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縈有些意外,畢竟賀庭軒在她眼裡真的是太過溫良和煦,她想象不到這樣一個溫文公子哥,如何教訓一個難纏的仆婦?
小綠帶著賀庭軒的話去了,眨眼幾人就糾纏著到了跟前。意外的是,這李嬤嬤竟然是被白鹿等人揪過來的,一副不情願來的模樣。
白鹿把人帶到跟前這才鬆開了手:“二少爺,二少夫人,這李嬤嬤奇怪的很,來的時候趾高氣揚,一聽說二少爺在家,就不肯進門了!”
賀庭軒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人,自顧自拿起墨錠不疾不徐地開始磨墨,一直磨得在場眾人心中都惴惴不安,硯台裡的墨終於合了他心意,這才停下看向地上。
語氣親切隨和:“李嬤嬤好啊,許久不見了,吳姨娘鬆哥兒可好?”
李嬤嬤乾笑:“好!都好!”
賀庭軒微笑點頭:“都好那就好,不過——聽說鬆哥兒嫌棄書房太小太暗?”
李嬤嬤鼓了鼓氣,想要讓自己說得有底氣些:“二少爺,不是鬆哥兒挑剔,是如今天冷了,日頭短,加上書房位置又偏,早早地就要點上燭台,對三少爺眼睛不好呀!”
賀庭軒點頭:“我同大哥都是在那讀書過的,最是知道。”
李嬤嬤臉上立刻多了笑意。
賀庭軒卻話風一轉:“我記得我和大哥先後讀書,那書房的窗紗從不曾換過,我那時還覺得太舊了一些,不過讀書本就是苦心誌之事,不敢多提,父親更是□□我們讀書不是去享受的,我們更不敢多做要求了。後來鬆哥兒去了,恍惚記得專門為此置辦一新,這才多久,難不成又不好了?”
李嬤嬤笑意僵住:“這不是……這不是……”
賀庭軒冷了臉:“這不是什麼?可是二少夫人剛來不久好欺負,想著趁機占點便宜?嬤嬤是什麼人,二少夫人是什麼人?你也敢舔著臉來占主子的便宜?以為我夫人新人臉皮嫩就不能治你這刁奴了是嗎?照我說,您都多大年紀了,守著吳姨娘和鬆哥兒好好過,吳姨娘多本分的人,偏偏被身邊的人敗壞了名聲!吳姨娘在後宅,名聲好壞是小事,鬆哥兒往後如何做人,用著嫂子嫁妝,他可還能讀得進去書?可還有臉出門見人?我侯府又有什麼臉麵,難不成窮到小叔子讀書用嫂子的嫁妝了不成?”
李嬤嬤被說得臉色青白,跪在地上直磕頭。
賀庭軒不為所動:“若鬆哥兒覺得恰當,讓他自己同我來說!我帶他去問問父親,這靖安侯府何時敗落成這樣?既然敗落了,又哪來的豪氣,敢用軟煙羅做窗紗?”
青縈大開眼界,賀庭軒不疾言厲色,不過是語氣冷了一些,可把該罵的能諷刺的全都罵了一遍諷刺了一遍。他訓的是李嬤嬤,其實何嘗不是在諷刺吳姨娘?不過一個妾室,如何敢來招惹堂堂的侯府少夫人?
他身為男子,不找後院女人麻煩,隻教訓幼弟,可這幼弟不就是吳姨娘的命根子嗎?
難怪李嬤嬤一聽說賀庭軒在家,立刻想走。
青縈看得暢快,雖然她準備了一肚子的應對沒能施展,也沒有自己親手出氣,可什麼都不做,坐看好戲,比親手打臉還舒暢!
等李嬤嬤灰溜溜走了,青縈親手剝了一隻橘子遞給他。
賀庭軒散了臉上的寒氣,一臉甜蜜地接過橘子,笑問:“這是謝禮?”
青縈點頭。
賀庭軒一副拿了寶貝似的模樣,十分珍惜地一瓣一瓣吃著,青縈看不下去,又剝了一個遞過去:“不就是個橘子,做什麼怪樣子!”
賀庭軒笑得更加開心,眉眼間全是喜色,和剛才那個冷麵少爺判若兩人。
鬨過了,青縈又說起今天這事:“她今日過來,莫不是以為正房訓了我,我會服軟乖乖交出東西?”
賀庭軒說:“多半是這樣,不過你也無需在意,她們最是欺軟怕硬,你瞧著,今日過後,她什麼事情都不會鬨。你頭回要是潑辣點,直接扯著人威脅找父親,她恐怕後頭的事一樣不敢做。”
青縈睨了他一眼:“我如何同你一樣?哪有兒媳動不動找公公的?況且……我……”
賀庭軒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手:“你是我的妻子,父親親口認下的,同大嫂一樣。以後無需顧忌這顧忌那。不過有些事的確你臉皮嫩不方便出麵,且放著,等我回來處理。”
青縈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許久推開他揚起下巴:“何須你出麵,我既知道你們家什麼情形了,自然能獨自處理好!”
賀庭軒看著她自信的模樣,眼裡蘊滿了笑意:“恩!我信你!你放手去做,什麼事我都兜著!”
青縈說了句:“用不著。”不說話了。
賀庭軒看了她好幾眼,這才一臉笑意地繼續低頭寫文章。
吳姨娘那邊果然如賀庭軒所說,李嬤嬤灰頭土臉地走了後,再也沒有泛起半點水花,甚至因為青縈出門少,兩邊的人竟然幾個月都沒見上麵。那三少爺依舊在書房上課學習,連普通的窗紗都不曾換過。
但是這事的影響不僅僅是吳姨娘這一人,在青縈和府裡出了名的吳姨娘的交鋒中,滿府最終看到的結果是吳姨娘敗退,除了背後說幾句影影綽綽的酸話,什麼聲音都沒了。眾人自中秋管家後,對青縈的印象更加鮮明。彆看人剛來,深居簡出的,但凡有人不長眼去牽扯她,最終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加班到好晚,差點來不及更新。而且因為事情多又煩,下班的時候心情暴差,走去地鐵站的路上,又發現兩條負分,簡直黑雲壓頂,超級想懟人。誰跟我說話我都想懟……
等我一路到家,心情冷靜下來了,又覺得有些後悔,何必呢,還是不要去在意那點小事,多看看好的一麵,不高興也解決不了問題,保持開心平和才重要。
小可愛們也一樣哦,祝大家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