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紈絝17(2 / 2)

太子心中苦笑,卻不能置黎明百姓於不顧,主動請纓,想親自上門請楊尚書等老臣回來主持大局。

皇帝抹不開臉,稱病不上朝。太子心知肚明,借著皇帝的理由挨家挨戶走訪老臣,請他們重回朝廷。

楊尚書等人最重君臣尊卑,怎麼會讓太子紆尊降貴?太子一上門,他們就立刻上朝了。至於原先抄家沒收的財產,自然由太子做主原樣發還。

說是原樣發還,但實際上折損是避免不了的。很多人家因為這一遭變故,改變了一生的命運。說好的親事不算數了,已經定親的被退了,體弱多病的驚懼之中病重、年紀老邁的受了驚嚇去了……

楊尚書心境也滄桑了很多,他回到尚書府第一件事,主持了分家。

除了長子繼承家業,其他的兒子都被他分出去了。家中的財產剛好被朝廷登記清點過,一目了然,他按照嫡庶不同,按比例分配,留下最後兩成交給許氏收著作為他們二老的家用。

許氏當然是死活不願意,人後不知道跟楊尚書鬨了多少回,親生兒子分出去,留下一個不親的原配兒子在身邊,她這日子可怎麼過?最氣憤的是,身為嫡子,楊鹹昱分到的家產比庶子好不了多少!

可這一次楊尚書非常堅決,因為在嶽家的日子他看得非常明白,他對小兒子下不了狠心,妻子則是滿腔溺愛,隻有兒媳能改變小兒子的好逸惡勞,如今眼看著略有起色,絕不能因為自己官複原職,又讓小五再有了偷懶不上進的僥幸。

安娘大概能猜到楊尚書的心思,所以沒有任何不滿。至於楊鹹昱,他挺傷心的。他對錢財不是很有概念,可是看著庶出的哥哥和他的待遇相差不大,兩個嫡出的哥哥卻遠比他好很多,他覺得在父親眼中,自己可有可無,很不受重視,這對他來說,非常受傷。

分完家產的當天晚上,楊鹹昱抱著安娘說:“安娘,以後我真的隻有你了,你彆扔下我。”

安娘能感受到他的惶恐,哪怕抄家,許氏還是跟著他們住,後來楊尚書也回來了繼續一家人住在一起,楊鹹昱可能沒有這種獨立出去單過的感覺。如今,他們是真的要被分出去了,家裡沒有長輩,唯一的主子就是他們二人。

雖然這半年經曆很多,其實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安娘輕輕地拍著他的背。

搬家的事情很快,本來大家都已經不住在尚書府了,隻是幾個兄長從狹窄的小院搬到分到的更好的宅子,然後挨家挨戶喝一頓喬遷酒。

安娘本來也想搬的,搬到楊尚書分給他們的一個三進院子,很小但是足夠夫妻二人住。楊鹹昱卻沒同意。

“你家住著不是挺好的,不搬了,我們就住這了。”

安娘神奇地看著他:“你知道住在這代表什麼嗎?你不怕公爹打你,外人戳你脊梁骨?”

楊鹹昱一副混不吝的模樣:“代表什麼?這是你的房子,你的就是我的,我住這怎麼了?他自己不也住了這麼久?”

“你是真的不清楚還是假的不清楚,回頭人家說你倒插門你可彆回來埋怨我朝我出氣。”

楊鹹昱鄙視地看著她:“我們是皇上賜婚,聖旨寫著你——嶽安娘,嫁給我——楊鹹昱!說倒插門的,他們是要違抗聖旨嗎?”

安娘被他的邏輯征服了。於是,夫妻二人就在楊尚書牙疼,許氏賭氣不反對中繼續紮根在嶽府。

安娘特彆理解楊尚書,人家說愛子則計深遠,雖然過去十幾年楊尚書這個父親在教育楊鹹昱這事上有很多缺失,但是這一次,他是忍著自己所有的看不慣頂著許氏的壓力,隻為了讓楊鹹昱能改正壞毛病。

楊尚書的複官讓楊家冷淡下來的交際重新熱鬨起來。原本嶽家這邊即便楊尚書夫妻住著,也隻有安平會來探望。而如今,楊家分家,楊鹹昱作為唯一一個平頭庶民,竟然也有人找上了門。

門房收到了帖子都是先交給安娘,安娘看到帖子裡的落款,雖然很想替楊鹹昱回絕,但最終還是放在了桌案上,等他下學回來決定。

外頭的天氣越來越熱,府裡都換上了夏衫。楊鹹昱下了課滿頭大汗地跑回來,拉著安娘讓她幫忙一起看昨天他們討論了一半的農具。

如今,楊鹹昱迷上了研究機械工具,他看了安娘給他的書,對裡頭說的農具興趣很大,但是文化不高尤其理科水平很低,他不是很明白被編輯成古文的製造說明。這時候,都是安娘陪他一起研究,一句句分析那些說明的意思,探究其中的原理。昨晚他們看了很久,安娘眼睛發酸,也怕他壞了眼睛,強製讓他休息,但是這阻擋不住他的好奇心,這不,今天一下學就迫不及待地跑回來想繼續研究。

安娘從沒想到,楊鹹昱的興趣會在這理工科上,而這個時代,在這方麵的研究隻有那些地位低下的匠人。不過她不在意高低貴賤,隻要楊鹹昱能找到自己愛好就好。

“馬上要吃飯了,正好這邊有個帖子,你先看看,吃了飯我們再研究。”

楊鹹昱沮喪地“哦”了一聲,拿起桌上的帖子撕開看了,看完臉上沒什麼反應,扔在一邊。

“帖子說什麼了,不高興?”

楊鹹昱撇撇嘴:“就以前那些朋友,說好久不見了,讓我一起去參加五日後的鬥狗比賽。”

“是上次那些人?”安娘輕聲問。

楊鹹昱沒說話。對他來說,在楊家落難時,自己真心結交的朋友冷嘲熱諷,而安娘的姐妹,誠親王府郡主卻不離不棄,這讓他非常沒有麵子,而他不想再被安娘看不起。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