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誤會已經解開了,但那幾個部族也在這場混戰裡死了不少人,所以他們心裡對朝廷的敵視並沒有削減多少。
不過在得知敖銳澤親自到了合合族的族地,那幾個部族的族長還是有些動容。
畢竟在他們心目中,大乾朝廷就和阿爾泰神一樣,是至高無上的存在,現在大乾朝廷尊貴的伯爵親自來慰問他們,已經是很大的誠意了。
所以他們當即就命令手底下的族人把刀劍都收了起來。
敖銳澤見狀,直接翻身下馬,跳上了中間的演武台。
“諸位合合族等四族的勇士,相信你們已經聽說過了,事情之所以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薩國和西國的陰謀,因為他們,四族犧牲了兩百多位族人,大乾也犧牲了四百多名將士,因為他們,大乾險些失去四族一萬五千子民……”
聽見這話,劉營的眉頭又是一挑。
明明大乾才死傷了不到一百人,結果敖銳澤現在卻說大乾死了四百多人——
像是想到了什麼,劉營轉頭看向那些四族的族民。
在聽到大乾軍隊的死傷幾乎是他們的兩倍的時候,他們臉上的仇恨果然散去了不少。
薑銳澤竟然有這份心機?
不過下一秒,他就顧不上去思考這些了。
因為敖銳澤又說了一句:
“好在罪魁禍首已經伏法了——”
劉營當即帶著人將那兩名傳教士的人頭送了上去。
隻是因為最近的天氣太過炎熱,所以他們的人頭都已經臭了。
但是看到這兩顆人頭,下麵的那些四族的族民不僅不覺得惡心,反而分外的解氣。
“殺得好!”
敖銳澤又說:“不過這件事情,還是怪本伯爺不夠相信我大乾子民對大乾的忠心,聽信了這兩個畜生的讒言,就直接出兵來攻打你們,導致你們也誤以為朝廷殘暴無度,在你們明明已經為了抵抗薩國和西國的入侵,幾乎快要流儘最後一滴血,隻因為你們在朝廷迎戰薩國和西國的時候,沒有出兵援助朝廷,就要將你們全部貶為奴隸。”
“本伯爺在這裡向你們賠罪。”
說完,敖銳澤就雙手抱拳,單膝跪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再一看到敖銳澤頭上和腰上綁著的白布,不少老人的眼眶直接就紅了。
四族的族長當即就衝了上來,把敖銳澤扶了起來。
“伯爺如此看得起四族,是四族的榮幸。”
“四族……不怪伯爺,隻怪薩國和西國狼子野心,心腸歹毒。”
“四位族長這麼說,晚輩反而更愧疚了。”
敖銳澤隨後就又拍了拍手,當即便又有一隊人舉著一盤盤金錠走了出來。
敖銳澤:“這是一千兩黃金,請四位族長務必替我將他們轉交給那些無辜慘死的勇士的親屬。”
下麵頓時就躁動了起來。
一千兩黃金?
那可就是一萬兩千多兩銀子。
一萬兩千兩銀子平分給兩百多人,意味著一家人就能分到六十多兩。
六十多兩銀子,如果節省一點的話,足夠一家四口二十年無憂了。
可見敖銳澤的心有多誠。
不僅如此,敖銳澤隨後就又說道:“除此之外,我還要在四民縣為這些勇士的後人建立私塾,教授他們四書五經和武藝,令他們成才,將來好親手為他們慘死在薩國和西國人手中的父母親人報仇血恨。”
“當然了,隻要你們願意,你們也可以將孩子送去私塾。”
“好!”
下方的四族族民忍不住大聲叫好。
畢竟誰會不知道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句話。
隻是因為以往四族族地比較偏僻,除非給出高額的束脩,否則根本就不會有先生願意到四族來開辦私塾。
可是如果他們能給出高額的束脩,他們早就直接搬去縣城裡去了,哪裡還會留在這荒山野嶺之中。
現在敖銳澤給他們開辦了一個私塾,不亞於是給他們的孩子提供了一個翻身的機會,所以他們能不激動嗎?
但是四族的族長的注意力卻看在另外三個字上:“四民縣?”
附近不就隻有一個喀旗城嗎?
哪有什麼四民縣?
敖銳澤:“沒錯,就是四民縣。”
“聽聞薩國和西國曾經不止一次想要招降四族,但是都被四族嚴詞拒絕了,四族如此忠心,大乾朝廷理應嘉獎。”
“所以我準備回去之後,就向皇上上書,在合合族的族地,建立一個四民縣,由四族族長輪流出任四民縣的縣令。”
光是從敖銳澤那句‘由四族族長輪流出任四民縣的縣令’就知道立縣對四族族民的好處有多少。
四族族長激動地頓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敖銳澤最後說道:“希望你們不負我的期許。”
“伯爺……”
四族族長這才反應過來,他們當即轉過身,當即大聲說道。
“來人,拿酒來,我們今天要和伯爺一醉方休。”
劉營又是一驚。
敖銳澤這又是送錢,又是許官的……他給四族的安撫也未免太多了吧。
而等到敖銳澤喝完這頓酒之後,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來的時候,敖銳澤騎的是馬,回去的時候,他卻是坐的軟轎。
隻是剛出四族的營地,他就命令大部隊停了下來。
他看著遠方連綿不絕的山脈,以及下方彎彎曲曲的大河:“你知道這裡距離薩國和西國還有多遠嗎?”
劉營下意識地想了想。
他還真不知道答案。
敖銳澤的話隨後就又響了起來:“走山路的話,不超過五百裡。”
“沿著麵前這條河順流而下的話,隻需要三個時辰,就能到達薩國邊境的一座名叫維克托城的小城。”
“劉營,我給你一個任務。”
劉營這才意識到敖銳澤是在跟他說話:“是,伯爺。”
敖銳澤:“我給你五千兩黃金,一個月之內,我要你以幫助四族建造四民縣為由,購買一批貨物,運到四民縣來,然後經這條水路,聯係上薩國的使臣霍爾,把那些貨物賣到薩國和西國去。”
劉營瞳仁一縮。
敖銳澤這是想走私貨物去薩國和西國。
難怪他根本不在乎那三十萬兩黃金,難怪他給四族許下了那麼多的好處——
他早就聽說過了,在大乾普普通通的一斤鐵觀音,到了西洋,至少也能賣到十兩銀子,拋開成本,至少能落下六倍的利潤。
所以薑銳澤竟然真的比傳言中的要聰明。
也更貪婪無度和喪心病狂。
因為這可是殺頭的重罪啊!
但是敖銳澤都已經把這話說出來了。
就意味著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了。
所以他要是拒絕了敖銳澤,那他以後再想博取敖銳澤的信任,可就難了。
想到這裡,他咬牙說道:“小的遵命。”
“很好。”
這樣一來,他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就算是做完了。
敖銳澤擺了擺手:“走,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