚,仔細去看她的臉色。
越桃臉上沒什麼異樣,還在絞儘腦汁猜測她的心思:“今天小姐的態度好像又回到了我們剛認識他的時候。”
瓊華不動聲色地說:“那才是正確的不是嗎?後來是我們熟悉了就越界放肆了,越來越不把他當成外人。這不是我們的待客之道。”
越桃恍然大悟,又撓著頭說:“我還以為後來小姐是喜歡他了呢。”
瓊華見她竟然這麼單純地相信了她的話,心裡有些感歎這侍女對原主額信任,嘴裡嗔怪著說:“你又瞎想!”
越桃嘿嘿傻笑,轉而想到那呆呼呼的雲牧風,又可憐起他來:“那雲大俠可要傷心了。”
瓊華不作聲了,這也是她糾結的。
在不知道雲牧風是好是壞的情況下,麵對原主的心之所係,她不想過分傷害他。
但是夜晚終究是要來臨的。
瓊華在猶豫糾結了一個下午後,最終還是走出了屋子。
雲牧風似乎本來已經放棄了,眼裡藏不住的失落。看到她的那一刻,失落的眼睛裡立刻迸發出奪目的光芒來。
瓊華不敢與他對視。
三人吃了一個心不在焉的晚飯,雲牧風忐忑地邀請她去山上看星星。
瓊華臉上沒有往日的害羞,望著對麵臉色緋紅,慌張激動的人,輕聲說:“這裡的院子看星星也很不錯,還是不去山上了。”
雲牧風愣了愣,第一步就遭遇拒絕,他更慌了:“那……那不一樣……我……”
瓊華硬下心腸:“一樣的,而且我和越桃畢竟是姑娘家,雖然和你相處得很愉快,但是男女有彆。”
這回雲牧風真的愣住了,他心裡開始有不好的預感。
“雲大俠,你為人熱情仗義,我們都很喜歡你。但是我這幾天也在反思,是不是因為你人好,所以我們太得寸進尺了,讓你做了太多你不該做的事情。”
雲牧風連連擺手:“沒有沒有,都是我自己想做的!我希望可以一直幫你做下去!”
瓊華終於抬眼直視他:“誰又能幫誰一世呢?雲大俠有自己的家,以後還會有自己的愛人、孩子……”
雲牧風突然打斷她的話:“瓊華!我……我……”
瓊華心中了然,但是她又怎會讓他把話說出口?
“我知道,雲大俠古道心腸,這些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但是我們不能坦然接受,還是要向您鄭重感謝一番,謝謝您這些日子對尋仙穀的幫助。”說著,瓊華舉起麵前的酒杯,向他敬了一杯,仰頭一飲而儘。
雲牧風明白了,瓊華的態度比初見還客氣,還有什麼不能明白的呢?
他頓時覺得心直直地往下沉,一天的激動忐忑、歡喜憧憬,全都打入了黑暗中。望著眼前的酒杯,那杯中的酒仿佛比鴆酒還讓人畏懼。
夜間山穀的風很冷,在半昏半暗中吹過堂前的樹枝,順著門窗縫隙吹進屋裡來,一直吹到雲牧風的心口。
他覺得自己從裡到外都發涼。
幾次張口無言,他木木地點了點頭,一口悶了桌上的酒,說不出話來。
瓊華內心負疚很大,她來的時間實在是太不巧,這份真心告白,她不管接受還是不接受,都很為難。最終,她選擇的是真心。因為兩廂比較,她更不願意為了“劇情”“任務”,去欺騙自己的心,欺騙雲牧風的感情。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怎麼這麼能猜呢?
回答某小可愛的話,雙十一我剁手了,哪怕計劃被打亂,我也堅持剁手到了最後幾個小時。要不是理智告訴我該碼字了,我能剁手到最後一秒。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