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台上的六人恐懼不已,台下的觀眾和評委都在沉默。
過了一會兒,站在最前麵的那個人深吸一口氣,似乎下定了決心。然後他朗聲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他旁邊的人也反應過來,接著朗誦,“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六個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朗誦完了一首宋詞,結束之後六人虛脫般站在台上,臉色蒼白地盯著台下的評委席。
這時候鏡頭給到評委席,評委席上坐著十個一看就不是活人的東西,十個評委都用貪婪的眼神望著台上的囚犯們。其中一個甚至都不是人形,而是一團扭曲的觸手般的東西。
十個評委沒有耽誤,很快就舉起了打分牌。
十個牌子非常默契的,全都是0分。
台上的六人立刻癱軟在地,而坐在最左邊的評委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上台。那個渾身浮腫腐爛的評委在六個囚犯前站了一會兒,之後選中了右邊那個最強壯的男人。
將男人從地上提起來,突然張開嘴巴,嘴角撕裂至耳後根,露出了滿嘴尖銳漆黑的牙齒。一口咬下,男人的半顆腦袋被吃了下去,露出了裡麵血紅與灰白交織的腦漿。
旁邊的五個囚犯看到這一幕都發出了
崩潰的叫喊聲。
吃了一顆腦子,評委似乎很滿足,舔了舔嘴角露出笑容。然後衝著台下的觀眾們揮手,觀眾們全都報以了無比熱烈的掌聲與歡呼。
在這樣的歡呼聲中,評委又提起了一個囚犯,直接將囚犯丟進了觀眾席裡。
觀眾席立刻沸騰了,隨著剩下的四個囚犯一個接一個的被丟進了觀眾席中,觀眾席中的歡呼聲此起彼伏。
看著歡呼的觀眾們,台上的評委似乎非常滿意,它抬著腦袋驕傲的走下台去。
之後兩個紙紮主持人上台,主持人臉上的笑容似乎更大,男主持人道:“感謝1號評委為大家帶來的精彩表演,讓我們再次報以熱烈的掌聲!”
台下掌聲雷動。
女主持人接著道:“第二個出場的是來自21牢房的五位囚犯,她們的代號分彆是07147……她們為大家帶來的節目是,話劇表演《漢尼拔》!”
話音落下,隨著主持人離開,五個穿著囚服的女生走上了台。
與之前的那六名男生不一樣的是,這五個女生雖然臉色蒼白,但神色較為鎮定,並不是特彆惶恐。
上台之後稍稍停頓了一下,五名女生開始表演節目。
節目的內容是醫生漢尼拔殺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將朋友的肉割下來做成美食來宴請其他三位朋友。
她們的演技很一般,甚至說台詞的氣息都不穩,但隨著劇情推進,表演漢尼拔的那個女生竟然真的一刀紮進了朋友的身體,鮮血立刻就濺了出來。
電視外的葉苗和許餘蓉一聲驚呼,而電視裡的觀眾們都發出了一聲喝彩。
再然後表演漢尼拔的那位女生竟然真的開始將朋友的肉一片片割下,大腿上的,屁股上的,甚至還切下了手指。
而被割肉的女生一動不動,林西震驚,難道她真的死了?
“她沒有死。”一直緊盯著電視的江若風開口,“剛才那刀紮得並不深,並且避開了主要臟器。”
“那她為什麼不動?”許餘蓉感覺不可思議,“她是在忍著?”
“不是在忍,而是昏迷了。”江若風伸手指著電視上的“漢尼拔”道:“她剛才用刀柄隱蔽地重擊了地上那個人的頭部。”
林西皺了皺眉,“連被割肉都不會醒,說明下手非常狠,這樣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會的吧。”葉苗想起她看過的那些狗血電視劇,“說不定會失憶,也有可能會變成傻子。”
這個時候江若風忽然笑了一聲,她的笑聲在昏暗的牢房裡顯得格外陰森可怖,她道:“反正離開副本之後身體的一切都會複原,就算出問題又有什麼關係?”
