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元熙帝不禁皺起了眉頭。
畢竟匪患一直都是曆朝曆代皇帝頭疼的事情,到了他這兒也不例外。
因為土匪常年盤踞險地,易守難攻,而且他們對山林極其熟悉,一碰上官兵大規模圍剿,就躲進山林之中,等到官兵走後,再出來作亂。
“父皇。”
敖銳澤提醒道:“但是今年冬春兩季的匪患比以往這個時候都要嚴重。”
元熙帝下意識坐直了身體:“怎麼說?”
敖銳澤:“怕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有人在背後搗鬼?
元熙帝的眉頭瞬間就皺得更緊了:“難道又是那些前朝餘孽?”
敖銳澤:“……”
前朝都已經亡了一百多年了,哪還有那麼多的餘孽。
他直接說道:“嫌疑最大的是兩淮鹽商。”
元熙帝當即從身後的櫃子裡拿出來一遝奏章,翻開一看,匪患最嚴重的地方,果然都是以往鹽商運鹽時常走的地方。
“最主要的是,這些土匪幾十年前就存在了,但是他們以往劫掠的都是一些路過的小商小販和平頭百姓,幾乎沒有對那些大鹽商動過手。”
敖銳澤:“因此可以推斷出這些土匪十有八九都跟那些鹽商有勾結,甚至於有些土匪就是那些鹽商蓄養的。”
至於他們原本的目的——勾結土匪是為了保護他們的貨物的平安,蓄養土匪則純粹是為了斷絕其他小商小販販鹽的可能。
但是現在朝廷廢除了食鹽官營法,斷了那些鹽商的發財之路,他們當然不會甘心。
而他們想到的應對方法顯然是驅使那些土匪,嚇退那些小商小販,到時候他們繼續把持大揚的食鹽銷售渠道。
想清楚這些,元熙帝的臉瞬間就黑了:“奸商,一群無恥的奸商!”
敖銳澤當下說道:“所以兒臣今天過來,主要是為了向您請命,帶兵出京剿匪。”
“剿匪,你?”
元熙帝下意識道。
不是他質疑敖銳澤的能力,而是因為他記得,在此之前,安王連兵書都沒有讀過幾本,更彆說是帶兵打仗了。
“父皇,成與不成,總得試一試,反正現在朝廷也不缺錢了。”
“最主要的是,要是能將那些土匪全都剿了,百姓也能真真正正地過上安生日子。”
說到這裡,敖銳澤頓了頓:“為保萬一,父皇可以派遣衛國公來協助兒臣。”
聽見這話,元熙帝也不禁有些心動。
又一想起他剛剛接到的,賢妃出宮去找了敖銳澤的消息情——
不用猜也知道賢妃出宮找敖銳澤是為了什麼。
他對賢妃也不免有些失望。
因為他原本還以為賢妃是個再合格不過的母親。
現在看來,她心底的彎彎繞繞也多著呢。
隻是沒想到敖銳澤似乎並沒有順從賢妃的想法的意思,否則他也就不會想著在這個時候離開京城了。
雖然他也希望敖銳澤兄弟三人能兄友弟恭,但他還不至於去強求敖銳澤這個受害者去寬恕施害者。
所以既然敖銳澤想要暫時遠離這片傷心地,出去散散心,那他自然不會拒絕。
短暫的沉默過後,元熙帝點了點頭:“也好。”
也正因為如此,元熙帝原本也沒指望敖銳澤真能做出點什麼成績來。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敖銳澤和夏景曜抵達邊州之後,僅僅隻用了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率領著五軍營左掖軍一萬人馬,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大揚朝境內最大的,長期盤踞在通州、邊州、朔州三州的一個土匪聯盟豐山幫橫掃一空,光是被他們當場斬殺的土匪就超過了四千之數。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我們居然這麼容易就掃平了這個豐山幫。”
“這位安王爺有點厲害呀!”
戰事結束之後,趁著打掃戰場的功夫,一些將領忍不住圍在一起議論了起來。
“可不是,金蟬脫殼、拋磚引玉、借刀殺人、關門捉賊……三十六計都快被這位安王爺玩出花來了。”
“而且我敢說,他現在的武藝絕對在我們之上,你們剛才是沒看見他一槍一個土匪,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樣子。”
“彆說了,剛才在戰場上,要不是安王爺遠遠地投出一槍來,戳死了一個想要從背後偷襲我的土匪頭子,恐怕我現在早就去陰曹地府見我們家祖宗去了。”
“這也就算了,關鍵是,他當時離著我可是足有三十米之遠,而且他當時正騎在馬上呢!”
“嘶,他不是才剛剛習武沒幾個月嗎?”
“想我勤學苦練十幾年,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到頭來竟然還不如安王爺隨隨便便練了幾天……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誰說不是呢!”
……
夏景曜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些上,也不在剛才敖銳澤橫槍立馬的樣子有多帥氣上。
他隻看著不遠處正在一個大家小姐的‘伺候’下衝洗著身上的血漬的敖銳澤,冷哼出聲。
嗬,衣服都已經裹得那麼嚴實了,還能招蜂引蝶,是他小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