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縈剛穿完自己的衣裳,扭頭一看,見賀庭軒一臉不忍又決然地咬手指頭,連忙拉住人:“你做什麼?”
賀庭軒紅著臉指了指元帕。沒有記憶、原主記憶又沒有相關教導的青縈不明白。
賀庭軒支支吾吾地說:“洞房後會有落紅,嬤嬤要查看的!”
青縈不懂,一臉疑惑:“什麼是落紅?”
賀庭軒臉更紅了:“就是血……”
青縈懷疑地看著他:“你確定?洞房會出血?你此前洞房過嗎?”
青縈真心求教,問得很是坦蕩,因為現在隻有十六年記憶的她真的不知道洞房為什麼會有血?又不是打架!不會是賀庭軒自己也是第一次,搞錯了?
現在的青縈潛意識認為自己經驗豐富,細回想,卻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她問得很是大方老道,認知卻是個菜鳥。
賀庭軒卻覺得這話裡太多惹人遐想的東西了,臉爆紅:“當然……當然沒有!是我哥說的,我哥已經成婚了!”大哥還告訴他許多洞房的事情,他聽得心潮澎湃,誰知道結果是昨晚那樣!當頭一潑冷水!
青縈半信半疑地鬆開手。
賀庭軒又一臉糾結地要去咬手指頭。
她看不下去,攔住。
“算了,不用了。我的事情瞞也瞞不住,舅母四五年前見過嫡姐,我們變化都不大,很可能被看出來。與其被發現,不如主動交代了。”
賀庭軒猶豫,他怕繼母借題發揮,拿此事和姑姑鬨開來,壞了兩家的情分。雖然他作為受害人很生氣,但是畢竟是從小對自己好的姑姑,做出這事也是無奈之舉。真要讓兩家交惡,他心裡不忍。撇去感情,父親一直看重姑父,鬨出這個事情後,兩家的關係變化牽動的將不隻是他們小兒女的婚事。一發而動全身,他不知道捅出來是好是壞。
青縈與他就截然不同,她根本不在意蕭重的仕途,不在意兩家的關係,她記憶中得知這位侯夫人同蕭賀氏不和,如果她頂著蕭文縈的名頭,說不定還得多吃苦頭。還不如捅開了過得自在。
但是這是她的角度,賀庭軒的想法必然不會這樣,所以她沒多說,隻等他決定。
賀庭軒看向青縈,想起小時候的“小表弟”,想起她在蕭家的處境。姑父連親女都能這樣冷漠無情,利益至上,為官真的沒有問題,人品真的貴重嗎?今日做出替嫁的事,何嘗不是把他們侯府當做傻子糊弄?這樣的親戚,他該隱瞞父母不報嗎?
賀庭軒思慮了很久,在門外的丫鬟已經開始催促時日不早的時候,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同父母親坦白!”
青縈微笑。那是最好了,所有的危機一起消滅,問題暴露完了,誰又能奈她何?她如今的處境看似安逸,實則危機重重,隻要給蕭賀氏時間,她必然向侯府捅破真相,到那時,事實如何全由著嫡母的一張嘴,加上嫡母本就是侯府的姑奶奶,這侯府,幾人會偏向她這個庶女?一旦如此,恐怕她再無出聲的機會。
反之,她先聲奪人,總能留下先入為主的印象,加上與蕭賀氏不和的侯府繼夫人,她還是有一定脫困的勝算。
劉氏身邊的嬤嬤喜氣洋洋地進屋來,繞過小夫妻兩人,進到內帳給他們“整理床鋪”,再出來時,臉上的笑變得僵硬無比,眼神時不時地望向各自穿衣的兩人。
賀庭軒被看得窘迫,催著丫頭動作快點,一收拾完,就急匆匆地拉著青縈出門。
新婚頭一天,新人要給長輩兄妹行見麵禮,侯府一大家子的人,全都熱熱鬨鬨地聚到了侯府的正堂,見小夫妻進門,眼中或帶了揶揄或帶了好奇。
緊隨新人身後的,是剛剛去他們房裡收元帕的嬤嬤。原本這就是一個過場,嬤嬤進門點個頭,那就把這環節過了,大家開開心心認親戚。
誰也沒注意著嬤嬤,隻除了繼夫人劉氏。
劉氏看到嬤嬤一臉難色,隻看著她,卻不點頭表示沒問題,心裡就咯噔一下。她不著痕跡地看向賀庭軒夫妻,想確認嬤嬤真是那個意思。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年少夫妻,洞房花燭後,這兩人竟然沒有半點害羞和扭捏。再看“蕭文縈”,動作利索,不像初經人事的模樣。
劉氏心裡沉了又沉,不知道到底是誰有問題。
無論誰有問題,這個時候都不能說!侯爺的幾個兄弟全家都在,決不能鬨出什麼事來!劉氏臉上重新掛上喜色,笑看著小夫妻跪倒在她麵前。
和她一樣心態的是賀庭軒。在青縈走進大廳猛然見到這麼多親戚的時候,她就猶豫了,頻頻看向賀庭軒,眼神詢問:“要不要行禮?說不說?”
賀庭軒一步步往父母麵前走去,拉著她跪在蒲團上,表示:“先過了這一場!”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我可是老司機,但是……咦?怎麼開車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