她話音剛落,電視裡已經在舉行派對了。
望著台上“漢尼拔”的三個朋友毫無知覺地吃下用人肉做成的美食,台下的觀眾們發出陣陣歡呼。
林西等人看得毛骨悚然後脊發冷,因為那四個女生是真的在吃人肉。林西分明看見其中一個女生已經臉色慘白,卻依然堅定的
將肉放進嘴裡咀嚼。
話劇的結尾,朋友們離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漢尼拔”拿著盤子裡吃剩下的肉,喃喃自語道:“這麼鮮美的肉,可惜都要丟掉。”
然後她一揮手,將盤子裡的肉扔向觀眾席。
觀眾席中再次發出歡呼,觀眾們爭相搶奪著那些肉。
話劇結束,主持人上台。
四個女生在台上站成一排,她們的臉色非常差,但她們的眼神無比堅定。
台下的評委們交頭接耳了一會兒,之後舉起手中的牌子給出了評分,這一次她們的分數不是0分。
第一位評委給了90分,第二位評委給0分,後麵的七位評委都是給了80分,最後的平均分是73。
腮紅鮮豔笑容燦爛的主持人大聲道:“恭喜五位獲得73分的高分,感謝五位的精彩表演……”
隨著打分結束,台上的五個女生一同消失不見。
牢房裡一片寂靜,好半晌之後葉苗結結巴巴地問:“她們……去了哪裡?”
“回到牢房了吧。”林西心情複雜道:“主持人都說是高分了,所以評分一定是及格了的,她們完成了文藝彙演任務,已經回去了。”
“我的媽媽呀……”葉苗感覺自己要瘋了,“必須得表演這樣的節目才能及格嗎?”
許餘蓉目光緊盯著電視,半晌之後她鬆了口氣,道:“剛才那個被割肉的女生也消失了,說明她沒死,活著回去了。”
江若風麵色凝重的分析道:“我認為節目的形式並不重要,這裡的觀眾都不是人,它們愛看的是血腥暴力,最好是吃人。如果台上吃人之後還能分它們一些,那就最好不過了。”
結合在電視裡看到的,林西點了點頭,她想到了一點,道:“那五個女生似乎是知道怎樣做才能得高分,在上台之前就已經排練好了。這就是給我們五天時間排練節目的目的,這個副本並不是完全沒有存活的希望。”
“可是這樣活著……”葉苗想起了電視上被一片片割肉的女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問:“我們也要這樣?”
江若風的語氣無比凝重,“實在沒有辦法也隻能……”
話雖沒說完,但意思到了。
葉苗又抖了一下,“割誰的肉?”
這時半個小時的娛樂時間過去了,電視自動關閉,牢房裡再次陷入了令人焦躁的寂靜。
“割我的肉吧。”忽然許餘蓉開口。
林西驚訝轉頭,就見許餘蓉勉強笑了一下道:“其實……打暈了再割肉並不會覺得痛苦的,等我醒過來人已經回到了牢房,身體也全都恢複了,我不會有痛苦的。”
江若風皺了皺眉,沒有說話,林西低頭沉思。
葉苗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她問:“那我們……也演漢尼拔?”
許餘蓉看著沉默的林西和江若風,知道她們還在糾結,她再次開口道:“既然有正確答案擺在眼前,糾結那麼多又有什麼用?說實話我的膽子很小,又沒什麼表演天賦,如果讓我在
台上吃人肉我不一定能吃得下去,到時候演砸了就不好了。不如讓我演屍體,這樣我睡一覺就過去了……”
話未說完,江若風轉頭看她,道:“你是不是認為我和西西還有小葉,我們三個關係比較好,與其讓我們選出一個人來割肉,不如你自己主動跳出來?”
許餘蓉臉色一變,那張長了雀斑的瓜子臉變得慘白,就連嘴唇上的血色都消失殆儘。
她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卻沒能開口,顯然江若風說中了她的心思。
“我去,原來你是這麼想的?!”葉苗很震驚地望著她,“我們不是說好了四個人都是好姐妹嗎?不行,你不能演屍體,讓我來吧。我年紀小,肉比較嫩,吃起來口感應該比較好……”
正在思考的林西突然被葉苗給逗笑了,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
這笑聲是如此的突兀,與牢房裡沉重的氣氛格格不入。
其他三人都用看見怪物般的眼神看著林西,仿佛第一天認識她。江若風更是一臉刮目相看的表情,心說這種時候還能笑出聲,西西的心理素質強了不少啊。
林西抬起頭,對葉苗道:“你什麼意思?意思是說我們三個都是老皮老肉?”
葉苗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找補,“我不是,我沒有,你聽我解釋,我是說……”
“好了。”林西拍了拍手,清脆的拍掌聲讓眾人從剛才沉重的心情中稍稍緩過來,她說:“還沒到那一步呢,一個個就這麼急著做英雄犧牲自己?”
江若風看見林西那張清秀的臉上都是輕鬆,便問:“你有辦法了?”
