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點了點頭,她也有發現要同大家說。雖然村長的老媽說茅草屋裡的是豬,而林西也確實聽見了裡麵的豬叫聲,但她依然肯定茅草屋有問題。
因為豬圈設計成那樣是很不合理的,她小時候生活在農村家裡也有養過豬,從來沒見過誰家會給豬圈上鎖。
因為這樣不論是喂食還是搞衛生都很不方便,家豬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逃跑行為的,而且豬的個頭很大叫聲也響亮加之肉多不容易處理,一般也不會有人偷豬,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給豬圈上鎖都是很奇怪的行為。
心裡默默的想著之前發現的問題,這時身邊有人靠了過來。林西下意識側身讓了讓,發現是有人來上菜。
那是一個中年女人,很瘦,皮膚黑黃,眼角是細密的皺紋。頭發隨意地紮了個馬尾辮,神情木訥地把盤子放在桌子上。
林西抬起頭,此時其他桌子也有人在上菜,無一例外的都是女人。
再看向廚房方向,隱約可以看見在裡麵忙碌的也是女人。女人乾活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已經沒有多餘的桌子了,那些乾活的女人不吃席嗎?
林西又看向同桌的村民,都是一些年齡比較大的女人。她們都抬著頭,在有人過來上菜的時候都抬眼看天,有的人甚至翻了個白眼,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林西想了想,主動朝著自己對麵那個梳著齊耳短發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女人道:“這位姐姐。”
似乎是沒料到林西會突然說話,這張桌子上的所有人都驚了一下,包括一起進副本的人。
那個五十多歲的女人頗為意外,有點不確定的指著自己,“叫我啊?”
“對啊。”林西點頭。
女人的皮膚黃黑,顴骨很高,上麵布滿了日曬斑。在確定林西是在叫她之後,她有點不自在,有一種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林西說話的彆扭感,她語氣硬邦邦的說:“乾什麼?”
林西抬起了手,笑著說:“麻煩把飲料遞給我。”
女人一扭頭,一大瓶椰汁就在她手邊。
“……”女人臉色不太好看的把飲料遞給林西,林西接過飲料說了一聲,“謝謝啊。”
然後她就開始擰瓶蓋,裝模作樣地擰了一會兒,她皺眉道:“怎麼這麼難擰?”
然後她站起來把飲料遞給了剛才那個女人,說著道:“這位姐姐,幫個幫擰一下。”
女人:“……”
女人看了看林西的左右,在她的左邊有不少人,在她的右邊也有不少人,可她卻偏偏忽略了這麼多人把飲料遞給了距離她位置最遠的自己。
女人的臉色更難看了,但她沒有發作,隻是黑著臉接過飲料然後輕輕一擰,瓶蓋就這樣擰開了……
“……”女人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能更黑,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這麼不開心,但她看著對麵那個笑眯眯道謝的年輕女人就是覺得渾身難受。
接過飲料瓶的林西並沒有坐下,而是彎腰往女人的杯子裡
倒滿了飲料。旁邊的人就看著林西,然後林西就坐下了,她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之後就把飲料瓶往手邊一放。
“……”桌子上的人表情各異。
望著自己麵前被倒滿了飲料的被子,女人心情說不出的複雜。有點驕傲,因為這是大城市來的有學問的女領導親自給自己倒的飲料,並且隻給自己一個人倒了。這讓她產生了一種自己與眾不同,把旁邊其他人都比下去了的感覺。
她莫名地挺直了腰背,表情也變得矜持。
“姐姐。”這時她又聽見了那個有學問的女領導在叫自己,“給我投……”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女人莫名其妙地看著林西,什麼?給她頭?
林西把話咽了下去,剛才有一瞬間她差點脫口而出說“給我投票好不好”,還好她忍住了,畢竟這裡還有其他人在。
林西看了一眼另外一桌的村長,問道:“聽說新娘子是病死的?”
女人挺著腰背梗著脖子坐著,換做平時如果有外麵人這樣向她打聽事,她都不會理會的。但是今天很奇怪,那個女領導跟她說話,她就忍不住的想要回應對方。
於是她給了一個回應,“哼。”
“啊?”林西不太懂這個“哼”是什麼意思。
女人見林西不明白,就翻了個白眼道:“病死個屁。”
“哦!”林西做出誇張的表情,“不是病死的?總不能是被人殺的吧?”
“哼!”女人再次冷哼一聲,對於林西吃驚的模樣很是不屑,她掀起醬色的嘴唇說:“就是被打死的。”
“啊?”林西再次表情誇張的震驚,“天哪,這是真的嗎?不可能吧。”
瞧你這個沒見識的樣子,女人翻了個白眼,有種大城市來的女領導也不怎麼樣的感覺。她忍不住想繼續從對方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於是道:“就是被打死的,哪個讓她不聽話。”
“怎麼不聽話?”林西順著接話活像個捧哏。
“她老子安排她結婚,她不願意!”這時旁邊一個婦女接話了。
林西扭過頭去,那也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身材乾瘦,眼睛還挺大的。
大眼睛女人說話之後,之前說話的高顴骨女人白了她一眼,似乎非常不爽有人搶了她的話。然而更不爽的還在後麵,因為那個女領導又站了起來,拿起飲料瓶給大眼睛女人倒了滿滿一杯飲料。
高顴骨女人的眼睛都快瞪得比大眼睛女人的眼睛還要大了,而大眼睛女人笑容滿麵,似乎很受用。
“天哪!”林西無比誇張地對著大眼睛女人道:“不結婚就要打死啊?”
