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有多麼感受不到這份感情,此刻,她就能多麼深刻地嘗到這份痛。
她發現,原主的心在一點點死寂,她死心了,徹徹底底的死心。施霜努力地想要喚醒她,想要告訴她,除了林瀚文,還有很多男人,你可以擁有愛情啊!可是擋不住……
何熠煬想抬步走,可是腳卻黏住了一樣,動不了。他看著施霜的淚水,一步都邁不出去。
低低地咒罵了一聲,他猛地彎腰拽起她,拉著人往外走。
施霜反抓住他的手,不動:“彆碰我!”
何熠煬鐵青著臉:“我也不想碰你,那你彆哭啊!你一哭老子自己都控製不住自己!”
施霜反手一抹臉,果然一片濕漉漉。
何熠煬攬住她的腰,擋住她哭得花了妝的臉,小步但快速地往外走。
林瀚文扭頭看著往外走的男女,總覺得背影十分眼熟,身邊的女友問他:“怎麼了?”
林瀚文回頭笑笑:“沒事,可能看錯了,你覺得悶不悶?”
對方笑著搖頭,輕輕挽住他的手臂。
施霜被帶出了會場。何熠煬熟門熟路地帶人進電梯,一路往上,找到房間,刷卡進門。
一個總統套房,裡頭有不少個性化的東西,顯然是何熠煬長期定下的。
把人帶進衛生間,何熠煬退出來,站在陽台邊,看著外頭的夜景,點煙,猛吸了一口。
施霜看著鏡子裡狼狽的人,輕聲問心裡的意識:“真的非他不可嗎?”
心痛還在持續,但是越來越弱,一起削弱的,還有原主的所有情緒意識。施霜無奈地歎氣:“你這是放棄絕望了,還是心願已了呢?”
她理解原主,在壓抑天性的人生裡,隻有在林瀚文麵前,她能感受到自己被寵愛著,感受到自己和悠然是一樣的。林瀚文在她的心裡,是超越父母的存在。是一個對她寵溺無限的長輩,也是一個優秀的同齡人,她依賴他,喜愛他,仰慕他,所有的心情都係於他。
打開水龍頭,施霜慢慢地卸妝洗臉,等到把妝容都洗乾淨了,心口的疼痛徹底消失了。
眼淚沒有了,無限遺憾疼痛的意識也沒有了。
施霜徹底擺脫了原主的影響,心頭卻空蕩蕩的,非常不習慣。
擦淨了臉,施霜走出房間,找了一圈在陽台上找到了何熠煬。
此時,陽台上已經充滿了煙味,煙灰缸裡都是一個個煙頭。
施霜走過去。
何熠煬看著遠處沒有回頭。
“不好意思……”施霜率先出聲道歉。
“你喜歡林瀚文?”何熠煬看著遠處的黑夜,重重吸了一口煙,問。
施霜想說話,何熠煬夾著煙指了指另一邊:“站那去!”
施霜疑惑地走過去,站了一會兒,發現原來這裡是上風口,不會吹到他的二手煙。
“今天開始,不喜歡了。”
何熠煬咬著煙頭,哼了一聲:“哭成這樣,心痛成這樣,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施霜也看向遠方,深歎了一口氣:“你愛信不信。”
何熠煬不說話了,隻是煙抽得更猛。
施霜也沒有說話,她望著眼前的夜空,放空了腦袋,任憑風吹進心裡、腦中,悵然又有一絲如釋重負。
何熠煬伸手再去拿煙,撲了個空,一整包煙,隻剩下一個空殼子了。
施霜餘光瞟見,忍不住說:“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何熠煬揉搓著指尖,趴在欄杆上:“心情不好產生的激素比煙更毒。”
施霜從沒聽說過這種說法:“誰說的?會產生什麼激素?”
“何熠煬說的。”
施霜愣了愣,這一本正經的語氣,她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反應了一下才恍然這人在胡說。
“我第一次看到你抽煙心裡挺驚訝的,很少看到你們這個年紀的人有煙癮。”
“是我們這個年紀的人,還是這個年紀的林瀚文?”
何熠煬今天有點犀利,施霜意外了一下,但沒有放在心上:“他不抽……但是和他沒關係,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吸煙的朋友,而且煙癮好像挺大的,我隻是想說,吸煙真的不好。”
何熠煬聽了,沒有回應,反而還是沒忍住,又掏出一包煙,拆開點上,往日嘻嘻哈哈的臉在煙霧裡顯得特彆冷峻。
施霜以為他反感她的話,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有些多管閒事了。
陽台的燈很昏暗,施霜見他不說話,便也不再開口,兩個人安靜地站在晚風中,隻有何熠煬指尖的煙頭,火光明滅。
靜謐的氛圍裡,突然響起一個嬌柔的女聲,兩人反射性順著聲源看去。不遠處的陽台上,一個打扮性感的年輕女人正在喊她的伴侶。
施霜尷尬得想回頭進屋,下一秒,就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從屋內走了出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