“嗯。”林西點頭,她再次點開麵板,指了指文藝彙演邀請函上的一行字,“你們看這裡,上麵說文藝彙演上如果有需要可以請評委做助演……”
林西的辦法雖然有一定的冒險性,但還是可行的,最重要的是沒有人需要割肉。
“其實剛才我並不是在糾結割誰的肉。”眼看氣氛緩和,江若風平靜的目光看著眾人,“其實割誰的肉都行,割我自己的也行。我糾結的是我們四個都沒有醫學方麵的經驗,把人打暈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電視上輕輕一打就昏迷的情況都是假的。我隻是在糾結,萬一沒能把人打暈,或者昏迷的程度不夠,割肉的時候割著割著人就醒了……”
“啊!”許餘蓉大喊一聲,“快彆說了!我受不了了!”
葉苗也是一臉的一言難儘,“風姐,你也太魔鬼了吧?”
“我不是魔鬼。”江若風一本正經道:“我隻是在考慮方案的可行性。”
“太酷了。”林西羨慕極了,“風姐就是我一直希望成為的那種女人,冷酷,美豔,所有擋我路的人都會被我統統解決!”
江若風嘴角抽搐,她實在是受不了這些人了,隻好轉移話題道:“我們還是商量一下該表演個什麼樣的節目吧。”
“我有個想法!”葉苗高高舉起手。
江若風一抬手,道:“葉苗同學請
回答。”
“咳咳。”葉苗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然後道:“我建議我們表演一個奧特曼的話劇。”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寂靜。
半晌之後江若風懷疑自己聽錯的問:“什麼曼?”
“奧特曼!”葉苗興奮地問:“難道你沒有看過奧特曼?”
江若風張口結舌,從進入監獄和她們認識到現在,江若風第一次被難住了,她道:“聽說過,但……沒看過。”
“我看過。”可是林西不懂,“為什麼要演奧特曼?”
“因為奧特曼總會用很殘忍的手段將小怪獸打死,有時候是分屍,有時候是炸成粉碎,有時候是砍頭……”葉苗道:“這麼殘忍,那些觀眾們應該都很愛看吧?”
江若風聽著聽著臉色變化莫測,她眉頭緊鎖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奧特曼是小孩子看的東西吧?”
“雖然我不想這麼認為。”葉苗歎息一聲,“但奧特曼的確大部分都是子供向的。”
這樣一來江若風就更不懂了,“你剛才說的分屍,砍頭……現在的小孩子都愛看這個?”
“……”
林西三人皆是無語,風姐的你的關注點會不會太奇怪了?
表演什麼節目並不重要,重要是內容有沒有血腥與殘殺。林西猜測,哪怕她們隻是詩歌朗誦,隻要朗誦中途殺個人吃,也能得到高分。
……
張彪在結束通話之後就一直有些擔心,文藝彙演可不是簡單的副本,就算林西有技能也不能保證就能活著回來。
林西可是他在監獄人脈裡最有潛力的那一個,萬一早早的就死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張彪想了想,決定請教一下自己認識的人。
他本人是沒經曆過文藝彙演副本的,對這個副本了解不多。但他畢竟進入監獄這麼長時間了,在監獄裡認識的人總比林西她們這些新人多。
點開通訊錄,張彪猶豫了一下,然後決定第一個打給項曜。
項曜的號碼還是瘦子給他的,當時在副本裡項曜和瘦子被一起安排在食堂工作,瘦子就和項曜互換了號碼。沒想到瘦子連第一晚都沒度過去,張彪歎了口氣,撥打了那個號碼。
幾秒鐘後,電話撥通了。
“喂?”電話那邊傳來項曜略顯冷漠的聲音。
想到項曜沒有自己的號碼,他可能還不知道自己是誰,張彪就道:“項曜啊,我是張彪。”
空空蕩蕩隻有一個人的牢房裡,對於張彪的來電項曜有些奇怪,他問:“什麼事?”
張彪畢竟是老司機了,自然聽得出對方語氣中的冷漠,於是他連忙道:“林西,林西你還記得吧?她有件事問我,但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就想請教你。”
“嘟……嘟嘟……”
莫名其妙被掛了電話的張彪:“?”
什麼毛病?這麼不近人情的嗎?
掛了電話,將手機丟到一邊,項曜的呼吸略微急促。他又聽到了那個名字,自從副本出來後他就一直忘不了自己被人毆打了三次這件事。
就連昨天晚上做夢他都夢到了……
自己莫名其妙被林西毆打三次,對方連個道歉都沒有,居然還有事請教自己?
“彪哥。”新室友見張彪對著手機發呆,就道:“我前幾次下副本認識一個人,他好像就經曆過文藝彙演副本,我這兒有他號碼,你要不要問問他?”
“行。”張彪點頭,“把他號碼給我。”
項曜獨自生了會兒悶氣,終於還是拿起了手機,他倒想看看林西有什麼問題想要請教自己。
他回撥了張彪的電話,將手機湊到耳邊,片刻之後手機裡響起了甜美的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