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瑞王忍不住握緊了右手,然後猛地在左手手掌中錘了一下。
他的親信則是繼續說道:“十一國使臣答應,可以借口他們同意簽訂合約一事,把皇上和薑銳澤等人全都糾集起來。”
“到時候我們提供人手,他們提供武器,然後直接在簽字大典之上,將他們一網打儘。”
“事後,我們可以說那些刺殺承安帝的人是紅龍教餘孽。”
“然後王爺,您就可以直接在大典之上黃袍加身,登基稱帝了。”
瑞王的拳頭瞬間就握的更緊了:“好。”
“隻是——”
說到這裡,他的親信默了默。
但他最後還是說道,連帶著聲音也低了下去:“十一國使臣提出了三點要求。”
“第一,我們掌權之後,不能再向十一國使臣索要戰爭賠償。”
“第二,無條件釋放十一國的六萬戰俘,以及歸還被大乾繳獲的三艘軍艦。”
“第三,向十一國開放三處通商口岸。”
聽見這話,瑞王的臉色直接就黑了下去。
第二條,第三條他都能答應。
尤其是第三條。
在他看來,大乾雖然有了新軍,但是實力依舊與西洋諸國差之千裡。
所以通商不失為一個引進西洋先進技術的機會。
隻有第一條,不能再向十一國使臣索要戰爭賠償——
也就是說,他們不僅不能再向十一國索取那十一億兩的軍費賠償,就連那半座阿爾泰山脈也不能再索要。
那他現在的行徑和當初的薑銳澤有什麼區彆?
不,他甚至比當初的薑銳澤還要惡劣,至少薑銳澤還給朝廷帶回來了三十萬兩黃金,而他卻是與虎謀皮。
因為他們現在如果放過了西國等國,等到他們緩過氣來,肯定還會再來入侵大乾。
不對。
薑銳澤怎麼能跟他比呢?
他做這些,都是為了保住大乾的江山社稷,是為了避免國家動蕩。
豈不知曆朝曆代改革,死了多少人。
承安帝此舉,更是為天下所不容。
最主要的是,他並不覺得自己就比薑銳澤差。
如果他也有薑千歲的扶持,有承安帝的照顧,不,應該說,隻要他掌控了權柄,他一定能夠做得比薑銳澤還要好。
所以就算將來十一國再來入侵大乾,他也照樣可以打敗他們。
想到這裡,瑞王不再猶豫:“好,本王答應他們的條件。”
但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的親信回來之前,這件事情就已經傳到了薑千歲和陳丞相的耳朵裡。
報信的太監跪在地上:“……西國等國使臣隨後就派人偷偷去了西城的幾家商行,似乎是想請他們幫忙籌集一批火/槍和炸/彈……”
聽見這話,陳丞相:“……”
他算是知道,為什麼下朝之後,明明和他算得上是政敵的薑千歲,卻非要把他拉過來下棋了。
他原本可是瑞王的堅定支持者之一。
即便是在知道一旦承安帝真的決定還政於民,對他來說,將會是一個多大的機會之後。
畢竟他的修養,他所學的立世濟民之道都在告訴他,他不能做搖擺不定,出爾反爾的小人。
結果卻換來了什麼?
是他看走了眼。
陳丞相看了薑千歲一眼,苦笑了一聲之後,將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盒裡。
薑千歲突然把他拉過來,當然不僅僅是想要讓他看清楚瑞王的真實麵目,更為了迫使他放棄瑞王,在承安帝提出‘還政於民’的主張的時候,站在承安帝這邊。
他成功了!
陳丞相還能說什麼呢:“你放心,我心裡有數了。”
薑千歲笑了。
瑞王猜的沒錯,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他之前費儘心機招攬的那些武將怎麼可能會繼續為他效力。
但是瑞王怎麼也不多想想,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他怎麼可能會猜不到他有可能會狗急跳牆,所以一直有派人盯著他,而他的那些親信,有沒有可能也有可能會反水。
沒錯,這些消息可不都是瑞王的某個親信告訴他的。
最主要的是,就瑞王這個智商,也敢跟銳澤比?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
薑千歲說:“倒是沒有想到,西國等四國竟然在京城裡安插了這麼多個釘子——”
“這麼一想的話,或許我們反而要感激我們的這位瑞王爺了。”
因為這,他們不僅可以將西國等四國安插在大乾的奸細一網打儘,說不定還能借著這個機會,逼迫十一國答應他們的條件,甚至從他的手裡索取更多的賠償——
當然了,這些就跟敖銳澤沒有什麼關係了。
還是那句話,早在剛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就已經把自己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所以就在敖銳澤索性直接在楊正卿家住下了,徹底坐實了他和楊正卿有一腿的流言的時候,就在承安帝決意自廢皇位,還政於民的流言越傳越廣的時候,就在十一國的俘虜又死了上千人的時候,九月中旬這一天,十一國使臣終於鬆口,答應按照大乾的要求簽署合約了。
不明所以的官員當即大笑道:“好好好。”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在死前還能看到大乾重現漢唐之榮光。”
於是在瑞王黨的人的挑唆下,他們當即上書承安帝,請承安帝務必大辦此事,最好將文武百官和藩屬國使臣全都召集過來,見證這一盛典,以此彰顯大乾的強盛。
承安帝看了瑞王一眼,點了點頭,說道:“好。”
“準卿等所奏!”
聽見這話,瑞王眼底的激動差點就要暴露出來。