大眼睛女人還沒來得及說話,高顴骨女人就語速飛快地搶答道:“那可不?彩禮都收了!”
林西垂眼,眼珠子轉了轉,大概明白了這件事。
冥婚的新娘生前因為反對父母給她安排的婚事就被打死了,但也逃不過死後嫁人。但是奇怪,為啥新郎也死了?
就在林西準備繼續問的時候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喧鬨。
“還錢!”
隻聽一個女人歇斯底裡的聲音,所有人都朝著那個方向看去。因為林西是站著的,所以看得格外清楚。
她看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奶奶正在撕扯一個女人的頭發,老奶奶的身邊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黝黑男人。男人也沒閒著,一隻手攥著一個四十多歲男人的衣領。
老奶奶再次大喊:“還錢!”
在婚禮上發生了暴力事件,但是沒有一個人勸架的,所有人都在看戲。林西也在看戲,她順嘴問道:“還什麼錢?”
大眼睛女人無比迅速地道:“還能什麼錢?彩禮錢唄。”
高顴骨女人似乎很反感大眼睛女人總是搶她的話,她再次白了大眼睛女人一眼,說:“兒子三十多歲了還沒討老婆,好不容易定了老梁家的女兒,還沒進門媳婦就死了。我就講他家風水不好,絕後的命!”
那邊打架還在繼續,穿著紅衣服貌似是死鬼新郎的父母出來勸架,那邊幾l個人打在一起亂成一團。
吃席的賓客們卻沒有一個動的,全都坐在位置上看戲,場麵無比詭異。
但林西也從她們的話中拚湊出了事情的原委,那個老梁家就是死去新娘的家。新娘在活著的時候被許配給了那個正在打架的三十多歲男人,但是新娘不願意,所以就被打死了。死了之後被嫁給了這家的死鬼兒子,所以那個給了彩禮卻沒能娶到媳婦的男人和他的媽到婚禮上鬨事。
林西皺了皺眉,所以村莊所有人的死亡會和這件事有關係嗎?
她看向了那個正在掄拳頭揍人的三十多歲黝黑男人,他會因為失去老婆又沒能要回彩禮而發狂,從而決定報複所有人嗎?
然後林西的的目光又看向了堂屋,那裡擺放著新郎新娘的遺照。還是說新娘的鬼魂回來了,她的鬼魂會帶著仇恨殺死所有人?
可惜事情並沒有如林西預料的那樣發展,老梁家的也就是新娘的爸爸被狠揍了幾l拳之後終於受不了了,答應會退還彩禮。於是這件事就這麼平息了,婚禮繼續。
雖然是冥婚,卻也辦得相當熱鬨。
請了人捧著新郎和新娘的照片拜堂,之後就開始放鞭炮,鞭炮結束之後就正式開席了。
原本林西還有點擔心這些菜,她想到了村長家的豬圈,有點擔心桌子上的肉能不能吃。然而很快她就不用擔心了,因為就在開席的瞬間,這桌的那些婦女人就以堪比刹車失靈的下坡貨車般的速度將桌子上的肉菜一掃而光。
林西震驚地瞪大眼睛,扭頭與江若風對視。
江若風肌肉緊繃道:“彆看我,快吃,不然就沒得吃了。”
林西陡然驚醒,連忙擼起袖子拿著筷子開始瘋狂往自己碗裡夾菜,
這一頓飯吃的,林西也就勉強墊了個底。
好在她的心思也不在吃飯上,吃席結束後林西和其他人找了個機會聚在了一個沒人的地方。
林西率先問:“你們現在是什麼情況?”
江若風道:“我和老許被安排在一戶住著四口人的村民家裡。”
說到這裡她嘴唇抿了一下,補充道:“除了老兩口,還有兩個三十多歲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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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剩下那兩個男人就道:“我們被安排在兩個老人家裡。”
江若風點了點頭,道:“所有男的都是被安排在老人家裡,女人就被安排在光棍家裡。”
“可能會有危險。”項曜看著林西說道。
這個林西早就想過了,她並不怎麼擔心自己,而是看向江若風和許餘蓉。
“我們不會有事的。”江若風並不擔心自己,她轉而道:“說說我的發現吧。”
才剛進副本就有發現了?所有人都看著江若風。
江若風往周圍看了看,然後低聲道:“我們被安排進那兩個光棍家之後很快就被通知去吃席,出門路過隔壁鄰居家院子門口的時候聽見裡麵有打罵聲,還有鐵鏈的聲音,女人的哭泣聲。”
說到這裡江若風的聲音更小了,“我懷疑這個村子裡有人買賣人口,隔壁鄰居家裡的可能就是被買來的女人。”
“這種可能性很大。”盤了個丸子頭的叫宋敏的女人道:“之前村長說了,村子裡環境不好,有能力的人都出去打工去了,這種地方一般不太會有女人嫁進來。而且我剛才觀察過了,村裡的男人明顯比女人多,所以男人門想結婚,花錢買老婆幾l乎就是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