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弱不禁風36(1 / 2)

在戶部,柳洺的地位已經十分穩固,左右侍郎之爭,以右侍郎打敗而告終,左侍郎柳洺深受皇帝器重與喜愛,還成為皇後所出的皇長子之師,無論是佩服她的能力還是看到了她風頭正勁,總之,戶部的各級官員麵上都以柳洺為首,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陽奉陰違。

手底下的人用得順了,柳洺做事就高效又快速,也有更多的時間,來應付八歲頑劣的皇長子。

說皇長子頑劣,皇帝肯定不相信,這八歲的小孩心眼子不少,最擅長在長輩麵前裝巧賣乖,背過人,就耍小聰明偷懶,耽於玩樂半點不愛學習。

以前皇長子的師傅都是中老年大儒,這些先生的確滿腹經綸,但是他們年紀大了,很多人多年伏案不是近視就是老花,他們在上麵滔滔不絕,皇長子在下邊開小差打瞌睡,如有抽問,身邊陪讀的小太監和侍讀就偷偷幫他,要是真的答不上來,小孩一臉誠懇認錯認罰,先生又不會真的打皇子,心裡氣消了也就罷了。

這些師傅並不是完全被皇長子騙了,但也不會覺得孩子有什麼大問題,最多年紀小有點貪玩,好在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然而柳洺不僅不近視不老花,她的眼神還非常好,皇長子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了什麼,她看得一清二楚,而這些小太監、侍讀的動作那就更明顯了。

她最初一個月不清楚皇長子的情況,自顧自在上頭講課,一邊講一邊觀察他,皇長子是個機靈的,起初遇上新師傅態度十分恭敬,到後來發現柳洺年紀輕但實際也是個死板的老古董,立刻就放鬆了,舊態複萌,上課插科打諢、三心二意,甚至見她文文弱弱的好欺負,有一次公然帶著一隻蟋蟀進了課堂。

一個月後,比老先生還好欺負的柳先生改變了上課方法。

她給皇長子,兩個侍讀發了一套考卷,臨時宣布考試,現場即刻開始,還把三人的座位拉開至間隔一米半以上,她本人就杵在三人正對麵,一刻都不鬆懈地監考。

皇長子懵了,挺著小胸膛想和先生好好談談這麼做不行。

“學生不知要考試,許多知識記得不牢,先生可不可以再推遲幾天?書生考科舉還有準備時間呢,先生這樣是不是太過草率?”

說話倒是條理清晰,隻可惜柳洺一點都沒動搖,笑眯眯的十分和藹可親:“沒事,這場考試不是為了考校,隻是先生想了解一下你們每人的情況,就算答得不好,也不會有懲罰。”

皇長子臉上露出一絲慌張,眼珠子轉了轉看向自己得力的貼身內侍。

柳洺了然:“殿下可是渴了?餓了?”

皇長子眼睛亮亮地想點頭。

柳洺先一步說:“要是渴了餓了就先吃點東西,吃完再考,宋先生近日請假了,他的課也由我來上。”

皇長子一張小臉頓時垮了。

他看看左邊的侍讀,距離遠得連他桌麵上的字都看不清,再看看右邊的侍讀,一樣,隻能看到紙張的反光。他看向自己的內侍,突然心中有了主意:“你去對麵磨墨!”

他使了一個眼色,讓內侍背著柳洺,待會兒好偷偷告訴他答案。

柳洺嘴角微微勾起,當作沒看到他的小心思,她的考卷題目多,涉及範圍廣,從啟蒙到皇長子不曾學的內容全都有,還有一道策論。

考試的時間長,她有毅力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們,皇長子卻沒毅力做下去了。他八成題不會,小太監想告訴他答案,做口型他看不懂,一發出聲音柳洺那雙利眼就立刻射過來,嚇得他立刻低頭裝作認真答題。

柳洺不知怎的,想起了現代教室裡那些交頭接耳、考試作弊的小孩,心底搖頭。

時間過去一半的時候,皇長子應該是覺得自己做不下去了,抬頭看了看柳洺,小眉頭慢慢皺起來……

柳洺善解人意:“殿下是不是覺得累了?要不臣收了試卷休息一下,一刻鐘後再考?”

皇長子微微張著嘴,詫異地看著她:“還能暫停再考?”

“當然可以,如果殿下覺得身體不適,還能明日再考,試題都是臣出的,改幾道題就是。”

反正無論你怎麼拖,這張試卷你肯定得考完!

這下皇長子真的想哭了,柳洺這人怎麼這麼頑固!

磨蹭來磨蹭去,小太監做口型做得腮幫子都酸了,皇長子心態崩潰,破罐破摔寫完能寫的答案,交了卷。

柳洺拿著三份試卷大發慈悲,宣布下課。隻可惜今天的皇長子一點都歡呼雀躍不起來,筋疲力儘地耷拉著肩回去了。

次日,三份糊了名的試卷躺在了皇帝的禦案上。

皇帝還覺得挺有意思:“愛卿這是讓朕做一次學政?”

柳洺笑著行禮:“陛下愛子,隻是國事繁忙難以麵麵俱到,臣以後會定期通過各種方式讓陛下了解皇長子的學習情況,以全陛下慈父之心。”

皇帝挺高興,他的確很想了解兒子真實的學習情況,以前偶爾會檢查兒子的功課,先生們也會定期來彙報,但是柳洺這種方式是第一次,對皇長子對他都是猝不及防,但也是最真實的。

三份考卷,一份出色,一份平庸,還有一份狗屁不通。

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出色的那份是自己的長子所做,看到最差的那份,立刻決定要把這個侍讀給換了!

到底哪個侍讀如此愚蠢!天天留在皇子身邊豈不是要把人帶壞?皇帝氣惱地撕開上麵的糊名紙條,眨眨眼,愣住了。

這不是自己兒子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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